茶色冠服儒袍老人,神色越现温和,看着岳烨收敛金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似是想到些什么,脸色浮现出些许怒意。
“十九之龄,便已考取举人功名,说句天纵其才、良才美玉,亦不为过。
那群该死的老秃驴,传你神通,果然是不安好心。
这不是明摆着要挖我儒家墙角吗?
怕不是希望潜移默化之下,让你皈依佛门,出家为僧!”
老道士嘲笑道。
“你这假正经,自命清高,终日不离开你这破地方,足不出户,长期埋头著书。
现在还埋怨起,那帮老秃驴不安好心,乱传佛门神通、无利不早起!
怎么不见你下山,寻找良才而授?
若是你肯收徒教书,永平府地界内,那群秃驴如何能挣得过你。”
岳烨听见茶色冠服儒袍老人不忿话语,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今听见老道士与其呛声,更是不敢妄自插言,只能恭敬的站立一边,等待两老的垂问。
至于血衣意歌,从刚才没有丝毫办法,逃脱那两道言令术法之时,就深明面前两老的利害。
若不是不敢妄动,恨不得自己赶紧消失他们面前,如何敢似在岳烨跟前那样放肆、魅惑言行,内心怕是不断的在祈祷,面前两老,能无视她这弱鬼女流。
茶色冠服儒袍老人憋了一眼老道士。
“老不死,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就闭上你的鸟嘴,没人会当你是个哑巴!
安安静静,喝你的酒去。
现在老夫还有话,要与面前这小子说!”
老道士,不以为意,道。
“好!好!好”
拿起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喝了起来,一副喝酒看戏模样。
茶色冠服儒袍老人看着面前的岳烨,仔细打量一番,心念数转。
温文儒雅、随和,带着几分机灵,可老夫实在是看不出有哪里出众的地方,佛门那群老秃驴,为何无端端传其一门至高神通!
虽然十九之龄,便是举人之身,虽可称道。
但官场上那些蝇营狗苟、龌龊之事,还见得少了?
念及至此,茶色冠服儒袍老人,面色严谨,语气带着几分考究,道。
“小子,老夫实话与你说吧。老夫至今都仍未想收徒教书。
最主要是不想看见一个,正在苦读圣贤书,颇有才华,能在未及冠之时,便已是举人的儒家学子,未免日后无端端的出家为僧。
平白无故的让佛门,自我儒门墙内挖走一人才,是以遂起几分收徒之意!
当然啦,收你为徒的前提,还要看你能不能通过老夫的考核。
若是不能过,那就给老夫,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日后不得再来打扰老夫。
若是通过了!
那老夫就收你为徒,传你儒家浩然正气决,日后当可日日来老夫跟前,学习儒家经典!”
岳烨一脸掩盖不住的惊喜之意,双目闪亮,神情略微呆喜,显然被茶色冠服儒袍老人这番话语给惊呆了,内心猜测道。
难道兰若寺的那个主持,就是猜到我有此番际遇,才不传授我佛门修行功法?
一边的血衣意歌,亦是一脸高兴之意,自脑海中呼喊道。
“白衣,白衣。你也听到了吧!很明显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薄情郎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同寻常之处!你我之仇,真的有希望了!”
清冷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
“血衣,先别那么高兴,这只是一个考核,至于能不能通过,还要看岳公子的表现。”
女鬼意歌脑海、灵魂深处的话语,众人当然时不得而知。
巨石边,老道士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幕,兴之所致,葫芦对口,轻抿一口葫中好酒,甚是潇洒随性。
岳烨平复一下内心的惊喜,面容勉强恢复平静,道。
“还请老先生出题,晚辈尽力一试。”
茶色冠服儒袍老人点了点头,观看一下,了如指掌的周围环境,最后看着屋外竹林,手指翠竹道。
“常言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我等儒家文人一向风雅高节。
再者,诗以言志。
你就以竹为题,赋诗一首吧。”
老道士听见,茶色冠服儒袍老人那句风雅高节,不禁暗笑,怕打扰到岳烨的思路,嘴唇微动,传音入耳对其道。
“假正经就是假正经,还风雅高节,附庸风雅,说的就是你!”
茶色冠服儒袍老人,微微瞪了老道士一眼,唇舌启合,没有发出声音。
“老不死,你给老夫闭嘴!”
岳烨埋头苦思,没有注意到两老的神态。
旁人以为他正在遣词造句、苦想诗词。
岳烨其实不是想不出以竹为题的诗词,而是前世出名的竹诗太多,不知道用哪首比较合适。
岳烨沉吟一会,确定剽窃哪首诗时,抬头看着茶色冠服儒袍老人,自信微笑道。
“老先生,小子已经想好了!”
茶色冠服儒袍老人点了下头,道。
“哦。这么快,念吧。”
岳烨酝酿了下情绪,口带不屈之意,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岳烨背诵完后,静静站在原地,静待茶色冠服儒袍老人的评语。
茶色冠服儒袍老人,与老道士,眼眸中同时闪过一道精光,微微对视一眼。
老道士仍是一副斜靠巨石的姿态,原是拿在手上的酒葫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置在巨石上,手抚苍白胡须,目光深邃、带着一丝惊异的打量着岳烨,默不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茶色冠服儒袍老人,眼中精光隐去,面容温和,语带赞赏,道。
“不错!通篇诗词,没有一个竹字,却把竹的正直、顽强而又执着的品质,尽数表露出来啦。更难能可贵的是,还能以物喻人,将我等文人那种所须有的坚韧无畏、从容自信表达出来。”
岳烨自得的笑了笑,面上没有表露一丝心虚,就像这首诗本就是他所作一般。
心虚是不可能心虚的。
若说第一次时,还有一点心虚。
第二次之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节操早就已经不知丢弃在哪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