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晚膳过后。
岳烨一人独自在自己的房间之内,当然还有个白衣女鬼意歌,端坐在书桌后面的扶手椅上。
至于画儿,岳烨早已和她言明,以后往日夜晚皆不用其在房间内服侍。
毕竟现今夜晚之时,女鬼意歌就像一只宠物犬一样,会出来透透气,与岳烨攀谈,闲聊一会。
若是画儿仍在房间内伺候自己,难免会撞见女鬼意歌,受惊。
为避免此类事故发生,岳烨就让画儿其晚上无需来房间之内。
岳烨盘坐在床榻之上,五首向天,双目微闭,口中念动却又不见声响,周声散发着祥和的淡淡佛光。
远远望去,倘若不是长发披肩,影响感观的话,岳烨分明就是一个清净无逅、慈祥祥和,佛陀在世一般。
唉。
一声叹息,岳烨睁开双眼,笼罩着他全身的佛光亦随之而散。
“怎么?岳公子,好好的,怎么唉声叹气?”白衣意歌见岳烨,叹息之后,便不再言语,遂出声问道。
岳烨摇了下头,苦笑道。
“小生只是明白到,今日为何那攸宁仙子会认为小生是一个凡俗之人了。”
“哦。这点妾身亦是十分的好奇,昨日岳公子下午修炼之时,夜晚与妾身争斗,相比于数日之前,分明已经是脱胎换骨,身怀法力。
为何今日那攸宁仙子会断言,公子早夭。”
白衣意歌,一副好奇不解的神情,侧着玲珑身躯,倚靠在椅子上,面对岳烨道。
“适才小生,正打算每日例行运行苦练,渡尘大师予我的地藏度恶心经时才,恍然发现。这地藏度恶心经,并非是什么佛家修炼功法。”岳烨道。
白衣意歌闻言,自座椅上漂浮而起,身形变换,来到岳烨床榻之前,悬空盘膝而坐。
白衣意歌十分惊愕,似是听到什么荒谬之言,情绪激动之下,控制不住自身鬼气一样,裙裳鼓荡,青丝无风自动,一双星眸直视岳烨道。
“不可能,倘若岳公子你是一个毫无异术能力的凡俗之人。如何会有昨日下午之时的异状,若不是血衣觉得你有威胁,昨夜血衣亦不会谈笑间动手!”
岳烨全然没有想到白衣意歌,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仍自苦笑道。
“白衣姑娘,稍安勿躁。真的,小生亦是刚刚才发现,这地藏度恶心经,与其他正统修炼之法不同。
此经,讲究的是慈悲之意,度魂之效,并无所谓的周天运转,积蓄法力之效用。
而是以心境牵引,前人所遗留下来的佛意莲花,用神念驱使天地灵气,以作攻防,此乃斗之篇章。
而度字篇章,以心境牵引,前人所遗留下来的佛意莲花,诵经普渡、超度天下亡魂,以积蓄功德金光。
功德越多,斗之篇章上的攻伐之法,越是强悍。
斗、度两篇相辅相成,真不亏为心经之名。”
白衣意歌,恍若大悟,笑道。
“原来如此,这就不难说明。今日那攸宁仙子言你:身染鬼气,而不自知,纵有佛宝在身,亦是逃不过,早夭之象!”
岳烨没好气的瞟了,白衣意歌一眼道。
“是啊,小生原先亦是奇怪,明明昨日才修成这心经。
并且还和让小生身染鬼气的罪魁祸首,争斗一番,虽然几乎丧命,法力可能不算出众,但怎么来讲亦不算凡夫俗子一类吧。
为何那攸宁仙子,还如此蔑视、冷淡,一副不屑与凡夫俗子交谈的姿态。
如今才知道,这心经根本就无积蓄法力之能,讲究的是心境的锻炼。
小生身上当然是连一丝一缕的法力都没有,如何不是凡人。”
当说到身染鬼气的罪魁祸首之时,岳烨着重声音,狠狠瞪了白衣意歌一眼。
白衣意歌听着,岳烨那句身染鬼气的罪魁祸首,不由讪讪一笑,心知岳烨不爽,连忙吹捧道。
“分明就是那攸宁仙子,过于高傲,有眼无珠。岳公子,如何是凡俗之辈?在妾身看来,岳公子纵使身无法力,但岳公子的才华,正气歌一篇长赋,便可证明,此世何人能有你之文采,与你同肩而行。”
岳烨闻言,嘴角不经抽搐一下。
正气歌,可不是我所作的啊!
并且就算我才华文采,出类拔萃,剽窃前世诗词,可称诗词双绝!
当世我认第二,绝无旁人敢称第一!
但是在那类修炼得道成仙的人,攸宁他们眼里,还不是凡夫俗子一个!
岳烨调笑道。
“白衣姑娘,前两日你还是一副清冷秀丽的性格,现如今怎么变得如此阿谀逢迎。”
白衣意歌闻言恼怒不已,随后冷笑道。
“哦。看来,岳公子是十分的不适应妾身这般待你!要妾身让血衣出来,陪岳公子调调情,逗逗公子开心?”
岳烨听闻让血衣出现,自然想起前夜里血衣调情言笑间,狠辣出手的表现,自是连连做拱,以求原谅。
白衣意歌见此,不禁暗道一声:贱骨头,好声好气和你说话,非要耍宝。神情亦随之恢复清冷。
随后白衣意歌想起今日午时,在玉簪之内,听见即墨的言语,感觉到她对岳烨的喜欢之意,出言告诫道。
“岳公子,依妾身今日在玉簪之内,所见所闻,即墨姑娘可谓是对你一往情深,纵使自己突遇仙缘,亦是不忘提及带上你。
日后你如何待她?
万不可忘恩负义,将其抛弃啊!”
白衣意歌言及此处,不禁想起自身经历,情绪十分激动,一袭白衣裙裳,血红之色,徒然蔓延开来,鲜红的曼珠沙华,随之替代,金灿枫叶。
岳烨见女鬼意歌,如此情绪不定,血衣即将现身,急忙向后面的墙壁靠去,口中惊叫道。
“白衣姑娘,意歌姑娘,冷静,冷静。”
口言,心神念动间,岳烨再次被佛光所包围,一副警惕的模样,注视着女鬼意歌。
随着岳烨的惊叫,佛光的涌现,女鬼意歌身上那袭沾染着血红之色的裙裳,慢慢恢复洁白、金灿枫叶原状。
白衣意歌目含歉意的看着岳烨道。
“抱歉了,岳公子!妾身太过于激动。”
岳烨正待回话。
虚空中响起一阵,血衣的媚笑话语。
“哎呀。岳公子你这薄情寡义的花心汉,就这么害怕奴家吗?”
岳烨不禁暗自诽谤。
前日,不还是负心郎吗?
今日怎么变成花心汉了?
岳烨见得女鬼意歌,已经变回一身白衣,浑身金色佛光亦是消逝不见,连忙苦笑道。
“白衣姑娘,你要知道,现今这婚事,已经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墨愿意那么简单的了!
今日你虽没有看见,但亦在场能听出,攸宁仙子是如何一个人!
试问她们宗门,如何能让即墨嫁给一个像小生一样的市井之民,凡尘俗子。”
白衣意歌闻言不语,自觉岳烨讲述不无道理,此事是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随后道。
“也罢。是妾身多事了,想来日后岳公子自有打算。妾身先行告退,就不打扰,公子就寝。”
白衣意歌,化作一缕缕烟气,没入半空的白玉祥云缀花簪,散发着毫光的玉簪划过空中,最后停留在书桌之上。
岳烨苦笑摇头手持蒲扇,扑息房内烛火,静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