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空,乌云遮蔽,没有一丝的月光,若有若无的夜枭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吕梁山中,更显得这里阴森诡异。
高演一个人在房里踱步,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他在脑海里反复回忆着从石楼到吕梁集中的种种细节,以期能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斛律光打开门,双手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六爷,还在想案情,又眉目了吗?”斛律光把茶盘放在桌上,把一杯茶递给了高演。
“唉,哪有那么简单,千头万绪,丝乱如麻,对了,英子醒了吗”高演问道。
“醒是醒了,可是……”斛律光闪烁其辞,犹犹豫豫地说道。
“可是什么”高演问道。
“她一醒来,就问我村民们怎么样,我就照六爷说的照实说,她听了一时受不了刺激,立刻就昏了过去,我刚刚安排她睡下,也难为她了,就是我们遇到这种事都会心惊胆颤,更何况她一个小丫头呢”斛律光一身叹息道。
“唉,老光,离开的时候,我想把英子也带走,现在村里人都死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于心不忍,况且她还救了皇兄性命,无情无理,我们都不能丢下她”高演说道。
“那是最好,这丫头跟在六爷身边,聆听您的教诲,对她来说是她的福气啊”斛律光笑道。
“六爷,现在草乌已经采到,可是英子昏迷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你看这怎么办?”斛律光说道。
“这不妨事,临行前,英子已经将白药制作步骤交给了我”说着高演走到桌旁,拿起笔把步骤写了下来。
“你命人,按上面的步骤制作白药”高演说道。
“是”斛律光回道道,说完便退了出去。
半夜,高演一个人来到火盆前,右眼跳个不停让他更是心绪不宁,就捡起一旁的柴火扔进火盆里,“噗”只见火苗高蹿,火星四溅。
此时,高演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斛律光急匆匆地冲进来,对高演说道:“六爷,不好了,有大队不明人马出现在村口。”
“是韦孝宽的追兵吗?”高演问道。
“看着不像,暗哨回报他们一个个骑着黑马,手里挥舞这弯刀,却没有黑衣蒙面,不像是韦字营的人”斛律光说道。
“嗯,他们有多少人”高演问道。
“目测一千左右”斛律光说道。
“六爷,那些人来历不明,看着像是强盗马匪,现在暗卫手中的弩箭数量不多,他们又是清一色骑兵,不好对付啊”斛律光话里有话,似乎不主张和他们硬碰硬。
高演想了一会儿,现在他们满打满算不足三十人,确实不是那伙人的对手,但是现在如果撤退逃跑也来不及了,两条腿还能跑过四条腿吗!
“你派一些人这样……其他人跟我到外面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牛鬼神蛇”高演冷冷一笑。
村口,一群人骑着大马,如同军队列阵一般分成三个阵营,把村口围得严严实实,他们手里举着火把,回光照耀下,四周宛如白昼。
高演和斛律光从村子里走出来,高演一眼看去,对面全是乌泱泱的一队骑兵,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挥舞着腰刀,有的人打马转圈,不时还吹着呼哨,看来还真是些强盗。
高演认出队伍最前面的一名刀疤男子,想来他便是领头之人,便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什么人?哈哈……小子,你看不出来,我们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啊”刀疤男狂笑道。
“原来诸位英雄是绿林好汉,好说,我这人就是喜欢结交英雄,我这里是有些钱财,献给你们倒也无妨,只求你们拿了钱财之后,可以退去,怎样”高演一听他们只要钱,那就一切好说。
“哈哈……你小子倒是识相,不过大爷我今天是人也要,钱也要”刀疤男恶狠狠说道。
“那就是没什么好说的了”高演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伙强盗如此无耻,刚说好的瞬间就变卦。
高演一看谈不拢,那就不废话了,后退一步,开口说道:“动手。”
听到高演的命令后,就大喝一声,招呼身边的暗卫逃出随身携带的弓弩,只见暗卫们动作整齐,一步跨出,搭箭上弩,按动弩簧,“咻咻”一阵阵弩箭直接朝那些土匪射去。
漆黑的夜里,那些土匪骑着马,拿着火把,就像一个个标靶一样,弩箭从如海狂涛一般飞到半空中,随后宛如巨鹰俯冲捕食一般,直向下方射去,一个转瞬间,一排排的土匪就被射得人仰马翻,栽倒到地上。
“不要乱,给老子稳住”刀疤男看到自己一边还没动手,就死伤了一片,不禁暴跳如雷。
暗卫们一波弩箭刚停,另一波的弩箭又转瞬即至,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土匪留下,刀疤男看到越来越多的土匪中箭倒下,有的倒在地上的土匪碰着了一旁的火把,火势蔓延全身,被烧得瞬间就成一个火人,翻在地上到处打滚,嘴里还撕心裂肺的哀号。
刀疤男知道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就命令道:“把手里的火把扔过去,烧死他们。”
只见很短的时间内,数百支火把划过夜空,飞向村口而去,顿时讲排弩射箭的暗卫砸得狼狈不堪,不了人被火烧得灰头土脸,毛发尽失去。
高演一看,村口附近的杂草和柴堆有好几处都被密集的火把引燃,火势肆意蔓延,许多暗卫们也因为被火把砸到,退了下来。
“往村里撤”高演一声令下。
听到撤退命令,斛律光招呼暗卫们立刻退回村内,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顶不住了,兄弟们给我冲”刀疤男一看暗卫们撤退,以为已经打败了他们,就扯着嗓子喊道。
“轰”
刚刚土匪们被被射死射伤那么多人,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现在可找到机会了。
“杀进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嘴里咕噜咕噜吹着口哨,架马像风一般冲进了村子。
一进村子,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大,他们跑哪去了”刀疤男一旁的手下问道。
“哼,肯定就藏在村里面,通知兄弟们,进去搜,记住我要活的”刀疤男一声闷哼。
“是,都跟我走”那名手下一招手招呼一批人挨家挨户地搜索。
村东头,一伙土匪一手拿着弯刀,一手拿着火把,来到一户村民家前,一名土匪一脚踢开大门,几个人鱼贯进入院子,胡乱一桶地搜索。
“怎么样,找到人了吗”一名土匪问道。
“连个鬼影也没有,真是奇怪了,他们跑哪儿去了”另一名土匪答道。
就在这时,一旁草垛里忽然伸出一把钢刀直插一名土匪的胸膛,“噗”暗卫一刀扎下,用力一绞,随后一把拔出,动作之快,土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连一声尖叫都没有,就一命呜呼倒在地上。
另一名土匪听到什么声音,就喊了一声:“你怎么了,刚刚什么声音。”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忽然他觉得后面一阵怪风,正要回头,就被一名暗卫一把捂住口鼻,土匪正要挣扎,那名暗卫用手中钢刀往土匪脖子一抹,只见鲜血宛如泉涌从伤口处喷向天际,最后土匪的动作越来越微弱,暗卫一把放开,他便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都解决了吗”这是角落里几名暗卫赶了过来。
“解决了”那名暗卫说道。
“好,一号吩咐让我们完事后立刻赶往他那里”赶来的那些暗卫说道。
那名暗卫会意地点了点头,几人一个跳跃,飞檐走壁似的翻上了屋顶,不一会儿。消失在茫茫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