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大约持续了三柱香时间,不一会儿,光线一点一点从黑色的圆球的周边发散,大地逐渐恢复了发明。
“天亮了”一位村民喊到。
村民们抬头看向太阳,刺眼灼热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感受到阳光带给他们的温暖,似乎刚刚那黑暗的场景就像一场不真实的噩梦。
高演走上竹台,看到地上的血水和散落一地的骨头,英子跟在后面,他刚刚还不知道竹台上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高演上来,也就跟上来瞧瞧。
“啊”英子看到竹台上的一切,尖叫道。
“送英子回去”高演知道英子是被吓到了,一把挡住英子的眼睛,吩咐一排的暗卫把英子互送回去。
“六爷,你看这……”斛律光把占满鲜血的骨头递给高演。
高演蹲下来从斛律光手里接过过头,拿着骨头一阵端详,看样子像是一截,又拿到鼻子闻了一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而来。
高演放下那截手骨,拿起地上的头骨仔细看了看,他发现头骨前额处好像沾了些什么东西,高演掏出随身的匕首用力在头骨处刮了一刮,发现是一些类似金沙的粉末,拿到鼻子上闻了一闻,有股淡淡的香味。
“老光,你看看,你闻出这粉末是什么味道吗”高演把匕首递给斛律光。
“似乎是什么花的香味,不过不是很浓”斛律光结果匕首闻了一闻,摇着头说道。
“你们也都拿去看看”斛律光把匕首递给周围的暗卫。
众人都摇了摇头,全然不知其为何物,这也难怪他们,暗卫都是些粗人,平日里做得都是些暗杀刺探的活,哪里会辩识这种奇异香味。
“嗯”高演也知道这些,就是碰碰运气。
“六爷,这个面具似乎也有那股味儿,而且特别浓”一名暗卫从角落边上捡起一个铜面具,走了过来,这个面具本来是祭师所带,一定是刚刚事发之时,不小心被祭师甩落,掉到角落里,高演才没有发现。
而那名暗卫正好站在旁边,在闻到匕首上的香味后,就瞬间发现铜面具似乎散发着同一股味道,而且更浓。
“确实是”高演从那名暗卫手中结果铜面具,用力一闻确实味道更重,同样他也在面具里层发现了那种金黄色的粉末,只不过上面的量似乎更多,不是固态的粉末,而是粘稠的流状体。
高演用手伸进面具,往里一抠,竟然拉丝冰凉,他掏出绢丝手帕把匕首上的粉末和面具里奇艺的粘稠体分别提取下来,随后交给暗卫让他们妥善保存。
做好这一切,高演站起身来,在竹台四周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六爷,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斛律光走上前来,对高演说到。
“说吧”高演说道。
“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似乎……”斛律光讲这话的时候嘴唇竟然有些发抖。
“似乎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是吧”高演知道斛律光要说什么。
“就现场来看,那名祭祀确实是瞬间化为一摊血水,刚刚我看过它的手骨和头骨了,连一点血肉都没留下,这是什么力量才能做到这一切啊”高演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道。
“六爷,是诅咒啊!联想到祭师死之前邪魅的笑容,狰狞的脸庞,难以理解的杀人行为,杀人之后又瞬间化作一摊血水,还有日食只持续了三炷香时间,可这些既然可巧不巧地发生在这三炷香时间里,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这个被诅咒的村子啊!六爷我们快带陛下离开这个村子,晚了我怕……”斛律光说道后面,越说越激动。
“镇静,镇静”高演看到斛律光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害怕了,高演知道斛律光不是怕自己死在这里,而是怕因为自己的死而连累高洋,那他就千古罪人。
“是……卑职失态了”斛律光听到高演一声喝道,也知道自己刚刚失态。
“可是我们昨晚明明验出吴老爷是并非死于非命,这又怎么解释呢?”高演说到。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吴老爷连同吴家被烧死确实不是意外,但这只是一个独立的事件,而于老歪被挖去双眼,医官昨晚被吸干鲜血还有今天祭祀离奇诡异的行为确实是鬼怪所谓,不然无法解释啊”斛律光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这世上真的有鬼怪吗”高演用手摸着下巴,几日来的诡异莫测几乎颠覆了他的世界观,高演自小手儒家文化熏陶,圣人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在他的信念里是绝对不相信这世上又什么妖魔鬼怪的,可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可那些金色的粉末是什么,是毒药吗”高演想到了那些散发奇特香味的粉末。
“六爷,我知道你想说,祭师戴上了沾有毒药的铜面具,所以他的头骨前额才有那种金色粉末,可是六爷,给祭祀戴上铜面具的是村长,那么村长就最有嫌疑,既然这样村长又怎么会死在祭祀手里,还有是什么样的毒药能将人瞬间化为血水,连一点肉都不剩,就算这世上真有这种毒药,当时你也看到了祭祀戴上面具后并不是马上化为血水,而是发狂杀死了村长后才发生的,这又怎么说”斛律光一口气把想法都说了出来。
“现在不能判断村长就是杀死祭祀的嫌疑人,应为铜面具也是他从别人手里接过来的”高演反驳道。
“就算这样,那其他两条呢,毒药和祭祀发狂杀人总是确确实实发生的吧”斛律光说道。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亲眼所见,造不得假”高演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回英子家,然后再做区处”高演说道。
几人刚要离开,高演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骨,想了一下,命人把尸骨包好一起带走。
“六爷,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斛律光疑惑道。
“说不定以后有用”高演笑道。
高演他们马不停蹄地回到了英子家里,一路上斛律光强烈建议应该即刻前往军州,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高演也不能自作主张,全然不顾高洋的安危,所以他决定找来英子,他们一起去查看高洋病情,看他能不能长途跋涉,跟他们一起前往军州。
几人进入房间来到炕边,英子一搭高洋手腕,发现脉搏比之昨日强健有力许多,这是好事情。
“病人脉搏平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英子说道。
“那东家怎么还还没苏醒”高演问道。
“他流血过多,多休息一些时日便会苏醒”英子道。
“英子,我们现在有急事赶往军州,现在东家这个情况能和我们一起走吗”斛律光急切地问英子。
英子翻开高洋的衣领,虽然用纱布堵住了出血口,但伤口还没有结痂,听了斛律光的提问,摇了摇头回答,“恐怕不行,伤口没有结痂,一旦伤口再次崩裂,就会形成再次感染,到时只怕回天乏术,看这伤口情形,结痂至少需要三天。”
“既然要这么久”斛律光叹气道。
“嗯”英子点了点头。
“你可有什么方法能加速伤口愈合”高演问道。
“有是有,白药就能加速伤口愈合,而且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秘制白药,不管多大伤口,只要敷上一夜便能止血结痂,可你们来之前我这儿的白药正好用完了”英子道。
“英子,那你会制作白药吗?”斛律光问道。
“我会是会,不过我手上药材不够,还缺一位药”英子道。
“什么药”斛律光问道。
“草乌,不过……”英子吞吞吐吐说道。
“不过我们”斛律光着急地问道。
“不过它在吕梁山不多见,村民只在六龙涧看到过,可六龙涧又那么危险”英子说道。
“那平常所需的草乌又从哪里来呢”高演问道。
“大多是让人从石楼带回来,石楼位于丝绸之路要道上,每年都有许多各国商旅在那里交易货物,我们村很多人也在那里经商,每次我都会要村里人带一些草乌回来,而后我会制成白药”英子道。
“六爷,我看我跑一趟石楼,买一些草乌回来”斛律光把高演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
“不可,石楼现在戒备森严,很有可能要腰牌才能叫来城门,再说你万一被留在城里,我们是去救你还是不救”高演说道。
“那……那我就去六龙涧去挖草乌回来”斛律光焦急地说道。
“不,我们一起去六龙涧”高演眼神坚定地说道。
“什么,你们要去六龙涧,你们不知道那儿多危险吗?不行,不行”英子听到高演几人要去六龙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同意他们去。
“英子你放心,我们去去便回,天黑前必定赶回来”斛律光说道。
“英子,放心,老光武功高强,不会有什么事”高演也让英子放宽心。
“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们正午就出发,记住,留下一部分人守着这间屋子”高演说道。
“好”斛律光会意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高演则把英子拉到一边,单独嘱咐了她几句。
嘱咐完之后,高演走出房间,看到斛律光和暗卫都已经准备就绪。
“六爷,都准备好了”斛律光说道。
“范阳,这次你也跟我们一起去”高演看到范阳从房里走了出去。
“是”范阳也振作了一下精神,想起这几日自己的窝囊样,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这次进山一定要好好表现。
“出发”高演一声令下,几人往吕梁山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