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将桌上的砚台挪到跟前,想了下电视上演得那样,照葫芦画瓢也开始磨起墨来。
祁樾在纸上略略写下几行字,笔迹翩翩跃然,如行云流水,待把内容全部写完之后,又将纸张对折,放进信袋里头。
苏菀菀见势,立刻停了手中动作,“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祁樾没表态,侧颜杀仿若天人,处理公务的时候模样严肃而又认真,不经意间散出的孤傲冷漠迷人的不行。
她不得不承认,恶魔王爷的脾气虽然难以琢磨,但是这颜值确实帅得爆表!
难怪会让帝都所有未出阁的少女魂牵梦绕,就连当了贵妃娘娘的柳凝玉也没舍得抛下对他的爱慕。
苏菀菀站在一边,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
看了半天,终于认定他是个十足的面瘫。
因为祁樾的脸上从来不曾表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唇色极浅极淡,紧抿成一条直线,衬得人越渐冷漠无情。
他处理了一半公务,旁边放置的饭菜随着时间慢慢凉透,最后一丝热气也看不见了。
苏菀菀感到可惜,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王爷您忙活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要用膳啦?”
话一说完,某女两手的手指习惯性地绞在了一起。
祁樾恍若刀子一般的目光剐向她:“你想吃么?”
苏菀菀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早已经出卖了自己。
所以,眼珠子跟不懂收敛似得,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朝着他旁边的饭菜望过去,很轻微地咽了咽口水。
这幅快要馋哭的模样落在祁樾眼里,就好像这个女子是几天几夜没吃过饱饭。
他顿时生嫌,“去将浴桶里的水倒干净。”
没让她吃饭,反而是吩咐她做事,苏菀菀原以为他会大发好心叫她别浪费这些饭菜得,没想到跟脑子里的预想差的太远。
苏菀菀一张小脸骤然沮丧,弱不可闻地“哦”了一声,然后走到屏风后面。
这么大的浴桶,这么满的水……她愁眉不展,瞧了瞧四周,也没发现什么盆或者桶的,难道这是要她把这浴桶给搬到营帐外面嘛。
确定不是存心刁难人?
苏菀菀一咬牙,撸起两只袖子,一鼓作气去抱浴桶。
谁知两只手围住桶壁都不够抱得,再加上水实在是满的不能再满,导致她方才试着施力想拖动浴桶,直接就让水荡泼了出来,溅得屏风跟衣上都是水渍!
祁樾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眉头一皱站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后,看她正低头在拧衣服上的水。
屏风上被弄到水,地面上也不被幸免。
他的脸上浮现薄怒:“不会找人帮忙吗?你是不是蠢?”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吐槽,不禁让苏菀菀心头吓得一颤。
她赶紧转身,错愕地站着,貌似还很惭愧地挠了下耳朵,“对不起,我没想太多,以为王爷您是让我一个人倒水来着……”
面前的女子身形娇小,个头仅及他的胸膛,穿在身上的男装有些过于宽大,配上这么一张黝黑的脸蛋,看起来不修边幅,既滑稽又好笑。
可是这双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却白如珠光,手腕纤细到不比寻常,尤其十指似玉,修长且漂亮。
他见过不少女子,但从没见到过有女子能比她的身条还要羸弱,看着像是他随意一推,便会倒得。
苏菀菀感觉到他的目光,心头直犯怵,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祁樾的视线是俯视着得,从而轻易看见她掩盖在衣领下的瓷白肤色若隐若现,他的唇角扬起,稍携一抹讥诮,走近抬手触及到她衣领边。
“王……王爷?”
苏菀菀摸不透他是要干嘛,本能地往后躲避,腰部直接抵至桶沿,别无退路之下,脸庞渐渐发烫。
祁樾用手指微拽衣领,一小片脖子露出来,冰肌玉肤,白得扎人眼,再看她的脸,黝黑得明显跟脖子以及手臂不相符。
苏菀菀察觉出不对劲,急忙将领子往脖子那里拉了拉,然后放下长袖,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低下头不敢看他,“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他的眼眸阴暗黑沉,大手忽地按上她的脖子,没等苏菀菀反应过来,毫不留情地就把她整个脑袋摁进了浴桶内,让水淹没。
呼吸一瞬间被阻断,苏菀菀屏住气息,脑袋不断扑腾,两只手像是急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得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恶魔王爷居然想把她给淹死!!
然而,在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祁樾骤然收手,苏菀菀一下如获新生,顺着桶壁滑坐在地上,呛得连连咳嗽。
能呼吸到空气,真好啊……她咳得嗓子几乎哑了,心内怨愤难平,生生憋了一肚子火。
谁知下一秒,还没缓过神,下颌又被这个恶魔王爷重重捏住给抬了起来,他一施力,痛得骨头仿佛能被挤裂。
苏菀菀苦不堪言,声声喊疼。
她处于被动,迫于无奈与他对视,根本没料到自己的伪装已经卸得干干净净。
祁樾垂目,静静打量着眼前女子这张倾城脱俗的容颜,肤色雪白,精致小巧的脸蛋略显惊慌,眉眼如画笔描绘得那般无辜而魅惑,朱唇不点则赤。
如瀑般的黑发被水浸湿,一双眸也蔓延湿润,好似星光蒙尘,别有韵味的楚楚可怜。
看上去很是娇娇软软,给人一副极好欺负的样子。
苏菀菀委屈巴巴得望着他,“我又没犯错,王爷您为什么要淹死我?”
说着,轻轻一吸鼻子,鼻尖儿立刻红了,害怕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苏菀菀如经劫难一般差点儿就哭了。
此时杏眼朦胧迷离,瞳仁里渗出点点水光。
祁樾头一回撞见女子哭泣,不厌其烦地皱起眉头:“本王想要你死,需要理由么?”
苏菀菀动了动唇,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祁樾已经松手。
他站起身,半张脸都跟着黯淡了下来,冷酷阴寒的气势一散开,周遭都仿佛冷了好几个度。
“你是哪方的细作?刻意伪装来到军营是想骗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