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深夜,月光格外明亮,许是入秋后的最后一场雨,所以伴随着刺骨的寒风。夜半三更,一片漆黑,除却枯黄的树叶被吹落的哗哗声,似乎再无任何生息。
“咳咳…咳咳咳……”
一阵低沉的咳嗽声传来,似乎压抑了许久,只停顿了半晌,便更加猛烈起来。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皇后娘娘?”
一个小丫头的哭声响了起来,趁着透进殿内微弱的月光,隐隐的看到床上女子白色的衣襟上一大片血迹。
“娘娘,奴婢,呜…奴婢现在去叫御医过来”
“鸳鸯,咳…咳咳,算了吧,别白费力气了”
虚弱的声音透着沙哑,月光下露出的下半张脸衬的格外苍白,不过二八年华的芳龄,显然已经快要油尽灯枯,干裂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原本明亮的双眼仅剩下绝望和不甘。她含着泪扫了一眼漆黑的大殿,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一个月都没见到烛光了,咳咳…竟有些怀念”
“娘娘您先别说话了,奴婢再去烧些热水给您暖暖可好?”
鸳鸯也知道自己刚刚的提议不可能实现,便也没在说什么,起身随意抹了下眼泪,扯下掖在胸前的手绢,擦拭着女子衣襟上的血迹,随后在榻旁的铜盆里清洗后,又将女子手上的血迹擦净。女子没有在应声,却是闭上了眼,鸳鸯扶女子躺下,被子盖好掖上边角,轻轻的走出内殿。
外殿的小厨房离内殿不是很远,可也要走过两条长廊,鸳鸯有些着急,因为没有灯笼,只能借着月光小跑,推开小厨房的院门,她直接走到靠墙那边枯死的柳树下,借着月光把树下的木梯扶起,捡起旁边的砍刀,爬了上去,她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光秃的柳树,皱了下眉,竟不知从哪里下手。她咬咬唇又爬了两层,看到一根有些粗壮的树枝,才抬手砍了起来。
一柱香后,鸳鸯才终于将雨后有些潮湿的枯枝引燃,把水壶放在炉子上后,又再次爬上梯子砍起了树枝。她想着等水莲起来的时候便可以直接生火烧饭,倒也省去一点麻烦。
就在鸳鸯抱着新砍下的树枝走进小厨房时,内殿上空突然一道流星坠落,不过一息便重归黑暗,而此时内殿的床上,原本微弱的呼吸声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