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雾气弥漫自山谷丘陵间，高峰上，一道层云闪落，将天地分为上下两部分。
也伽站在峰顶，望着脚下的虚无雾气，他神情凝重。
此次东行二十万大军，本该摧枯拉朽，如铁骑入战场一般踏平一切。
可此刻，全军覆没，活下来的，不过两人而已。
两人隔峰相对，黑莲发饰将一头靓丽的青丝束成水浪模样，她穿着黑裙，一朵深色幽莲在她胸前点缀。
那是赫萝，也伽正狠狠盯着她。
虚无雾气散去，天地为之一清，峡谷凌冽的风似刀刃一般，呼啸的声音从山涧下传来。
也伽开口说道：“是你搞的鬼吗？”
他盯着赫萝，那名为无天的大能，的确有实力做到顷刻间覆灭十几万大军。
赫萝转身，她望向天边，此刻夜幕已降临，夕阳已沉沉落下。
那里有一道明镜，澄澈无比，令人心里微微泛起一阵波动。
见对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也伽面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远征东方，你丝力未出，如今落井下石，你不惭愧吗？无天！”
天边一道雾气闪过，像流星飘过留下淡蓝色的银尾一般，赫萝始终盯着那里，像是那里有什么一样，她呆呆愣神。
见状，也伽大怒，无天已经两次无视了他的话语，这对明王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蔑视！
“无天，你想与我为敌吗？”
他怒吼，灰发在山巅飘起。
作势便要动手。
闻言，赫萝转了过身来，他正视着也伽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她漠然开口道：“你终于来了！”
终于来了，一声清冷的声音直直地传到了也伽耳中，他很疑惑，这无天到底在说什么？
佛已足够天马行空，可这无天更是难以猜测。
赫萝伸出手指，凝视着也伽的方向，美眸流转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眼帘中。
“嗯，我来了！”
蓦然间，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从也伽背后响起，低沉沧桑，像经过了万年的岁月。
也伽一惊，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猛然转身，刹那间，他瞳孔微缩，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无灵之人！
他大惊，猛然后退，对方竟然悄无声息地到了他身后，他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哗！
与此同时，暗黑圣殿全体现身，他们于山那头，山谷山间中，泥地梯田里叩首匍匐。
司祭落下山巅，双漆跪地，弯腰行礼。
“见过神大人！”
呼声响天动地，在山间清爽的的风下回旋，久久未曾散去。
无灵之人上前，他逼近也伽，衣袖一挥，刹那间，暗黑圣殿全体平身，声势浩大。
也伽动容，冷汗直冒，无灵之人这般阵仗着实吓到了他。
不久前，在佛寺山道上阻拦他们的无灵之人，如今他竟然看不透了，就像是虚无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他的感知一样。
“你……你是谁？”他结巴地开口，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他为明王，这样的感觉属实梦幻。
灵零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赫萝，也许是把明王当做了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罢了。
“你……你究竟是谁？回答我！”没有得到回复，也伽怒了，他也是有脾气的，好歹是不可一世的明王！
然而。
灵零面色一冷：“聒噪！”
咻！
白刃一挥，血洒长空。
如同秒杀教皇一样，也伽瞬间便被斩首。
死之前他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蚂蚁虽是蚂蚁，我可以视而不见，可你非要聒噪的话，我便只好将你处理掉，让世界清净下来。
虚无将也伽顷刻吞没，不可一世的明王，从此身死道消。
“神大人万岁！”
见状，山谷山涧，传来一道道恭敬的声音。
听闻这样的声音，辛雨枫动容，她扶着辛正义从谷间走了出来，看到了那所谓的“神大人”的身影。
她微微颤抖，又难以掩饰自己的惊愕，她想大喊“变态”，可话到嘴边却又语塞了起来。
因为。
那个人，那个变态，突然间离她好远，像是在天边，触手不可及。
她发现灵零的那一刻，灵零也发现了她。
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
学姐死后，他的心态便已经发生了难以言喻的改变，如今得知了真相，他更像是失去了感情一般，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你在天边，我却在地心，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雨枫动容，闪开他淡漠的目光，低下了头。
灵零不再去看辛雨枫，转而凝视着对面山峰上的赫萝。
她是无天，亦是赫萝。
“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因果吧！灵零。”赫萝开口，不知这是无天的意志还是赫萝的意志。
“因果？”灵零微微一笑，确实呢？他和赫萝有着滔天的因果。
佛祖是他杀的，无天的情感也是他种下的。
在无情之前，她是无天，至恶的存在，可有情之后，她便改变了，她不再是至恶的存在，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根，她无法再恶了。
她的心中一直都是他，导致她遗忘了恶，每日只想着他罢了。
“你当日在我种下了因果，如今我变得不再像自己，我很痛苦！”
“所以你要斩掉因果吗？”
“没错，我要斩掉它！”
“可你做不到！”
灵零与赫萝对话，在他现身的刹那，他心中便已经有了定数，他知道赫萝做不到。
赫萝动容，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她不敢再看灵零的眼睛。
两个人就这样隔峰相对，一股奇妙的感觉从山谷间传了过去。
辛雨枫看到这幅场景，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令她不禁心头阻塞。
“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
一句“你做不到”直击赫萝的心灵，灵零说得不错，她确实做不到。
无论是雪山谷道里，她将灵零丢入眠眠冰海中，还是那日在巴黎长街上相遇。
她都未曾下了杀手，不是她不狠，她不恶，而是她做不到，她杀不了灵零。
每当她起杀心之时，总有一股莫名的气息闪过她的心头，阻止了她！
这是她与灵零的因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