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挽是被夏恩卷一脸惊慌失措摇醒的。
才没睡多久再度被叫醒的她颇为无奈，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卷卷？”
“大佬被孟姜女叫到办公室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哦。”
夏恩卷：“……”这反应好像哪点不对。
下一秒，鱼挽回过神，下意识抓住夏恩卷的手腕，忙问，“不是，刚你说什么？谁去孟姜女办公室了？”
“大佬啊。”夏恩卷哭笑不得，“我们学校有几个大佬？”
鱼挽意识到点不对劲，叶湛算是孟姜女办公室了常客，时不时去趟不稀奇。方才卷卷那么着急这次好像不是简单的坐坐。
她问：“他为什么被叫到办公室了啊？午休课他不是在刷题吗？这几天也没犯什么事儿啊。”
夏恩卷将先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遍。
鱼挽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马尾上的皮筋，心里感慨万千，想了想，噌的一下起身，“不行，我得去趟孟姜女办公室。”
夏恩卷一惊，谨记大佬委托，赶紧拉住她，“挽挽你现在去只会多一个人记过。而且依孟姜女看，大佬现在应该是属于企图早恋，你一去就直接承认早恋了。在校规边缘上蹦迪和触犯校规还是有点区别的。”
她闻声脚步停滞，垂了垂眸，“但是，那他就一个人被骂了。”
夏恩卷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把手机递给她看。
鱼挽视线移过去，是夏恩卷和叶湛的聊天记录。
【挽宝的叶大佬：别让阿挽来。】
【夏恩卷：？】
【夏恩卷：大佬你不是在去孟姜女办公室的路上了吗？怎么还有空发消息？】
【夏恩卷：好的好的，我看住挽挽。】
他没回复这些，只是又丢下一句，便没了后续。
【挽宝的叶大佬：跟她说，没事，有什么事都等到我回来。】
-
教导处。
孟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上学期文艺周颁奖典礼你就对鱼挽同学做出那样的举动，现在你又趁着人家睡觉，给人家扎头发，你自己说，你是什么居心？”
叶湛刚准备拉把椅子坐，孟主任气得拍掉他的手，直接抢回去，“坐个屁坐。你是来解释的，没让你来坐坐。”
孟主任这回气得不轻，打人劲挺狠的，叶湛手背上红了一大片，他没什么动作，只是皱了皱眉，“不是你之前说，让我关爱同学么？”
“你还好意思提！从那时候你给人家小姑娘倒水我就该提防的！你这人是一说就听的？！”
“那得看是谁说的。”
“……”孟主任一噎，“你跟鱼挽能一样吗？人家好好读书，你也好好读书成不？你说你这好不容易老实点了，怎么又想着去祸害人家小姑娘？”
他截断他的话：“喂，老头，你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
“哪一样？”
“不都是未来祖国接班人吗？”
孟主任快气吐血：“……你能不能再不要脸点？”
“能。你要是想听我也不介意再说句。”他没心没肺的扯了扯嘴角，“再来，我这不是还没祸害到人家小姑娘呢。”
孟主任一下子警惕起来，“你别跟我说你想拉鱼挽违反校规。我告诉你，校方坚决反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喜欢都有冲动成分，你们未来还很长。不要因此葬送大好年华！”
叶湛并不打算跟这个老古董扯喜欢，冲不冲动的，语言苍白无力，他以后会亲自证明。
“行，我不祸害人小姑娘。”他答应下来。
他不希望这事给她带来麻烦，她的名字要一直出现在长卿红榜上，而不是因为他出现在白榜。
但，人家小姑娘想不想祸害他就没个准数了。
“真的？”
他撒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我骗你个老头干嘛。”
孟主任松了口气，成功护住小白菜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以防后患又补充道：“我一会给老胡打个电话，让他给你俩调个位。”
“……”叶湛气极反笑，“你这老头至于吗？”
孟主任认认真真的打理了一下叶湛，少年长得比同龄人高一截，黑发，剑眉，丹凤眼，高鼻梁，嘴唇很薄。
实话实说，叶湛长得不比电视里那些明星差，甚至可以算是跟他女儿最喜欢那个演员温什么的差不多。
哦，想起了，叫温辞旧。
无可否认，他是现在小姑娘喜欢的长相。或者说，准确点，老少通吃的长相。
孟主任挺害怕鱼挽喜欢上这个小兔崽子的，问了句，虽说叶湛性子怪了点，脾气差了点，但为避免夜长梦多，他问了句：“鱼挽喜欢你不？”
这问题给叶湛难到了，他说不出“不喜欢”这三个字，那是他的噩梦，不愿提及，不敢去想。
孟主任一时间被这个严重问题缠绕着，忙想着悲剧的处理方法，没注意到旁边叶湛的一愣。
须臾后，叶湛懒散的声音传来，“那，老头，你说她会不会喜欢我？”
“……”
孟主任语拙，要说喜欢呢，这不是变向承认他俩了；说不喜欢呢，他又不是人家鱼挽，哪能瞎说。
叶湛自个对这个答案有底，用不着他回答，他径直到沙发上坐下，又转了话题：“问个事儿。”
“什么事？”
“校规为啥有不能早恋这条？”
孟主任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怕影响学生成绩。”
他撑着下颔，若有所思，“不影响成绩能谈不？”
“不能！”
叶湛蹙眉“啧”了声，“还有什么理由？”
“学生家长不同意。”
“家长同意了呢？”
“那容易给其他同学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一脸风轻云淡，不嫌事大，“满足以上条件，再让他们考年一，就让他们就光明正大谈呗。”
孟主任声调直往上提：“你以为谁都能考年一？！”
“不知道，我这不是提意见么。”
孟主任受不了他，下了逐客令：“你跟校长说去。关于今天这事儿，我就先不请家长了，回去写个1000字的检讨书，明天课间操念。”
“我大姨不是跟你一办公室么，我来这她能不知道？这还不算请家长？”
“再加1000字，赶紧滚！”
-
叶湛推开门出来，因为上课铃已经敲了，原本跟来吃瓜的群众都散了，他也落得个清静。
他转身往大厅方向走，微低了点头，心里装着事儿。
胡梁一向尊重学生的意见，应该会让阿挽自己挑同桌。
小同桌不跟他坐，那跟谁换位？
她就跟夏恩卷熟点，其次就是许惊衬。
但她不会和晏冉换位，夏恩卷喜欢晏冉他听她说过，也清楚晏冉喜欢夏恩卷。
同理，陈盛随和许惊衬那桌，她也不会去。
要是跟魏姚他俩换，孟老头不会同意，那样一来换位没必要。
剩下的其他人都无异了，也不知道对阿挽好不好。
这样想着，他有点烦，抓了抓头发，在心里把孟老头骂了遍。
一抬眸，大厅里一道熟悉的身影入目，他脚步一顿。
似有感应般，鱼挽恰在他抬眸那刻转身，回眸朝他弯唇一笑，接着跑过来。
刚在他面前停住脚，一连串问题跟倒豆子一样往外倒：“叶湛！你没事吧？孟姜女和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骂你了？他打你没？痛不痛啊？要不要去看看啊？”
叶湛压根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半晌后问，“怎么没在上课？”
“我跟老师请假了。”她声音突然低下去，有两分底气不足，“就撒了个慌，说肚子疼。”
叶湛失笑，附身捏了捏她的脸，“这么担心我？”
她闻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柏木香，又带了点大海的清冽气息，眼尾稍垂，实话实说，“嗯，是非常。”
叶湛愣滞了一秒，而后笑了声，将她微乱的碎发挽至耳后，“阿挽。”
他指尖的温度残留在被触摸到的皮肤上，耳朵蹭上一抹浅红，她应了声：“嗯？”
“没事。”他的手上移，随后落到她发顶，“叫叫替我担心受怕的小姑娘。”
厅外香樟树的叶不知不觉又开始绿了，他们并肩往教学楼走，已三月，枝间桃花慢慢地簇簇开，春意渐浓。
春风吹鼓起衣摆和黑发，柳飞絮，似缱绻轻吻着脸颊与热烈的心跳。
“对了，刚一串问题想先听哪个？”
“啊——都可以。”
“嗯，我想想。”叶湛拖着调子，懒洋洋的，“我没事，老头说让我别祸害你。他没骂我，没打我，所以没痛，感觉还行，就让我写份2000字检讨，明天念。”
她没忍住反驳了下：“你也没祸害我啊。”
“怎么算祸害？”他轻轻挑起眉头，眼里揶揄之意尽显，“从此君王不早朝？还是烽火戏诸侯？那你祸害我一下行不？”
她脸颊烧红，细声呢喃：“我又不是个妖妃。”
“嗯，妖妃名声不好听。”他略加思索后，嘴角没压住，轻轻弯了弯，“我委屈点给你当个妖妃行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