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年夜饭吃得比往常早一些，叶家男子们的厨艺了得，氛围很是融洽。
饭后家里这些小孩们拉着鱼挽去外面放些小鞭炮和小烟花棒，他们像是有着无限精力一般，拿着小鞭炮跑跑闹闹，玩得乐此不疲。
鱼挽陪着他们玩了好一会，直到叶湛过来问她要不要回屋里坐会，别陪这群小孩瞎闹腾了，她弯腰跟一个小孩说了声让他们自己玩，才转身跟着他往屋里走。
叶湛：“你要是觉得陪他们玩得累，你就别搭理他们了，没人会怪你的。”
“没有啦，小孩都很可爱的。”鱼挽莞尔一笑，瞥见他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偏了偏头问，“你是真的不喜欢小孩嘛？”
叶湛半垂着头，盯着她看了半晌，模棱两可的回，“也不全是。”
“那你是只喜欢那种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小朋友？”
他附下身子，嘴角微扬，笑起来，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我喜欢什么样的小朋友，你不知道？”
停顿了一秒，他又温吞道，拖长尾音调子，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的样子，“我只喜欢我家小朋友。”
耳根子不受控制的擦上淡淡粉色，鱼挽算是明白了，这个人有多幼稚，小朋友们的醋都能吃，她抿起一线笑意，“他们是小孩子，又不懂这些的。”
闻此，叶湛故作苦恼，语调懒懒散散的，“那你说，我家小朋友属于我的时间被别人抢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她唇畔露出深陷的小酒窝，“那这样说你还挺可怜的。”
“所以——”他配合着低叹一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委屈味儿，“你能不能哄哄我这个无助的小可怜？”
鱼挽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这话说得毫无违和感的，明知道他装的，却还是忍不住心软的一塌涂地。
她踮起脚尖向他慢慢倾斜，她的五官一点点在他眼前放大，接着一抹热潮在他脸边上泛开，很轻的一下。
没等鱼挽退回来，手腕就被人扣住了，她只得抬起眼同他对视，他恍然失神了一瞬间，看着她的眼神暗了暗，她问：“怎么——”
“没事。”他收敛起了先才的笑意，声音不知不觉间哑了两分，扣住她手腕的手松开，把人搂进怀里，“让我抱会可以吗？”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正是傍晚落日时分，云层聚集在橘色的高空，余晖洒在墙边上堆积的白雪上，偶然间远处树的树枝轻颤着，下一秒将它压弯的雪铺天盖地落下。
现在，大人们大多在屋里打牌聊天，小孩也忙着玩耍，他们绕着花园这边回的，所见的人寥寥无几。
鱼挽没在多顾及什么，顺着他意，回抱住他的腰，带着一声轻飘飘的“好。”
叶湛又往下弯腰头埋在她颈脖间，借此藏住他此刻眼里的风起云涌，得寸进尺的哑声问她，“好想亲你怎么办？”
她晚饭后出来没戴围巾，此刻他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颈侧，他柔软的头发划过皮肤的触感痒痒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鱼挽此刻听着两颗心脏的剧烈跳动，思绪完全在神游，头脑一热，答应下来。
叶湛没动，只是低低的笑了声，声音带着低沉的慵懒，钻入耳朵里，“怎么说什么你都答应？真不怕我欺负你啊？”
鱼挽轻轻嗅着他衣服上浅浅的味道，莫名安心，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回答：
因为是你。
是你，我才会答应。
“说了抱会就只抱会，不会做别的。”叶湛搂得更紧了一点，含着笑的声音勾人得要命，“网上说女生觉得和男朋友进展太快会没有安全感，那我们慢慢来，我等你适应。”
-
叶别枝气呼呼的从花园这边往回走，脸颊像河豚一样鼓起来，她再也不要理盛惊榷（què）了！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儿，他轻脚轻手的跟着她身后，一声不吭的。
叶别枝自顾自走了好一会，莫名而来的气消了些，才意识到个奇怪的事儿——她为什么要走？明明是别人硬要拉盛惊榷去玩，凭什么她得走？
盛惊榷原本就先答应跟她去玩的。
叶别枝越想越气，径直停下脚步。
不行！她得要把盛惊榷要回来！
一念及此，她气势汹汹的转身准备回去抢人，下一秒，和小男孩儿四目相对。
她闹别扭的又转过身，凶巴巴的问，“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要跟别的女生去玩吗？你来这干嘛？”
盛惊榷被她怎么一凶多少有点委屈，垂了垂卷翘的睫毛，“我没答应她。”
叶别枝后知后觉自己语气不太好，盛惊榷性格内向，发育又晚，比同龄的孩子矮了一截，自己还比他大一岁。
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去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盛惊榷一听抬起薄薄的眼皮看着她，瞳孔是特别又好看的茶色，“小桃子，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答应跟你去玩，就不会再和别人一起。”
叶别枝特别好哄，尤其是哄她的人是盛惊榷时，她也不知道为啥就吃盛惊榷这一套。
比如此时，她原本的气消了一大半，听见称呼后一本正经纠正他，“你得叫我姐姐，因为我比你大。”
他不语。
叶别枝也不是很在意他喊不喊，她的注意力被别的事物吸引了，她瞥见了不远处的花丛小道中间站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她绝对不会认错，是“明明凶巴巴却不知道为什么能讨到女朋友”的叶湛哥哥。
另一个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鱼挽姐姐，那个“可爱又香香却不知道为啥会眼瞎看上凶神恶煞哥哥”的漂亮姐姐。
这样想着，叶别枝拽上盛惊榷悄悄往那个方向赶过去，男孩儿觉得莫名其妙，“小桃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叶别枝回头用食指靠着嘴唇上，示意他小声点，压低声音给他解释，“我们悄悄去看我哥哥会不会凶阿挽姐姐，要是他凶了，我们就去——告他，对，就是告他。”
盛惊榷：“……”
她们俩就偷偷绕到花丛后面，叶别枝探出小脑袋悄咪咪地看，盛惊榷则蹲在她脚边，时不时拉一下小桃子的羽绒服衣角，“小桃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叶别枝低头看着他，悄声道，“我们就呆一小会，一会就走。”
等她再抬头的那刻，叶湛突然弯腰下来，一只手从鱼挽腿弯出穿过，将人抱了起来，鱼挽低呼一声，赶紧环住他颈脖，“又、又要干嘛？”
“不是说跟那群小孩跑累了？”叶湛稳稳抱着她往穿过花园小道往屋子的方向走，“休息会，我抱你回去。”
“？！”鱼挽一下子就急了，“不要不要，我自己能回去。”
“别乱动。”叶湛垂下眼眸看她，唇边带着点笑意，“不然摔了的话，小家伙可别哭鼻子。”
话音落，鱼挽安分下来，退了一步同他商量，“那也不能把我抱着进屋啊，不可以的。”
“行。”他本来就没打算抱她进屋，也知道她不会答应，就是想逗逗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你怎么那么轻啊？”
“我在网上看到有些姐妹说，太重了话，别说男朋友公主抱了，男朋友扛都扛不动。”
“那要不要监督一下你男朋友锻炼？”他丹凤眼的眼尾向上挑了些弧度，带上几分潋滟的味儿。
鱼挽想了想问：“看你运动么？”
他慢吞吞回，透着点意味深长：“你要想和我一起运动也行。”
……
叶别枝知道是自己多虑了，拉上盛惊榷悄悄的闪人了。
“看来，我对哥哥是有误解的，今年的新年愿望就送给哥哥啦，许愿他和阿挽姐姐能一直幸福快乐。”她边走边喃喃自语，“阿沅，你觉得呢？”
阿沅是盛惊榷的小名。
男孩儿偏头朝她笑了笑，眉目间带着耀眼的明媚，“那我许愿小桃子岁岁平安，心想事成。”
-
叶家有专门的打牌的一个大房间，在一楼走廊里边，现在长辈们都聚在里面，叶宁诏他们这些会打牌的人也被长辈们拉进去玩会。
叶湛陪着鱼挽在客厅沙发上看春晚，中途他俩也被长辈们叫进去打牌玩一下，两人都一一婉拒了。
至于那群小孩儿们还在外面拿着烟花到处玩，客厅里的几个同龄人也因为各种原因，去其他地方去发消息或者煲电话粥。
没多久，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鱼挽和叶湛两个人，她偏头同叶湛相视一笑，“他们是不是因为我俩在，才都走的？”
叶湛不置可否，“也许是找暗恋对象过年去了，再着就是忙着开黑呢。”
鱼挽也没觉得现在就她们两人不好，其他人也没有排挤她的任何表现，很好相处她已经说烂了。
她身体前倾从茶几上的水果篮里拿了个砂糖橘，本来想顺带抽张纸巾的，餐巾盒恰在她伸长手臂也无法够到的地方。
下一秒，她旁边另一只手拿到纸巾盒往她手里递，他侧眸问她，“剥橘子吃？”
鱼挽点头。
叶湛从她手里拿过砂糖橘，“我给你剥，容易脏手。”
鱼挽之所以想拿纸巾就是为了不脏手，剥橘子皮手上总会带着点橘皮液，黏糊糊的且手也会变黄。
这会她视线转过去时，他已经开始剥了，将剥好的递给她。
鱼挽粲然一笑，接过来，“谢谢男朋友。”
这个称呼对叶湛挺受用的，他也扬唇笑了笑。
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取出来看了眼，是时小缡给她发的消息。
【Y：小鱼丸，祝你除夕夜快乐！】
【Y：［图片］】
【Y：小鱼挽，这个包包我已经寄回来给你当新年礼物了。】
【Y：喜不喜欢？】
图片上的包包是前几天著名品牌L家上新的冬季新款，上次她们聊天时无意间提到觉得这款好看，时缡便拿自己攒的钱给鱼挽买了。
鱼挽点开输入框，打字回复：“时小缡除夕夜快乐！喜欢喜欢！我也寄了礼物给你，大概明天就到。”
【Y：喜欢就好！我家小鱼丸也给我准备了惊喜啊。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哈哈哈哈嗝。】
【音：礼物先保密啦，你明天自己打开看。】
【Y：好嘞！小鱼挽送的我肯定喜欢！】
【音：噗，你就这么肯定？】
【Y：那当然！】
【音：时小缡，我们是不是有快两年没见了？】
【Y:对啊，都好久好久没见面啦，小鱼挽我好想你！】
【音：那什么时候有几天假，你就先告诉我声，我看和我什么时候有假撞上，我去找你玩。】
【Y：好哒，我有空也回国来见你！】
-
她跟时缡聊了好一会，才退出微信，看完春晚上易烊千玺的节目，又点开国内很火的短视频APP刷了十几分钟视频，不知怎么，渐渐有了些困意。
她视线上移，在手机屏幕上方扫了眼时间，还没到十二点，今晚还得守岁，她揉了揉眼睛将打着精神继续刷视频。
眼皮子越来越重，她也看不进去了，关上手机，靠在旁边叶湛的肩膀上，咕咕哝哝的，“困死了。”
叶湛偏头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先去我房间睡吧。”
鱼挽摇头，打了个哈欠，轻声嘟嚷着，“不要不要，我想守岁。”
他看着靠这他身上“打着哈欠却说不想睡”的小瞌睡虫叹了口气，既然她不想，他自然不会强迫，想了想还是给了她建议，“那你做点刺激的事情提神…”
还没等他说完，鱼挽似乎被某个词点拨到了，二话不说突然扑倒了他。
叶湛顺势往旁边倒在沙发上，小姑娘压在他身上，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像个女流氓一样开口，“那你给我亲一下。”
她语调软绵绵的，像裹了层甜甜的奶油，揉过的眼睛边缘带着浅浅的红色。
他胸膛处贴着一大片软乎乎的触感，女孩儿身上那股栀子花味争先恐后灌入他的鼻息，他的呼吸声略重，像在隐忍些什么。
他默默把嗅觉触觉听觉等刺激提供机体系统的兴奋度的解释咽了下去，低哑的声音缓慢又缱绻，“只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