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快点,取水过来。”嘈杂的兵营里,一个穿着围裙的大汉正在拿着锤子敲打一块剑胚。眼见剑胚已经渐渐成型,赶忙大声喊着自己的小徒弟。不一会儿,一个小青年拎了桶水过来,放在了大汉旁边,大汉顺势就把打造好的剑体插入了水中。
“滋滋”一股浓浓的白烟升起,袅袅不绝,待抽出时,大汉仔细观察了会,才满意的点点头。
“师傅啊,咱这么打也太麻烦了呀。”小徒弟杰克此时被浓烟呛的差点喘不上气,有些不满的抱怨着。“我看亚文大哥做剑,就这么比划几下,剑体就这么自己成型了。连磨都不用,那真是太方便了,您这么敲来敲去的,一天也做不好一把啊。”
听着小徒弟的抱怨,大汉不禁有些气恼,涨的通红的脸大声呵斥着:“你懂个屁,人家那是魔法师老爷,有神通是自然的,你没这个命就别羡慕别人。赶紧打水,是不是皮痒痒的,一会收拾你。”
听着师傅的责骂,杰克有些不在意的吐吐舌头,但还是赶紧提着木桶离开了。魔法很远师傅很近,别一会真挨揍了,那就是自己划不来了。当然他不知道,此时的亚文,可能比他师傅还烦躁。
“卧槽,这剑又坏了,这个也坏了。这头盔都烂了,留着干啥?”一声声的抱怨倒是没有减缓亚文干活的速度。他这个维修焊工是越做越顺手了,红光的不断照射下,坏掉的军械不断成型修复,又一件件跟崭新的一样。
来到这个地方差不多也有两三个月了,亚文虽然想念着姐姐,可是也一直捞不着假放。每天的日子就是睡醒起来修军械,天黑吃完饭睡觉,周而复始。他也托过皮格尔给自己带口信给姐姐,这个军营里好像能出村的只有他。其他时间里,他只要找到机会就偷懒,抽空就去村里逛逛,买买水果之类的,倒是和村子里的人混了个脸熟。
这个村子在边境处,又紧靠前线,亚文仔细了解过才知道。村里不少人的丈夫,儿子,其实都在羽落之壁上驻扎。这样一来,家属们在壁后,士兵们守卫也会用心,村民无形之中也做了人质。这倒的确是统治者想出来的计策,效果也着实不错。这也难怪之前亚文进村时为什么村民见他们跟瘟疫一样了,他们是怕家里的小孩子都被拉壮丁啊。
看着脚底下的一堆,亚文盘算着今天的活差不多也干完了。魔械师的技艺在这段时间的工作中愈发精湛,刚开始做了很久都做不完的活,现在基本上中午就能解决掉,效率大大提升。估摸着闲着也是闲着,亚文想着再去村里打打牙祭。
一路悠闲的走出军营,还不断的跟熟悉的人打着招呼。在几个月的相处中,亚文也认识了不少营中的朋友。这里就他一个魔械师,大家刀剑盔甲损坏基本上都找他,自然也就熟络了起来。看到他要出营,还有士兵讨好的帮他打开大门,叮嘱要在晚上军营封闭前回来。
出了堡垒,亚文又去了他常去的一家农家小饭店。说是饭店,其实也就是一普通两层小楼,住户把一楼改了改建了个灶台,平时做些家常小菜和面条炒饭。里面是一个大约30来岁的少妇在打理着,没有帮手,也从没看到她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亚文只是觉得一个女的抛头露面的做着生意挺不容易,所以常常过来吃饭,一来二去嘛,也就成了熟客。所以当亚文掀开帘子进去坐下,只说了句老样子,老板娘便去厨房上忙活了。
不一会的功夫,一碗地道的蛋炒饭就做好了,鸡蛋都是乡下人自家养的土鸡蛋。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苏丹红之类的添加剂,吃的也让人放心。他慢悠悠的吃着,还要了杯凉水喝了起来。
吃完后,他像往常一样付了十个铜币就准备要走,老板娘却叫住了他
“大人,想向您打听个事。”
亚文有些好奇,但是回应了她,然后女老板便询问了起来。
“您知道前线的士兵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轮换吗?”女老板有些焦急的问着亚文。
额,前线士兵轮换?这点亚文在兵营里还真有了解过,其实也就是每三月会有轮休的士兵去前线壁上而已,也没听说过这次的有什么不一样啊。只是看着老板娘一直期待的看着自己,总感觉另有隐情。
“啊,这个嘛,我也是刚来没几月,不太清楚,要不等回营我帮你问问。”情况不明,亚文想着回去找老皮问问看怎么回事。
“那太好了,谢谢你,大人。”老板娘听到亚文愿意帮自己询问,开心的几乎大叫起来。她满脸期待着,想了想,把刚刚收的钱又递给了他。
“真的很谢谢你,只是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次就当我请你吃饭好了,不要钱的。”
亚文看着递过来的钱摇来摇头,百般推辞,最后,在老板娘一个劲的恳求下,只好勉强收下。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再来多吃几次就好了。
心中有事,亚文也没有多待,很快又回到了军营里。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找到老皮,他有些百无聊赖的帮铁匠师徒做了几把剑胚,到围墙上跟看守的弓箭手吹了会流弊,打发着时间。
终于到了晚饭的时候了,他也看到了坐在前桌的皮格尔,便端着自己的吃食坐了过去。
“老皮啊,打听个事。”一坐下来,就毫不客气的从皮格尔的餐盘了里叉了块肉,放到嘴里咀嚼着。就这样,还口齿不清的求人问事了起来。
“那个村里的那家饭店,你知道吧,就是一个大姐开的,平常就她一人。我也没问过别人叫什么名字,她今天问我,怎么前线轮换的士兵还没有下来。”
皮格尔一听这话有些茫然,然后在亚文的再三提醒下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仔细想想,却换来了一声长叹。
“你说的应该是弓箭中队长邓普斯的妻子,邓普斯两个月前在前线已经因公殉职了。只是是还没来得及通知她。”
听了这话,这次换亚文张着嘴不知所措了,殉职了?难怪一直就只有大姐一个人在家,只是让他打听个事就这样,怎么好交代。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大姐那期待的眼神又仿佛是在面前,让人看着难免心酸的很。
“可伶河边无定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得知真相的亚文,惆怅的说起了前世里的这句诗。只不过,那时只是觉得诗词动人,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对这句里的凄凉体会更加明显了。‘’
“你们现在是在和精灵动手吗?不是说精灵在这一带不多的吗?”吃饭没了什么胃口,干脆向皮格尔打听起了前线的事情。
“不是,我们这不过是个小关口,精灵一般不会到我们这的,后面蔓延的森林不利于他们行军。我们是在和施里芬作战。”皮格尔回答到。
“施里芬?那是什么?”亚文有些恍惚,怎么又多了敌人?这难道是什么新的种族?
但是皮格尔明显没什么心思多待,好像这次他回来是有什么烦心事似的。说了一句就没了解释的意思。只是让亚文多安慰下老板娘,便赶紧吃完带着人去了堡垒上层开会去了。
心烦意乱的晚饭吃完,亚文也回到了他的住所,他明显没有什么睡意,还在想着到底该怎么跟老板娘说明。辗转反侧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待着他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喧闹了起来。
听到声响的亚文赶紧也跑了出来,只见外面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出来,各个士兵杂乱无章的乱跑着,很多人连盔甲都没穿。围墙上值守的人在不停的对外放箭,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人作战。
看来不是营啸,亚文待看到士兵没有动乱的迹象不禁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新来的士兵承受不了上战场的压力而暴动起来,这在一个紧张的兵营里更加要命。要是营啸一起,那这里的几百人都会相互搏斗,到时谁是敌人都不重要了,人人都会杀红了眼,见人就砍。现在在一些军官的大声叫骂下,渐渐有士兵列队,登上了围墙。
亚文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是有些好奇,难道说前线失守了?想到这他又紧张起来,马匹都在马厩,怕是这个时候他也接触不了。要是真的前线敌军杀了进来,他跑都跑不掉,慌乱下他更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景,便干脆尾随着一队士兵上了围墙。
上来了围墙后,亚文才松了口气,躲在女墙后看着黑漆漆的院墙外,明显不是敌军攻城。但是一直有人高声大呼救命,乱糟糟的村里不时传来阵阵好像野兽的低嚎。院墙守卫的弓箭手一直在对下放箭,但是从声音判断,应该都放空了。对手的身影很矫健,夜空下也看不清楚,但总能模糊见到在外奔逃的村民突然便惨叫倒地。不少村民来不及回家,便紧靠着院墙蹲了下来,以期待获得庇护。只是从模糊的影子中,弓箭手一次次的进攻都未能奏效,看的亚文也是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