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京里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每个人皆是有自己正常的生活,买菜卖菜的,早市也依旧是如此的热闹。
大清早的,便有一个驾马而来的少年,他华服一身,气宇轩昂,不过二十年华,却全然将这年轻气盛和意气风发结合到了极致,全然未顾匆匆扬尘从他的马蹄下扬起。一手执着马缰,另一个手的手中拿着一块金牌,却紧紧的按在自己的怀中,从他胸口中略微鼓起的地方可以看出,这里还藏着一个一个他极为宝贝之物。
马儿虽是在这官道上奔驰着,他却是骑得非常的稳,往这成京城的城门口去了。
“来者何人?还不下马?”那守城的侍卫看也没有看向他,便喝向他,却在这个时候听得这马上传来了男子清脆爽朗的笑容,“守义,你可还认得我?”
这守城兵有一部分也算是成京里的贵族的儿子们来担当的,不过这工作一般也都做不久,就会慢慢的升上去的,只是图一个从低做起的名声罢了,而刚二十出头的周守义,便就是这么一个贵族子弟。
他仰头看去,那人手里还拿着那个金牌,眉目之间的笑容,让他回忆起了先前的幼时的记忆。“你……你是……”
“放我进去吧,你可有知道我家月娘近些日子过得如何了?”
果真是从这三两句话中,皆是离不开崔挽月。先前还有些疑问的周守义,凭着这一点,就确定这人确实是这原先的成京小霸王,一心护花的梁渊。
“她……”至于挽月的事情,这满城皆是知道的,这周守义小时候被梁渊也教训过许多次,哪敢再这当头给他讲这事,只能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梁渊正是开心,也没有多理会这周守义,便拿着他那金牌在周守义的面前摆了一下,“放我进去。”倒带着些命令的意味。周守义看着那金牌,简直是惊呆了,惊到梁渊已经将金牌收了回去,再次催动了马儿进了城的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
赶紧朝着梁渊那边大喊了一句,“她现在没在你梁家呢,在你家的贡绣坊铺子那里呢!”
梁渊赶紧拉近了自己的那匹马,马儿微微倒转过头来,他也转过身来,对着这周守义道了一句,“多谢兄弟了。”
“诶,你的马……”周守义叫住他。
梁渊倒是有些不大淡定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再是将马往回骑了去,将那马给周守义给停着,这倒不是他没有特权骑马入城,周守义看着他那金牌也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儿时的玩伴,究竟是成了个怎样的人物。
而梁渊本来是赶得及,想就骑着这匹马儿早早的回了家中,见着月娘一面再说。这马儿其实该是归还给成京的驿站的,既然现在知道月娘在铺子里,他也不好骑了马过去,便让周守义将这马儿归还给驿站去。
交代好这些事情之后,他便将那一道金牌别在自己的腰间,再边快走向那梁家的铺子去。一边走着,他便将自己藏在胸口的那盘用玉琉璃脂粉盒给取了出来,珍惜而又怜爱的看着那玉琉璃的脂粉盒,刚才因为被他放在胸口的缘故,这特殊材质的脂粉盒还带着些许他心跳的温度。
他的脸上带着期许的笑容,往铺子走去。步步生风,虽是稳稳实实的走了这每一步,可他的走路幅度,却让人觉得他这一步步像是在跳着走的一样。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自然不必多说。
可这日一清早,原央也往那铺子里去了。
梁渊刚到那贡绣坊门口的时候,便见着这个书生往自家的铺子里去了,起先他还并没有觉得什么,可却就这样子的见着不一会儿,挽月也从那贡绣坊里头往外头走了些,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尤其是让梁渊觉得看了刺眼的,是这男人看着月娘的眼神,可月娘脸上的笑意。
一只手紧紧的抓握成拳。
这周围的一切突然像是静止了一样,他再看不到其他的人的存在,也听不到这大街上的任何的喧闹,他的眼睛,只是紧紧盯着眼前的那对。像是想从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终于,他心安理得的发现,月娘的笑意并不是真的同他在一起那样子的开心的笑容,她笑得很是勉强。
终于,他在这一刻,心安理得的,将脂粉盒快速的放回自己的胸前,却又猝不及防的冲进他们之间,揪着这男的的领口,便将他甩在一边,而他,就这么的挡在了挽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男的,“你想对月娘做什么?”
这一个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所有的人。
惊吓住了挽月,也同样吓呆了原央。
“渊……渊儿?”挽月有些不大相信的叫住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称呼了,便见着他转过了身子,用着当初那样单纯而又充满笑意的眼神对着她点了点头,轻声的像是在哄着她一样的,对她道,“月娘,我回来了。”
这次,他是真的回来了。
“我回来娶你来了。”
那一瞬间,突然是鼻头一酸,脑子里像是有一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就这般的断了,疲倦得很的挽月,就想这么的放弃,然后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安抚着她。
可是……
“你……”原央愤怒的擦去自己唇角的血迹,指了指梁渊,却见着梁渊比他强得不是一星半点的,顿时也就像是蔫了的茄子,可他心底里却像是有一口气,不能就这样子的憋在心底里,伸出的手指,也不能这么轻易软弱的收回去,就这么的转头问向了挽月,“他是谁?”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不必挽月有任何的解答,他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仗着自己已经和梁家商量了这么久,挽月近些日子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善,他便想要强行的挑战挑战这个人。
尤其是他的话语虽短,却是经过了一番的深思熟虑的。
他并没有叫挽月为长信公主,甚至是没有对于挽月的称呼,直接将其给省略掉了。直接就三个字,抛出这么一个问题,“他是谁?”明明白白的就这样子质问挽月。
好像他真的有这么个资格这样子说出这句话。
好像挽月就已经是他的正室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