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说他想她。
她也想他。
她终于低声哭了出来,忍不住说了一句自己的心里话:“渊儿,我觉得我错了,我不该与你……”她边说着,边抽泣着。
梁渊也听见了她这一句话,更像是受着了她的难过与哭泣的引导,与她微微地分开,低下头来,吻在了她的额头,感叹地叫着她:“月娘……”
“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
他回答了她。
其实他更想骗她,告诉她她确实是在做梦,让她好心安地与他说出更多她真正内心想要与他倾诉的内容,而不是让她就像是清醒时候的那样,为了面子,或者是为了太多的别的因素,把自己感情给压抑深藏在心底,什么也不会表露出来。
他知道她的痛苦,因为他也同样煎熬。
而挽月纵然得到了他的答案,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可是她也不管了,还是任由着自己的情感宣泄着,因为她实在是太久未见到他了,这种随时只要失去的滋味,比起当初在原家的痛苦折磨还要令人觉得无望。
“渊儿……”她低声哭泣着。
她知道他为什么来,他先前应当与她也是同样的内心煎熬着,可是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他还是那个梁渊,没有什么可以说服她的理由,来找她也是白来,可现在的情况变得不一样了——她很有可能面临着要嫁去西南蛮族,且就算不说他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就连她的生命、尊严等等也都是难以保全的。
这一点她是十分清楚的,更是清楚知道太子来找她,很大程度上就是认定她在这个问题上肯定不是一个甘愿受辱,甘愿和亲去的。
然而现在的情况,与当初大夫人要将她嫁去原家的情况还有些相似呢!
可是她一回想起当初,就觉得自己像是不能呼吸一样的痛苦着,她不愿意再回到那样的状态和生活,更何况去了西南蛮族,她甚至连自杀的权力也没有了。
梁渊拉着她的手,对着她说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和亲的事情……”
她不住地点着头。
“我不会让你去的。”
但是这件事情的挑起很大程度上来说,就是因为梁渊绝对不会允许挽月外嫁去西南,所以宝贞公主就越是想要使尽各种计策,把挽月调离京城,越远越好,先前原央之事不成,现在就再来一个和亲的事情,这样在外人的眼中看来,还是粉饰了她的嫉妒心和险恶用心,还能装出是一副为挽月好,为梁渊好的模样。
所以,梁渊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不但是对这件事不起好作用,反而更是因为他的态度坚决,更使得挽月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可是……”
“月娘,你就听我一次话好不好,这个事情我会解决的。”梁渊又是叹气,对着挽月说着:“我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是宝贞公主弄出来的……”他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想着,如果可以用相对来说,更少的伤害来挽救这或许会使得挽月去西南的命运的话,其实就保持现在这样的现状,知道挽月在宫中无事,那对于他们来说,那也算是好的。
而他所认定的相对较小一点的伤害,就是他答应了宝贞公主,做宝贞公主的驸马。答应宝贞公主,从此以后与月娘再无联系……
也正是因为他计划如此,如果按照他计划当中的来实施的话,那这一次与月娘的深夜相会,或许也要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不论他成功与否,其实也都是这样的。
“如果我去找她,这些事情就好控制得多了,而且,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才能,胡乱的参与国事,皇上又宠着她,尽她的想法,如果我在她的身边,就好……”
挽月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她一下子反握住了梁渊的手,对着梁渊说着:“那你就更不应该去找她,我知道可以找谁来解决这个问题。”
“你是说——”梁渊看向挽月,挽月对着他点了点头,像是肯定了他的内心的想法,正当他想要说出那人的身份来,她伸出食指来,抵在他的唇上。
“他今天来找我来了。可是我心里头有些把握不定,觉得我不应该牵连着你,牵连着整个梁家,来为一个我来冒这样的险。可是我忘了这还是事关国家大事的,如果说,宝贞公主在这个事情上起的不是正面的作用的话,我们倒不如转投太子殿下之下,求得太子殿下的庇佑,他也有意与我做这个交易,与我们结盟。”
梁渊听到挽月这一句话,眼睛不由得一亮,但也还是慎重的点了一下头,依旧存有自己的疑虑:“对于太子殿下,我的接触倒是不怎么多,只是知道他与宝贞公主是一奶同胞,可是由于宝贞公主的得.宠.,几乎要僭越了他作为男子的太子之位,使得太子他逐渐失去了很多的权力,从此立誓与宝贞公主势不两立,就连皇后,对这宝贞公主的态度也是有些奇怪的……”
挽月听见了梁渊如此一说,心中竟不免有了一个十分之大胆的猜测,低声问着梁渊:“渊儿……你有没有觉得,宝贞公主,她……”
“什么?”
“并非是由皇后所亲生。”
“那她由何人所生?”梁渊像是也意识到了什么,眯着眼睛打量着她面前的挽月,他看得倒是比挽月看得更加的多一些,他看着挽月那与宝贞公主还有些相像的脸,又与挽月问着:“她会不会与你一样,也是信王府的人,只是年纪小,所以被皇上他带进宫来,认作了亲生女儿?”
挽月虽然不记得太小年纪以往的事情了,对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等等都记忆得不怎么清楚了,更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个妹妹,但是她还是与梁渊分析着说道:“皇上他做这件事,他的目的是什么?就算当初勉强留了我一命,一方面也是为了留我表现他的仁德,但也把我给送到了离得远的成京去了,对于宝贞公主这样的做法,实在不可能,就算是她当初年纪再小,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