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路清辞靠在她家楼下的树上,看了下时间,是时候该起床了,屋里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小丫头又赖床了啊。
想着滑开手机给她打电话,结果没人接。
这边屋内的江染裙抱着被子睡的香甜,手机搁在桌子上调成了静音,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还吧唧吧唧两下嘴。
她家房子是以前那种老式两层的,也不算太高。
路清辞抬头,拍了拍老旧的墙,确定不会塌之后手脚利落的顺着水管爬了上去。
不远处梧桐树枝繁叶茂,蜿蜒的树枝蔓延到她窗台边,上面还挂了几个毛球球。
他把碍事的树叶拨开,敲了敲她的窗户。
迷糊中听到声响,小姑娘一脸不满的把头埋进被子里,有气无力的嘟囔了声:“谁呀……”
停顿了片刻,她倏地睁开眼。
她的房间在二楼,那这敲窗声怎么来的?!!
砰砰砰。
又来了。
她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这大白天的不能有鬼吧?脑补中她赤脚下了床,顺手抄起一把小扫帚,心惊胆战的走近。
江染裙头发乱蓬蓬的,一只手举着扫帚,另一只手猛的推开了窗户,大叫了一声:“呀!!”
路清辞敲窗的手定格在半空中,他看着她,墨染的眸子闪了闪,淡声说了句:“起,起床了。”
他居然结巴了。
小姑娘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路清辞?诶你……”
话还没说完,突然“啪嗒”一声,屋檐脱落的墙皮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他的脑袋上,碎了落了一头的灰土。
“呃……”江染裙抿住嘴,清透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缓缓出声,“你,你进来收拾收拾吧……我去给你开门……”
路清辞嗯了声,爬下跳回到地面。
他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头发,薄雾般的灰尘如肉眼可见散开来。
随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黑眸微沉,回忆刚刚见到的画面。
小姑娘穿了件草莓印花吊带裙睡衣,皮肤白的透亮,天鹅般曲线柔美的脖颈,锁骨清晰平添几分美感,香肩下的手臂纤细白嫩,看起来……
操。
他低低的爆了句粗口,耳根及不可见的染了点红。
江染裙穿好衣服,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赶来开门,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家常年不住人,房子太破旧了,就,就这下雨我屋里有一角还漏水呢,脱皮是常有的事……”
“没事。”
“进来叭。”
路清辞嗯了声,跟着她走进小院。
小姑娘搬来一个小凳子放到他跟前:“你先坐,我去找条毛巾给你。”
他没有坐,目光落到了一处。
是靠近石榴树那片墙的位置,有白色和蓝色的粉笔划下来做的记号,一道比一道高,可蓝色的印记永远都赶不上白色的。
旁边还歪歪斜斜的写了一串字:谁高谁就是大哥。
他记得,这是小时候他和江染裙比身高留下的,蓝色是属于他的。
“我家的毛巾不知道都被我妈放哪儿了,没时间找了,你就先用我的吧。”江染裙从屋里拎了条粉嫩嫩的毛巾跑了过来。
路清辞刚要伸手接,谁知道小姑娘哎呀了一声,踮起脚把毛巾盖在他头上开始擦,嘴里说着:“还是我帮你吧。”
属于她身上清甜的幽香扑鼻而来。
他眸光微沉,不动声色的弯了弯腰,垂眼看她。
阳光轻落,她纤长卷翘的睫毛跳跃着细碎的光点,脸上细小的绒毛透光可见。
片刻。
“差不多就这样吧,你晚上回去再洗个头。”她说着,转身要把毛巾放回去。
路清辞突然出声:“家里有粉笔吗?”
“啊?”
“粉笔。”他又重复了一遍。
江染裙思索了下点点头,软甜的声音响起:“有啊,不过你要它干嘛。”
“去拿。”
“哦。”
小姑娘满脑问号的从杂物间出来,把攥着的手松开来,几根参差不齐的粉笔躺在她手心里:“喏”
路清辞拿了两根,瞟了她一眼:“跟我来。”
她看着他走向石榴树旁边,突然就知道了他想干什么了。
他的身影挺拔削瘦,往那一站,几乎快要和围墙一样高了,他侧头,轻声道:“过来。”
江染裙吸了吸鼻子,挪了过去,内心不觉犯嘀咕。
这不明摆着比她高嘛,哪还需要做什么记号啊……
她乖乖的贴墙而站,他俯首,拿了根白色的粉笔,沿着她的头顶画了一横,接下来也给自己的身高作了个标记。
蓝色的赫然比白色高出一尺之多。
路清辞垂头,看着只到自己胸膛的小姑娘,抬手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眼含笑意的说了句:“小矮子,现在我是大哥了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墙上写着的那句话明摆着呢,她小时候可没少拿这句话欺负他,总不能赖皮吧,而且,他本来就比自己大了几个月。
他是处女座,自己是天秤座。
说到这里,他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诶。
想着,江染裙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回答到:“你是大哥。”
“乖”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扬了扬唇,“以后大哥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