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斑斓，染红了半边天。
已是下午放学，班级里的同学全都去吃饭了。
哗啦。
窗帘被拉开，大片金色的光涌进整间教室，有些晃，路清辞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他手里拎着扫帚转了个圈，开始扫地。
托了那小坏妞的福，今天的卫生全让他包了。
他怎么就忘了，小时候的江染裙不是一般的野，上山捉蟋蟀，下水摸鱼，就连上树摘樱桃都是她带的头。
小女孩递给他一个编制的小篮子。
“我上去摘，你在下面接着。”
“太高了，还是我来爬吧。”
“没事儿，我爬过好几次呢。”说着小染裙捏了捏他白嫩的脸，“等着。”
小清辞站在树下，心惊胆战的看着小女孩动作娴熟的穿梭在叶间，生怕她摔下来。
“我扔下去了哦！你捡起来，小心别踩到了。”
他仰头看，还没反应过来一些樱桃相继落下，有两颗吧嗒吧嗒的砸到了脸上，他皱起眉头哎呦了一声，引得树上的人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小姑娘坏点子出来了谁都拦不住她。
想着，路清辞嘴角勾了勾。
一双白色帆布鞋突然出现在视野，他掀起眼帘，看到小姑娘不安的攥着衣袖，有点愧疚的看着他。
江染裙想了一天，他今天除了被班主任叫出去狠狠教育了一番之外，物理老师还让他在教室门口站了两节课，再加上又惩罚他搞卫生。
于是她的心理活动从得意到不安，再从不安到愧疚，现在居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我帮你一起扫吧。”她说着就要到后面拿扫帚。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用。”
完了，他肯定生气了，肯定是因为自己太过分了。
小姑娘一时有些无措看着他，清透的眼里氤氲着水汽。
见状，路清辞蹙了蹙眉，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轻声道：“我没怪你。”
江染裙吸了吸鼻子：“真的吗？你不生气？”
他漆黑清亮的瞳看向她，颇有些无奈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那你就让我帮你。”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径直跑过去拿工具。
他看着，没有再阻拦，依对她的了解，他要是再不让帮忙，她可能直接就哭鼻子了。
江染裙拿了扫帚。
“注意点别磕到了。”他在一边提醒。
“嗯嗯。”她点头，弯腰开始认真的扫地。
班级内所有的凳子都放在桌子上了，方便打扫，偶尔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板凳腿，有点碍事。
江染裙扫的兴起，后退着，背脊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凳腿，眼看着它即将要砸下来。
路清辞来不及喊，他一个箭步猛冲了过去，伸出手臂大力的把凳子给挡了回去。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她惊的叫了一声，随后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他的胳膊像是被凳子上破裂的木材划破了，流了好多血。
“你，你的手……”
“你不长眼吗！”路清辞吓的一头的汗，他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般颤着嗓音吼了一句。
江染裙被他这样给吓到了，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委屈的抹着眼泪，抽噎着说了句：“你，你流血了……”
路清辞拧眉，看她哭又气又心疼，这种感觉简直要疯了，他干脆一把把她摁在怀里，由于刚刚吼过嗓音有些沙哑：“砸到你了怎么办……”
那条凳子边角断裂，里面的木裂劈开一条条的，非常尖锐，不论是砸到她的头上还是脸上，都会造成不小的伤。
小姑埋在他怀里轻轻抽泣，他揉了揉她的头，哄着：“行了，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你才小花猫。”听到这句江染裙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用手揉着眼，“当我是小孩子呢，老土……”
说完她赶紧跑回位置拿纸巾，叠放在他流血的伤口上捂着说：“我们去医务室。”
小姑娘泪痕未干，哭的眼睛鼻子红红的。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拭去她眼角的泪花。
两个人到了医务室。
校医一边给他包扎，一边面目慈祥的看着他说：“小伙子，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哈。”
江染裙站在一旁，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他以前天天来吗？”
校医抬眼，终于问出了自己从刚开始就想问的话：“你小女朋友？”
“才不是。”
“还不是。”
两个人同时回答，小姑娘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她也不细想，便又解释了一句：“我俩是从小到大的邻居。”
校医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青春期嘛，这学校里偷偷谈恋爱的小情侣他也见过不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写着新鲜和天真。
可他在这个清冷孤傲的少年的眼里读出了执着和深情，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他不浮躁不莽撞，相反他很沉静，他什么都拎得清。
素什锦年，她沉睡在我心里，我眼里只能看到她，只想疼她。
——路清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