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大的风都有撞墙的时候／
主管也不脸红，仍自顾说：‘嗨，真的，我那狗、餐餐有肉，还要新鲜的，剩的闻也不闻。还要天天给它洗澡，一天不洗澡，它就整吵；单独一小间房，冬天铺着太空棉褥子，夏天给它开着换气扇。我不是说人狗怎么的，我讲是生活费用、生活质量，啥是生活质量知道吗？不比狗了，比我，一套楼房几十万，小车；我女儿一套楼房几十万，小车，保姆！我这服装，认识这牌子吗？瓦伦蒂诺！6000多元一套，我每礼拜最少两次桑拿按摩，有三陪，我一个人每年最低消费30万元。我说小伙子们，别不服，你们在工地打工，一辈子能赚多少钱？算过账吗？’
左少总裁，这是主管的原话，你千万为我保密，不然我就会脑袋搬家。不过，我当时不知道怕，我就回敬主管：‘豆腐莫打老了，大话别说早了；无名草木年年发，不信男儿一世穷？’我怕民不怕官，怕穷不怕富，在工地上累死累活地干，还吃着不如主管的狗吃的饭菜？当然，主管转包一项工程，或者卖一个合同，少则赚几十万，多则听说赚上百万的都有。他可以包小妹，养宠物，吃喝嫖赌，大把大把花钱，但我不明白，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左少总裁能告诉我吗？他既然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可扣工人的保底工资？为什么舍不得拿出一点改善民工的食宿环境？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用这样的人当主管？我很长时间没有解开这个心疙瘩，说实话，左少总裁，今天在这里遇到了您，我说了这些话，您立马要我滚蛋，我也舒服了！”
“真如你所说，我是该要你混蛋，不过，我想要你滚回高等学府回回炉，回炉期间，工资照发，出炉回来，让你干主管，你敢保证不会像现在的主管一样，上挖公司，下扣工人吗？”傻小子眯缝着眼，微微笑着看黑瓦儿如何表态。
“别逗我了，左少总裁，为今天的事，你不惩罚我，不开除我，不扣我的工资，我就喝米托福了，这样的好梦那能临到我头上啊？我因娘病家穷，只读了一年高中啊！”
“就这样了，你先找回高中课本复习复习，回去我就为你联系进修委培学校。
屋里再买个风扇装上，卫生打扫干净，照顾好你叔叔，别让他伤口发炎了！”傻小子一边说着，回到车上，拿出笔纸，刷刷几笔，撕给黑瓦儿一个纸条说：“找你们队长，先借支1000块钱，在这里等我的通知吧！”
傻小子坐到车上，只见黑瓦儿的叔叔激动得跪到临建屋门前，向着门外磕头说：“左少总裁，我替黑瓦儿，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傻小子向傻愣着的黑瓦儿摆摆手：“回去要你叔叔好好歇着，去吧！我要到其他工作面看看！”
看着黑瓦儿转过身去，傻小子一倒车，开出了这个再也不想回头看一眼的鬼地方。
车开到外面，傻小子又把车停到海防堤上，打开车门，让海风吹着身上还没有干的衣服，问江娣：“娣，江文峰什么时候从德国回来？”
“估计快了吧？你还不清楚吗？你的兵啊！怎么？想提拔我哥哥啊？”江娣抚弄着惹祸妖精头发，心不在焉的瞥了傻小子一眼。
“给你哥哥打个电话，要他回来接替工程部主管！”
“我打电话？我哥哥会相信我？我啊？我是谁？凭什么？找骂吧让我？”
“他相信谁？”
“老总裁！因为现在的主管是老总裁的人，解铃还需系铃人知道吗？江文峰也是老总裁当初为了要我妈咪痛痛快快答应让我嫁给你的一步棋子，只能让老总裁任命才能压服的众人，也才能生效！”
“错，现在我是总裁，我说了算，如果我说了不算，我当这个窝囊总裁什么意义？我给江文峰打电话。”
“呵呵，阿斯，看到你能够这样振作，我真的替你高兴，看来，今天师妹这个有惊无险的小事故，让你忽然领悟到了什么？”
“领悟的东西太多了，社会真是个大学校啊，永远学不完的东西，尤其是最底层劳动者的生活，我发现，最能启迪一个人的智慧，激发一个人的生活热情，可能我们生来没有过过穷日子的缘故吧？真不知道，他们活着的希望是什么？但是，他们还是坚强地活下去了，而且我发现，似乎越穷人越怕死？越富人越想死，越感到空虚无聊，所以，娣，我想，我们花一年的时间，秘密的全面的考察一下，公司工程作业面的实际运作情况，我回去给我老师学学乔装改扮技术，无论走到哪里，都以一个新面孔出现，要谁都认不出我，必要时我以流浪汉，或者找活干的民工出现，来个摸底调查。你看怎样？”
“你只要付诸实践就行，不要只给嘴过下生日拜拜寿，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师妹怎么办？”
“当然我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了！”
“喂，又要去哪里呀？”惹祸妖精拍一下傻小子的肩膀，说着从后面跳到前面。
“去你心里，你去不去？”
“心里是哪里啊？”
“就这里啦！里面！”
“怎样进去啊？从哪里进去啊？”
“从这里喽！”傻小子说着，指指惹祸妖精的嘴巴。
然后，傻小子向江娣说：“买服装去吧？这几天连连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我真要倒架了！换身衣服转转运气！”
“你信这些啊？要我说啊，去吃饭，本来我也是，开始气得我啊，感觉三天不吃饭都不饿，现在我看你站起来了，高兴啊，真的，阿斯，我们吃过饭啊，你不是说要向你老师学乔装改扮吗？别光说说又不当一回事，我们吃了饭立马回去，你找你老师，我也回去陪陪妈咪，以后，阿斯，你给我个名分吧，我好名正言顺的陪着你伺候师妹！”
傻小子忽然向江娣瞪大了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