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的眼睛
没有了虎子，我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虽然经常会在回忆中落泪，但是过去的只能过去。何况我已经是个初三的学生，面临着考高中、毕业呢。
不久后，我们又搬了家，搬到一个有院子的平房里。这个家离4年前的家只有二十米远，左右的邻居还是那几个发小，多么的熟悉，多么的亲切。
家里有了院子，妈妈又养起了鸡，也养了一条土狗(当地一种体型巨大牧羊犬，生性凶猛，智商很低)，我不喜欢它，因为它在我眼里和鸡差不多，是一个家畜，不能陪我玩耍。以至于它怎么死的，我早就忘记了。
每天早上，我都会骑上爸爸给我的28吋单车，朝着学校飞奔。这条路上没有汽车，只有去学校上学同学们的身影。路还是戈壁石铺垫的石子路，路旁还是整齐的白杨树……
我的心放飞在故乡的田野之中，飞翔在天空之上。
现在回想起来，从虎子开始，我偏执的性格，痴迷的爱好，决定了我的命运，因为我的生活里最重要的三样东西就只有:女人、鸽子与狗。
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朦朦胧胧的情愫悄悄走到了我的心间……
《回到20岁遇见你》
“夜无痕，
月无眠。
我的心，
灿烂如天上的星云。
寻找，
那颗最亮的星。
那是你，
会说话的眼睛。″
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你。30年了，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就像分手时我说的那句话:从今往后就是路人……
只记得我们在马路上相遇，我也会无视。你和我打招呼，我也装做没听见。听海燕姐讲你去了部队，当了女兵。我也见过你穿军装的美丽身影。却不愿再去记忆。
最后一次见你是在1995年的夏天，你抱着孩子路过我家门口，你让孩子叫我舅舅，孩子像你，很漂亮。我看看变的丰腴的你，有点手足无措。你更美了，对你的记忆也定格在那一刻。慢慢淡忘，不知藏在了哪里。
怎么相识，模糊不清了。
怎么相恋，被年轻的我一把火烧了……
我想回到过去遇见你，寻找那段最美也是最痛的记忆。
初恋是最珍贵的，我怕再不写下来，就会永远忘去……
爱情于我来说，只能是记忆！
“天边有一对双星，
那是我梦中的眼睛”。
听着《天边》动听的歌声，我又想起你，想你明亮的眼睛。
忙了一天，总算可以在深夜里静静的想你。想你是件很惬意的事。让我忘了伤痛，忘了那么多的不如意……
思绪渐渐远行，回到《漂泊》没有写完的故事里。
(一)你的眼睛
那是个晴朗的早晨，我骑着那辆老坦克朝着学校飞奔。天上没有一丝云彩，背后的托木尔峰在蓝天的拥抱下显的格外的白，线条分明。不知什么原因，那天我特别兴奋，嘴里哼着小调，心砰砰乱跳……
在去学校的路上有一段50多米的大坡。坡很陡，男生会选择用尽全力骑上去，骑不上去一定会被同学笑话。所以我虽然身材瘦小，也不想丟人现眼，每次都坚持骑上大坡。
那天也一样，我拼命蹬着“老坦克“往坡顶冲去。快到坡顶时，忽然看见一个女孩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面带忧愁。
那个女孩就是你。
一瞬间目光相遇，我的心触电一般的战粟起来。多美的女孩啊！你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水汪汪的，让人怜惜！
你抬头望着我，眼神里有期盼，有焦虑。我的心告诉自己，无法拒绝。我停了自行车，轻声问你:“同学，你怎么了？″那一刻我感觉嗓子发紧，声音都是颤抖的。你告诉我自行车链条掉了。我帮你按好链条，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一路上脸一阵阵发烫，我不由拍着脑门骂了自己，才多大啊？不能这样。我的确也没怎样，但是那双眼睛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
妈妈说:儿子，别和眼睛带水的女孩来往。她老人家说的就是你。
“你是我的初恋，
你却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其实，
你从来也不是我的女人″
每次想起你，都会想起你那双美丽的眼睛。
整个初三一年的时间，经常会在学校的路上遇见你，没有说过话。只有简单的相视一笑。可每一次，我那颗稚嫩的心还会“砰砰乱跳……
渐渐的，每天在路上偶遇你，成了一种习惯。你的眼睛，让我上瘾。
考上高中后，父母没有像以前一样管我管那么紧。我也像放飞的鸽子一样放飞了自己的心灵。
我的目光不仅仅在书本上，也停留在每一样认为美好的事物上。世界对于我来说，越来越精彩，一切都让我兴奋。回到家乡的一年里，我结识很多朋友，有了一群兄弟。学会了喝酒，第一次打了群架……
和兄弟们闲聊时，也会谈起自己喜欢的女孩，评论谁是校花。那时的你，被大家公认是校花。也了解到你曾经是学校高中一位老大的女朋友。
记得那时候同学们说你像“大宋佳“，我说你比她更美，因为你比她清纯。你是学校女生中唯一一个具有高贵和清纯气质的女孩。
我依然如固的坚持在路上与你偶遇，相视一笑……
(二)初恋
摄影小组
学校那年很热闹，开设了很多兴趣小组。我因为有台相机，自然选择了摄影小组。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摄影小组里正式认识了你……
记得那天施老师(我们的指导老师，也教我们化学课，上海知青)把我们带到了学校伙房后院的一间小房子里，让我们打扫卫生。
一进小房子就发现你也在里面，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如维吾尔人一样的女孩。当目光相遇的一刹那，又是相视一笑。
我们几乎同时说了一句话:你是……，不用说，我认识你。
然后哈哈大笑……
边上的女生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们，仿佛欲言又止。
就这样！我们成了师兄妹，名正言顺的可以经常见面。我也有了个特权，可以陪你一起放学回家。每次同路的还有你那个漂亮的闺蜜，我只是骑车跟在你们后面，默默无语，听你们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俨然是你两的护花使者了。
记不得哪一天开始，我们用一本日记本互相传递书信。其实也不算是信，更不是情书。只是一首首浪漫的小诗，一篇篇散文，很美，很美。虽然文笔简单拙劣，却是我这一生，写过的最美好的东西。因为那是我的初恋，最真挚的爱恋。从那以后，我把你藏在心里，呵护着，供养着，不敢有一丝的不敬……
记得我在诗里写到:
“天上飞着，
一只美丽的白鸽。
她的眼晴，
红宝石的颜色。
闪亮的目光中，
是否有我。
我愿化作，
那一只红色的鸽子。
追寻你，
飞向那蓝天碧波！“
我们就这样轻松而又热烈的相伴着，年少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只记得那是快乐……
你的诗句就像你的身影一样，淡化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双眼睛。我记得短短的几句:
“你的目光灼热，
如正午的太阳。
相遇的一瞬间，
点燃我心中的那片绿叶。
指尖轻轻夹起，
放在那本陈旧的曰记本。
记录下的是，
你我初识的快乐。″
就这样相伴着、相伴着。我们从没说过一句“爱你“，从未有过一个超越同学界线的举动。直到有一天，一件事情的发生，阻隔了你我的……
那是一个很黑的夜晚，那天我没有回家，留在学校教室里自习。忽然听见有人喊我同桌(三儿)的小名，我们两就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刚走到教室外墙角处，听到呼的一声，左眼挨了重重一拳。然后两只胳膊被人架住，肚子上又挨了一脚。一个公鸭嗓子对我喊叫到:“小怂！离我妹妹远点，不然我打死你！“架我胳膊的那两个人把我往地上一扔，一只皮鞋踩在我脸上，也听不清谁在说:老实点，别在学校找“丫头“，打死你！“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被人打这么惨。屈辱、仇恨压倒了身上的疼痛。暗暗对自己说:报仇！我要报仇！
爬起来，三儿帮我拍去了尘土，我挺起胸慢慢朝教室走去。
连续三天我没有回家，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丟人的事，不想让老妈为了我去找人吵架，不想让老爸说我没用。
三天后，当单边熊猫眼消失不见时，我回家了，在家里挂了沙袋，还带回了杠铃哑铃……每天，我都会拼命的练习打沙袋，那一拳拳打上去，仿佛带着无限的仇恨，仿佛打在了那几个仇人身上……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因为你那在派出所工作的哥哥是出名的“二球“(二杆子)，他和我在学校的大哥是拜把子，号称团部8哥们，没人敢惹他们。大哥也只说了会让他给我道歉。你也一定很怕他，不敢再理我。
也很奇怪！那些天，无论是上学放学还是在摄影组，再也没有见过你。我知道，你一定是走了另一条小路……很想去小路上找你，三儿他们拦着我，怕又打架。
回想那时的心情，好像丟了魂一样，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挥也挥不去……
正当我魂不守舍之时，你那个漂亮闺蜜来找我了，塞给我那本蓝色的日记，日记上没有新的诗句，只有一行字:星期天我们班去河滩玩，你来找我。
一行清泪好没出息的流了下来，终于又能见到你了。
盼望着，盼望着。好不容易等到了星期天。我骑车朝着河滩飞奔，去寻找我熟悉的身影。一路上，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一定要……
到了河滩上，没有见到你。你那闺蜜指指远处那片树林，对我说:她在那里等你。并且怪怪的摇摇头。没有细想，也懒得理她，我飞快地朝树林跑去。
你站在树林的尽头望着我，夏天的微风飘起你红色的连衣裙和乌黑的长发。阳光照在你雪白的肌肤上，发出令人迷醉的红晕。你的眸子朴闪着圣女般的光茫。
来到你面前的我痴迷了，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我们呆望着，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站着，好久好久。时空在这一刻凝固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你和我。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说道:你俩傻了吗？哈哈！
吓了我一跳，我不好意思地转了身去，是你那漂亮闺蜜。
就这样，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什么也没有说。一直到我快高中毕业，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面，没有说话，没有曰记……我尝试着把你从记忆中抹去，可抹也抹不去。
那天我在河滩上和你们班男同学斗酒，结果大醉。反正已不是第一次醉了，也不怕喝醉。据说那天我不停喊你的名字，胡言乱语。究竟说了什么，沒人告诉我，你也从没提起过。我真想知道，如果说了爱你，算不算表白……
后来听说你去了艺朮学校，继续学手风琴，到现在我还记得你拉的《打虎上山》是那样的慷慨激昂……
为什么没有再见面，为什么不再说话？那本蓝色的日记，一直到我们后来热恋都一直追随在我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