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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鸽子 女人与狗

《家乡的白杨树》

在我的家乡,

大路边、小路傍。

你一排排、一行行,

守卫着四面八方。

你挺拔的身躯,

屹立着。

决不招摇,

是你的品格。

迎风而立,

是你在放声歌唱!

是你记忆了绿洲的历史,

是你诉说着托木尔峰的惆怅。

家乡的白杨树啊!

你是帕米尔高原的灵魂。

你肩负着防风治沙的重任,

你守护着我们幸福的梦想。

有你就有村庄的存在,

有你就有炊烟飘荡。

有你就有母亲的亲吻,

有你就有孩子们的欢唱。

游子的心早已被你牵绊,

浪子的情久久徜徉。

我愿回到故土,

去抚摸你的沧桑。

我愿留在母亲的怀抱,

享受你庇护的坚强。

在我的家乡,

在每一片热土之上。

深爱着你啊!

那永远的白杨。

年轻的心是不安分的,年轻的心更是放荡不羁的。

我在那一片小小的天地中任性的放肆着自我。我的世界里只有女人、鸽子与狗。只有兄弟哥们喝酒玩耍,只有一切可以让我欢笑的事情。我沉浸在父亲庇阴之下的安逸,不需要去想那么多,开好店,做好菜,守住生意,其余的就交给父亲好了。

在那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我们刚刚忙完热闹的午市。店里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我的中学语音老师舒老师。舒老师已经很久未见了,依然是那么神采奕奕。老师不喝酒、不吃饭。只是拉着我前前后后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我微笑着说:“我一直认为,一张办公桌、一杯茶、写写画画才是最适合你的。这样,会毁了你″。我没有回答,心里却有想哭的冲动。不知不觉眼睛湿润了,老师摸了下我的眼角,拍拍我的头说道:“我要回上海了,专门来看看你″。我还是说不出话来,老师微笑着看看我又说了一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文人,就该去写文章,你是文人,当不了老板!“说完话,老师转身走了。我跟了出去,却没有说再见,只看见她的背影与那辆破旧的单车渐行渐远……

回到店里,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坐在那里,往事历历在目。

我初三从上海回来,舒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舒老师也是上海知青,高离的个子,衣服永远干干净净。说起话来中气实足。一手漂亮的隶书,由其是当她吟唱唐诗宋诗时,总让我肃然起敬。舒老师喜欢班里的男生,我边上那个漂亮的女生不止一次被她骂“绣花枕头一包草“,弄的我这个同桌也很不好意思。高老师总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提醒我读各种课外书,也总是要求我完成各种各样的作文。《普希金诗选》、《基度山伯爵》、《复活》这些小说、诗歌都是老师让我读的,并且要求我写好笔记与心得。为了读这些书,还引起了父亲的不满。而舒老师很固执,父亲没有能够说服她,还被怼得不轻。父亲虽然有权有势,却拿他这个老乡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可否认的是,从初三开始,舒老师为我的写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我的每一篇作文都会成为班里的范文,被老师拿来朗读和表扬。而我也因为作文的高分,在整个年级组的语文成绩里名列前茅。

记得上高一时和初恋的那本蓝色日记本,不知道被谁拿去交给了舒老师。本来以为会挨个处分,最少也是一顿臭骂。可当我忐忑不安地去了老师办公室,老师只是淡淡的笑着说:“写的不错!以后别再让人看见了″然后把笔记本递给了我。当我揣着笔记本走出办公室时,听见老师叹息道:“才子都风流,风流即坎坷啊!“

老师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我的命运……

同学们都说老师是我的干妈,可我从未叫过她一声“妈妈“。

收拾起沮丧的心情,我回到家中。抱抱女儿,和清清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也许是女儿的可爱,心中阴霾瞬间消散了。

无论怎样,日子总要过的。无论怎样,我已经是个厨师,自己在做着生意,这一切无法改变。

回店里去吧!大徒弟国庆也是个诗歌爱好者,这两天君儿准备去乌鲁木齐,她的妹妹鹂儿来顶她上班,小女孩能歌善舞,文笔也不错。店里的文化气息好像一下子浓郁起来……

回到店里,有两个脸熟的外地司机在那儿喝酒。见我进去非拉我过去坐坐,推脱不了,只好在一傍陪着。

喝了几杯之后,其中一位开油罐车的司机对我说:“洪洪老板,听说你有条狼狗棒的很!“我笑了笑没理他。这小子见我不理他有点来劲了。紧接着又说:“你徒弟说那条狗没人能牵走!我不信!这世界上没有我牵不走的狗!“

这句话刺激了我!我端了杯酒和他碰了一下。“你要是牵不走怎么办?“我反问他。这小子想了想说道:“牵不走我给你滚两大桶汽油!牵走了狗归我!“听到这话,我转身回家把虎子牵了过来。

于是在我的店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虎子先是满地打滚不愿离去,然后在愤怒之下跳起来把那小子扑倒在地。

那小子倒也爽快,叫店里伙计拿来木板滚了两桶汽油下来。可我的心却一阵阵绞痛。我蹲在那里摸着虎子的脖子,任它用湿漉漉的舌头一下下舔着我的脸,轻轻的对它说:“老伙计,对不起,我不能拿你的忠诚和人打賭,我不该这样,愿谅我!″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开过这样的玩笑,再也没有过……

《沙枣树》

要说,

塔里木,

最古老的树种,

一定是那沙枣树。

要说,

天山下,

最浓郁的芬芳,

一定是沙枣花的芳香。

儿时的我们啊!

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傍。

等待他们手中长长的杆子,

击打下那心中美丽的果实。

那小小的沙枣哟!

红的、白的、黄的粒粒甘甜。

我们忘记了你的酸涩,

大的、小的、中的唇齿留香。

那大路边四处可见的沙枣林哟!

承载了太多儿时的梦想。

那是我们砍下你的枝桠生火做饭,

那是母亲蒸的发糕诱惑难以抵挡。

无论是夏的炎热,

无论是冬寒料峭。

小伙伴们欢快的笑声,

总在你的身傍。

回忆总是美好的,

记忆起童年的欢畅。

可是不记得什么时候,

巳难见你的踪影。

那最后一棵粗壮的沙枣树,

成了我当年轻歌漫舞的音响。

也许是白杨树替代了你的零乱,

也许是人们更喜欢挺拔的胸膛。

但是,

有什么——

能够换取我们儿时的梦想,

有什么能够让我们初心纯良。

怀念你啊!

家乡的沙枣树。

我愿托木尔峰之下,

再见你茁壮成长!

94年的夏天,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夏天。

“双胞胎兄弟″因为非法使用炸药炸鱼被派出所抓了。我亲自找到派出所所长和刑警队队长把这两兄弟保了出来。没了炸药,鱼也少了很多。没关系!店里已经能做出2千元一桌的海鲜宴席。雕刻、艺术拼盘都已经是平常的手段。每天让小华去市里进海鲜成了正常的事情。在那个年代,我只做婚宴、只接对公生意也是“和顺酒家“的规矩。

婚宴,也有让我不想接的。

晴儿——那个在医院被大家认为和我是“金童玉女“的女孩要结婚了。

当这个该死的小女人温温柔柔的和我谈标准、让利之时,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你他妈的永远就在那里装!“我暗暗骂到。其实你就和你走路扭来扭去的劲一样,骚在骨头里……

和晴儿的短暂相处是不快乐的。

晴儿不算漂亮,却因为一直在上海读书,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而且因为都是上海人,接触的自然多了一些。同事们见我俩常在一起,也就戏称“金童玉女“。

可这看似温柔、端庄、大方的女孩却做了几件让我看不懂的事。

第一件事最让人受不了:

正当我们相处的很好之时,她故意让我看见她和别的男生约会。另外让她的八婆姐妹传话,我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如那两个二逼青年!在我生气不理她之后,又多次让人来约我见面。我懒得理她。可有一次却没法不去。

那天晚上我和哥们东风在宿舍弹吉他唱歌,晴儿那个八婆姐妹急急忙忙来找我。说晴儿值班被一酒鬼缠住了。没办法只好和东风一起过去看看。到了内科,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把晴儿堵在办公室里不让走。这个人我很熟悉,我的邻居大用,一个派出所的辅警。大用当过兵,身高1.85米,浓眉大眼,很帅!真的很帅!父亲是某科的副科长,我们两家关系不错。我虽然和他来往不多,却也不好直接翻脸。于是好言相劝,又递烟又哥长哥短的把大用弄了出去,看着他骑车走了,我和东风坐在医院的花池子上抽烟聊天。说起刚才的事有些忿忿不平。我对东风说:“要不是大用,今天非打他一顿!“东风随声附合道:“就是!就是!“话音刚落,有人在边上说:“洪洪,你还真想打我啊!″我转头一看,大用又回来了。这一下我的怒火一下子冒了出来,“打你怎么了!“我冲着大用吼叫道。大用开始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我对他说:“这里是医院,在里面打架不好,我们出了医院大门再打!“于是带头往医院外走去。

大用和东风一前一后的跟着往外走。

刚走到医院大门口,我对大用说:“把你车子支好!″大用支自行车支架时我一脚蹬在他的车上,他忙着扶车时我跳起来用手上拿着的铁制手电筒敲在了他的头上。大用当时被打倒在地。我正准备上去再打几下,大用爬起来就想跑。没想到东风拦住了他的去路,我追上去又一下把他打倒。

这下他不跑了,因为他知道我和东风在外面打架没有吃过亏,他束兴跪了下去。自己说着自己的不是给我道歉。看到这个可怜样,我也没办法再打下去。警告他不要到医院来后就转身回了医院。

沒走几步,看见晴儿站在那里等我。

东风先回了宿舍,我跟晴儿回到内科。她一脸奇怪的笑看着我问道:“刚才打架了?“我没有回答,“你不怕派出所抓你吗?“我轻声冷笑了一下。“今晚我要回家,下班你送我好吗?″我还是没有理她,却坐在那里一直等她下班,然后送她回家。

我们那时的医院不是大家想像的那种高楼大厦林立的医院。清一色的平房,外围全是树林。晴儿家离医院5百米远,可这5百米要穿过一条被树遮盖的很严实的小路。小路的边上就是太平间。阴森森的小路上伸手不见五指。

我的胆子很大,一个人夜间过坟场也没有害怕过。送晴儿自然不在话下。在穿过小树林时,晴儿不由自主的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没有说话,陪着她来慢慢往她家走去。女孩对我说:“我妈让我嫁给那个在上海当兵的!““可以呀!他不错的″我回答道。“可我不喜欢他!“晴儿发怒了。我停下脚步,扶住她的肩膀。“你到底想干嘛!“我也很生气的问她。晴儿顺势扑在了我的怀中,抬起头问我:“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不能收留我吗?”

这句话吓到了我,因为这女孩太聪明了,我不敢回答。只是抱紧她,手在她的身上抚摸着,摸到了她的……

许久,我轻轻的对她说:“回去吧!″然后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女孩依依不舍的身影,我的心如五味瓶打翻,说不出的滋味。

一个人往医院走去,又走到了小树林中。也许是有些困了,也许是心里太乱,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形身影,我拿电筒直射一下不见了。自己对自己说,只是幻觉。可是再走几步,又出现了,再一打电筒又不见了。真的见鬼了!我当时真的吓的不轻,拔腿往宿舍跑去。可腿那个软呀!好不容易跑回宿舍,惊魂未定的坐下,东风醒了,他告诉我我的脸青了。

第二天下午我回家,父亲直接责问我为什么打了大用,还告诉我大用的两个眼睛全成了熊猫眼,嘴巴肿的像猪嘴一样。听到这些,我悻悻地离开家去找兄弟们喝酒去了。酒桌上派出所我那个初恋的哥哥告诉我,昨晚大用回派出所让他们一起来打我,给果被他们笑话:一个185的人被169的人打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话!″我听了这话只能和兄弟们多碰几杯算是感谢。

晴儿真的是个不简单的女孩,很多时候都会发现她的心计。

用两个二逼青年刺激我不算,转身把我的两个漂亮小情人月月和杨杨分别介绍给了那两个二逼。气的我有火也没地方发。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小情人被別人带进带出。算了吧!反正也没打算娶她们……

可是就在她弄丟了我的小情人之后,她又干了件我看不懂的事。她和她母亲一起去找院长夫人(干妈)说事情,抱怨我这个二流子为她打架,坏了她的名声。结果干妈去我家把我一顿暴骂,说我丟了家人的脸。我母亲气的直接告诉我:娶不上老婆也不让这女人进门。

在知道我送晴儿遇鬼的笑话时,更是破口大骂,埋怨晴儿把鬼招来了!

就这样!断了娶她进家的想法。可一直没有真正断了关系。后来我去了兵团医院进修,晴儿也去地区医院学习B超。同时学完回医院,她去了B超室工作。那个整天关着门拉着窗户的B超室成了我们幽会的地方。好几次院长和干妈警告我,我是有家室的人,别玩过火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杨杨来我家偷偷告诉我晴儿让我一大早去找她。我没想到是杨杨的心计,那天早上我把大用和晴儿堵在了B超室里。这一次我没打架,只是问了晴儿为什么这样。晴儿告诉我,大用为他离婚了。听完这话,我转身走了。再也没有见过她。一直到这次她结婚。

婚礼上,晴儿根本不像个幸福的新娘。君儿告诉我,她一直满含热泪的看着我。当我也发现的时候,不再看热闹了,回到后堂用心做菜去了……

后来听杨杨说,晴儿在嫁人之前和大用私奔去了山东。不知怎么又回了上海嫁给了她的兵哥哥。其实,说老实话,我一直觉得那兵哥哥不错,有文化,部队里的高科技人材,应该是晴儿的首选。反正选我不好,因为我的女人太多了……

杨杨常常出入我们家是因为她和清清是同学是闺蜜,是我们结婚时的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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