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上的热娅》
那草原上,
扬鞭的女孩。
抱着一只羊羔,
轻声的吟唱。
那听不懂的歌谣,
引我勒马观望。
你那蓝色的大眼睛,
闪烁着大海的光芒。
看你舞动优美的麦西来甫,
倾听你动听的歌谣。
你就是天山的精灵,
托木尔峰为你动容。
你就是草原的仙女,
百花也为你歌唱。
我为你做什么呢?
我愿守护你的美丽与芳香。
牧场上的女孩热娅,
你今在何方?
如果时光倒流,
我愿飞到你的身旁。
我愿再次策马扬鞭,
伴你奔向幸福的远方。
牧羊女与牧羊犬
热娅是草原上最闪亮的星,耀眼而光芒四射。而她那条寸步不离的黑色牧羊犬,是牧场上永远的传奇。
来牧场不久,站长就告诉我别去惹热娅。因为那条黑狗会咬人。已经有很多追求者被黑狗咬的狼狈不堪。可每次看到热娅,我都会忍不住远远的多看几眼。热娅也总是远远的挥挥手和我打招呼。
站长大哥告诉我黑色牧羊犬的来历,一只天山雪獒和狼的后代。这条狗是牧区的狗王,只有它在,牧场上的牧羊犬才敢和群狼相斗。听到这些,我不竟想起我的虎子……
有一天我正在睡午觉,热娅忽然来了。告诉我她父亲病了,在发烧,让我去看一下。于是我背上药箱骑上马往她家的蒙古包飞奔。
热娅的蒙古包离场部有十几公里远,如果不是她带路,那么偏的小山坳我肯定找不到。到了她家后,赶紧给她父亲老艾山做了检查,青霉素皮试阴性,然后给他输液。热娅一直在边上焦急的守着,我对她说没事,她父亲身体很健壮,很快会好起来。
等他父亲输完液体,天已经暗了下来。还下起了雪。草原上的天难以预测,前十分钟晴空万里,后十分钟就会忽然一场暴雨或暴风雪。这会儿轮到我发愁了,看着天不知该怎么办了。
热娅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道:“回不去了,住下吧!“我没作声,因为那条黑狗正恶狠狠的盯着我。热娅看出了我的尴尬,不知对那黑像伙说了什么,它竟然跑我身边舔舔我的手,摇了摇尾巴。眼神里的凶狠消失了。于是热娅去做饭,我就和老黑玩了起来。不知道它的名字,我就喊它黑子。这狗很聪明,不一会儿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晚饭狠丰盛,一大盘手抓肉,皮带面。还有一瓶托峰老酒。老艾山因为不舒服,没陪我喝酒,我喝了几口也就不喝了。吃饭的时候了解到他们是塔吉克族人,祖祖辈辈以放牧为生。难怪热娅长了双蓝眼睛……
晚上,早早的休息了。
三个人都睡在那简陋的炕上。老艾山睡在左边,热娅在中间,我在右边。睡着睡着热娅就睡在了我的怀里。
第二天早上,当我从梦中醒来,发现热娅侧着身看着我。蓝色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迷人的光芒。我忍不住抱紧了她不作声,任时光一秒一秒的过去。
终于,响起了老艾山的咳嗽声。我们赶紧起身。帮热娅把羊群聚拢,和老艾山道别。老头一边和我握手,一边对我说:“洪吾斯达(同志)山(你)亚克西阿达姆(好人)!然后拿出钱要付钱,我拒绝了!和热娅拿了两个馕饼,带了点水,骑上马赶上羊群出发了!一路上老黑追着羊群欢喜雀跃着,时不时把离队的羊儿赶回来。这傢伙真聪明,热娅说它一个去放羊就行了,保证不会丟一只。
昨晚没有下多少雪,太阳出来后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热娅家的草场离场部大概有5公里远,羊群对这条路非常熟悉,到了草场就开始走的很慢很慢。我和热娅找了个山包包休息,把马儿也放开让它们吃草。
坐在山头上,望着远处托木尔峰的身影,仿佛更近了。旷野之中,安静的出奇,我可以听见热娅的心跳。
这女孩用她的双手捧起我的脸,凝视着我说道:“漂亮的洪洪!“我差点没笑出声,少数民族女孩真的不太一样,夸人都是不一样的。忍不住把她拥入怀中,轻轻的抚摸,听她柔漫的轻吟……
她真的很美,衣服下的肌肤雪白如玉。那种白和我们汉族人的白完全不是同一种白,白的让人心醉。充满了神圣与高贵,让你不忍心去破坏她……
塔吉克人在我们当地非常少,整个地区也只有几家。他们们祖宗都来自于克洲那个塔什库尔干的石头城。据说塔吉克族是真正白种人血统的名族。新疆的边境上,有很多金发碧眼的边防战士,就是著名的塔吉克战士,他们热爱祖国,保家卫国,最讨厌別人把他们当成老外,是真正的中国军人!
我在热娅的牧场上陪了她一整天,到了傍晚才和她告别回了场部。一回到场部,站长大哥披头盖脑把我训了一顿,说如果我再不回来就要带人去寻我了。我赶紧认错,说以后一定早早回来。
站长训完我之后,突然笑开了!满脸猥琐的问我:“塔吉克丫头攒劲吧!“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往门外走去。
?
《托木尔之子》
托木尔,
你是我的父亲。
当我思念着你,
你就在天边回望。
你那灰色的线条,
突显青色的脊梁。
洁白的雪峰,
顶天立地的顽强。
我是你的儿子啊!
我热恋你的胸膛。
当我策马奔腾,
在你无垠的宽广。
无论是我的狂野,
无论是我的迷茫。
你总在我的身傍,
你永在我的心上。
牧场上的日子因为热娅而欢快起来。
热娅的歌声,热娅的舞蹈。
热娅的一切都是热情奔放的!她如火般的纯美,激发出我血液中所有的野性!我仿佛变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或者是一个真正的牧民汉子,也像一匹疯狂的草原狼。
热娅非常的聪明,在雨后的第三天会拉上我去草甸子里找蘑菇。还会在“辣鼻科“草地外下套子,一天抓好几只野兔和“呱呱鸡“(鹧鸪),把我乐的不住的跳。其实我也知道,她们不吃蘑菇,也不喜欢兔子。她还很耐心的告诉我“辣鼻科″滩子里不能进去,进去了人会晕倒出不来!
我知道她用心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我高兴。而这一切让我如痴如醉。
热娅的一切都让我那么着迷……
天是那么的蓝,湛蓝的天色却不如热娅的眸子美丽。热娅的蓝色眸子里有一层灰灰的底色,像不平静的湖水在荡漾,荡漾出朦朦胧胧的色彩。是忧伤、是欣喜。哦!总是在一瞬间捕获我的心,让我奋不顾身的投进去……
躺在小山丘的顶上,我看着热娅,总也看不够,总也看不够。
我幻想着带热娅回家,幻想着娶她回家的热闹场景。
不知什么时候,热娅已经来到我的身边。那双美丽的双手捧起我的脸,轻声说道:“漂亮的洪洪“
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深深的吻了下去。这是我第一次吻她,因为那该死的心理疾病,我一直……
我搂着热娅对她说:“嫁给我!“
女孩的眼神瞬间忧伤了,她用手指堵住我的嘴,让我别说下去。然后抱紧我、抱紧我,仿佛在那一刻要把我们的生命完全相熔。我感受到热娅的爱,感受到她的渴望与生命的索求……
旷野之中,只剩下两个生命的交融。
不远处老黑背对着我们,看护着羊群。也为我们守护着爱的宁静!
老黑的血统勾起了我对虎子的怀念。我问热娅怎样才能得到老黑一样的狗。热娅指指天,笑着摇摇头。我知道她说这是天意。
好吧!一切都有天意!
回到队部后,我拉住站长大哥不依不饶的问他,怎么才能娶热娅回家。大哥拍拍我的头说了一句:“那是不可能的!““为啥?“我气急败坏的说。
“除非你是少数民族!″大哥盯着我严肃的说。“你玩玩就算了,她不会找你麻烦的!“
那天,我把自己灌了个半死,半夜醒来心里还是过不了那个坎,气愤愤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早上当我骑马找到热娅时,女孩依然阳光灿烂的看着我。我抱起她转了几圈,然后在草地上打滚。
闹腾了一会,热娅问我:“你真的喜欢老黑?“我诧异的看着她。“你去给那些巴郎子说,10瓶青霉素,他们就会给你弄来″
哎呦!这丫头真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于是,很快牧民之间在传我用青霉素换狼狗的事情!
记得那天是管畜牧的副团长上山检查慰问畜牧队,正好带来所有的剪毛工剪羊毛。中午我们正忙着办招待,巴郎子艾尼抱着个灰不溜秋的狗仔子来找我,并且认真的说:“真正的狼的孩子!“我给了他10瓶青霉素打发他走了,心里那个高兴啊!我终于有了“狼的孩子“……
?
那个副团长是父亲的老友,以前他们经常一起在牧区工作,也是家里的常客。晚上喝酒的时候副团长特别照顾我,一口一个儿子,不住的给我添酒,直到把我喝的不省人事才放过我。
半夜被口渴弄醒,起来找水喝。摸到水桶边拿起水瓢一顿狂饮。站起身又想尿,于是朝门外走去。刚走出门就发现不对劲,一声声嚎叫从远处传来,队部那几条牧羊犬也跟着狂吠起来!随着嚎叫声越来越近,不远处有好多绿荧荧的眼睛在闪动。牧羊犬们发出阵阵哀鸣,不一会儿全跑了,瞬间无影无踪……
我想回到屋子里去,却挪不动脚步。双腿颤抖着,脚却像被焊住似的一动不动。我的心里忽然意识到什么,我那只“狼的孩子“正在屋子里“叽叽“乱叫。
正当我快被吓死之时,副团长和站长大哥拎着那只狼仔子出来了。把狼仔子往远处一扔,一把把我拖回了屋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总算安静下来。副团长指着惊魂未定的我大声骂到:“你妈了个逼!你这个惹祸精,走哪都不太平!要换以前我早就毙了你!“说完掏出他那把五四式手枪拍在了桌子上。站长大哥赶紧劝团长别生气,说我平时表现一直很好,今天是不懂才弄了个狼嵬子回来养。
我躲在边上装乖,屁都不敢放一个!
副团长气哼哼的对站长大哥说:“早上看看羊有没有损失,我回去找他爹那个“穷巴依“(大财主)去要!“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找到巴郎子艾尼狠狠踹了两脚,这小子好像知道错了一样,从羊群中抓了两只羊羔给我。然后转身离开……
当我抱着小羊回到队部,站长大哥伸出大拇指只了几下,等我下山之时,竟然有了十几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