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冷哼一声,挑了挑眉“想必玉太子很清楚容北,难不成你与他是短袖?”
玉言脸上落下了三道黑线,真是一阵汗颜,也不知道容北是怎么能看上这个极不着调的女人。
玉言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没有理会云卿,直接走出了清垣居。
云卿瞧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只是没能瞧见那抹云锦白纹的白衣少年。
“看来云大小姐很是饥渴啊!”容北阴阳怪气道。
云卿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猛的一转头看见了那温润如玉的容颜,不由干笑道“容北,你怎么来了。”
容北恍若未闻,直接走上前去,步履闲散舒朗,雅正清风,又有傲雪凌霜的距离感。一袭云锦白纹发带随着风飘起,只留下了垂在身前的一缕青丝。
容北走上前去,推开了云卿,瞥了一眼那人手下的春宫图,戏谑声道“原来云卿你是想试一下!”
云卿把头低的低低的,生怕容北把主意打探她身上。
容北不是没有瞥见了刚才那个玉言,就算是瞥见了,但是他还是能当做没看见,因为他们之间若是能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何谈长久之说。
“容北,荷包收到了吗?”云卿莞尔一笑。
容北含笑点头,那是自然,那是她的心意,于他而言,是挚爱!
云卿撅着小嘴嘀咕道“就兴我送你东西,你却什么都不送我。”
“嘀咕什么呢!嗯?”容北笑道。
云卿回过神来,定了定神色,大手一挥,说道“没什么!”
容北闻言,一声轻笑。淡如琉璃的眸子似乎闪烁着笑意和星辰。
也许这就是他眼中的意中人吧!
云卿,我认定了你,便是一辈子的,你此生除了我,谁也不能嫁,你要嫁给谁我便杀谁!生死不论!
而远在云阳的南陵清止从溯玉厅出来,还是一幅如玉翩翩美少年的清贵,温润的瞳孔闪了闪,看的旁边的庆云一阵担忧,“公子,没事吧!”
南陵清止浅浅一笑,真如听言所说玉环华月,风流清贵,真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皇宫里面的消息满天飞,很快便传出了七公主要下嫁云阳二公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
“公主,据说这是皇贵妃去了金銮殿逼迫皇上将您下嫁给……”侍女说到此处忽然噤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夜静音闻言,手中动作不停,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被她哐啷一下摔倒在了地上,眼眸中的阴鸷明明灭灭,云卿,容北,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那身侧的侍女悄悄离了公主府,生怕把这位公主惹生气了。
“阿令,出来!”夜静音大声说话。
只见空中有一黑袍男子出现了,低声恭敬道“主人!”
玉令是七公主夜静音的隐卫,在七公主出生的二十几年的光阴,都未曾谋面,如今唤他出来必然有要事!
夜静音眼眸中阴鸷不断,看着玉令恶狠狠道“云王府嫡女,杀无赦!本宫要她死!”
玉令闻言,眼眸中闪过些许讶异,她要杀云王府嫡女云卿,虽然他知道此行必死无疑,云王府的隐卫是一等一的高手,旁人连进都进不了云王府,更别谈杀了她。
虽然知道有如此多的顾忌。可是玉令只知道隐卫就是用来服从命令的。
玉令拱手做了一揖,直接飞出了公主府。
待南陵清止到了南秦,和庆云投宿了一家客栈,正让这家客栈的小二拿了一壶酒过来,却听见旁人有些不雅的言辞。
“哎!你知道吗?这云阳二公子南陵清止要娶咱们七公主了。”那人声音压的极低,但是对面坐着的就是南陵清止和庆云。
南陵清止和庆云脸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南陵清止那张玉清华渺的容颜,真是一改常态,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庆云刚要出手,就被南陵清止一个眼神给呵斥住了。
只听得坐在那人对面的人说,“谁说不是呢,据说七公主上次在皇宫要做容安王府的妾室,这下直接把容世子的未婚妻气得病倒了,这不,容世子才出此下策。”
南陵清止嘴角上扬,呵,他还不知道容北也有被人难为的时候,真是可喜可贺,庆云看着自家主子勾起的唇角,不由漫下了三天黑线,他家主子和容世子打小就互相嘲讽,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是一点都没变。
不过容世子虽然把主子抓进了溯玉厅,但每日还是好吃好喝的闲待着,一点都没跌了他云阳二公子的颜面,自家主子还大言不惭说道“以后能在溯玉厅待着也算是他的福分了。”
对面坐着的二人好像离去了,南陵清止才站起身来,低声对庆云吩咐道“庆云,去查,容北如今人在何处?”
庆云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是夜……
云卿今日送走了容北,和云老王爷吃了一顿饭,到了清垣居,竟是倒头就睡!
月华似水,流年匆匆……
风吹的人很舒服,凉凉的微风袭来让人感到少有的舒适。
窗户在吱吱的响着,不过片刻,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大雨,让人不由想起了李商隐的一首诗。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在外面守夜的落知警惕着看着四周,今夜的风来的似乎有点不寻常。
窗户声吱吱的响动,落知猛的一转身,却只能看见一袭点缀着云纹的玄袍,落知心里咯噔一下,眸底一片骇然。随即纵身一跃,翻进了清垣居,直直朝那捂着黑布的黑衣人斩了过去,一声低喝“来者何人!”
那人猛地一下腰,堪堪将那一剑避了过去,云卿此时也被这打闹声给震醒了,看着这一幕,眼神一紧,反手拿起了床边的碎雪,迎向了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神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赤红赤红,还有一滴热泪滴到了腮边。
云卿一愣,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大男人为何会哭!而且还是他闯进了她的卧室。
落知一瞧那黑衣人作势打算动手,剑锋一凛,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小腹处。
只见那黑衣人凄美的笑了笑,喃喃道“公主,愿我来世不再是你的隐卫。”
黑衣人声音压的极低,旁人似乎都听不出来他在嘀咕什么。
黑衣人闭了闭眼,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了地板上。如一朵朵傲立人间的梅。煞是好看,他似乎打算等死!
云卿一怔,脑子里转得极快,黑衣人,她仍记得,哥哥被刺杀时就是那黑衣人,会不会是一伙的。
带着疑问,云卿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小姐!”落知那把破雪直直抵在了那黑衣人的下颚处,丝毫不敢动弹,她能感到这黑衣人的武功并不低于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卿安慰的看了一眼落知,漫步走到了那黑衣人面前,一把碎雪直接挑开了那黑衣人的玄衣,眼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不是同一波人,而且这人明显是家境极好,为什么要来刺杀她。
“落知,把这人放了吧!既然刺杀未遂,那就放了他。”云卿淡淡说道。
落知惊讶的看着云卿,“小姐,这人方才是来刺杀您的。就这么放了。”
云卿闭了闭眼,又重复了一遍,“放了!”
落知双手握紧了拳头,撤回了破雪,剑回鞘,隐怒道“你走吧!”
黑衣人如鬼魅般睁开了眸,看向了云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外面一声清冷的声音打破了。
“落知,别听她的,此人带回溯玉厅。”容北仍旧一袭云锦华服,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
云卿看见了容北,又看了看这黑衣人。这人要把那黑衣人带回溯玉厅,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迟早这人会被他弄死的。
“容北,要不……”云卿还打算说着什么,为这黑衣人求情,却被容北的眼神吓住了,今夜的他似乎有些让人畏惧,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眸光已经变得赤红不已,比刚才的黑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北走上前来,担忧的看着她,担忧的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云卿摇了摇头,容北眼神一眯,失示意落知把人带下去,落知会意。直接把人拖走了。
容北的眉眼溢出了丝丝寒气,双手握成了拳头,显然是不信云卿刚刚说的,直接撩开了云卿的衣袖,容北的瞳孔似乎被无限放大,血色似乎在空中蔓延,那一刀疤就不像是刚刚受得伤。
容北眼神一敛,从袖口抽出了一瓶伤药,抽出瓶塞,撒在了云卿的伤口处,轻轻的揉着,却不知此刻的他眼里的温柔似乎都能溢了出来。
此刻他们却不知道,门口的一袭淡青色锦袍早已泪满衣襟,月光照耀下的泪光在这二人的衬托下似乎溢出了岁月和安好!
公主府
“公主,玉令被抓到了溯玉厅。”一名侍女进来汇报道。
夜静音瞳孔被无限放大,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玉令……被抓了,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玉令是她一十六年唯一的慰藉,每当父皇忙碌的时候,总是这么一个人,陪在她的身旁,是不是就是说以后……就她一个人了。
夜静音突然觉得心中无限的孤独,明知玉令会被抓,她为什么会任性。
夜静音凄美一笑,他被抓了,是吗,被抓了,那她夜静音也能独自一人撑起这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