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也是一批绝世佳人斗艳的年代。
我没想到,我一生会爱爱上三个男人——曹操、曹丕和曹植。
遗憾的是我遇见这三个男人时,我已是有夫之妇,我是袁绍的儿媳。
我叫甄洛,我是中山无极人,我的父亲甄逸是上蔡令,东汉王朝宰相(太保)甄邯的后裔。我的母亲姓张,生有三男五女,我排行最小,他们都叫我五妹。也就是说家中有三位哥哥和四位姐姐,哥哥们的顺序是大哥甄豫、二哥甄俨、三哥甄尧,姐姐们的顺序是:大姐甄姜、二姐甄脱、三姐甄道、四姐甄荣。
我出生于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据说,母亲怀我时,每每睡觉,总梦见一仙人,手持玉如意,站在旁边守护着我母亲。母亲临产时,那仙人又入得房中,将一件玉衣盖在她身上。紧接着,我就呱呱落地。
我三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他的谥号是慕,也许是沾父亲的光,内外周围的人更加看重甄家了。之后相士刘良为我以及哥哥姐姐们看相,刘良指着我说:“这个女孩贵不可言。”因此,我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戏弄我。八岁时,院子外有耍杂技的人,甄家人及几个姐姐都上阁楼观看,只有我没去。几个姐姐奇怪的问我,我回答:“此难道是女人该观看的吗?”
我从小就喜欢读书,九岁时,看过的字文都立刻就知道,多次用我哥哥的笔砚写字,哥哥就对我说:“你应该学习女工。读书学习,想当女博士(官名)吗?”我答道:“听说古时候贤惠女子,都学习前人的经验,用来借鉴。不读书,拿什么借鉴呢?”
时值东汉末年,群雄并起,天下纷乱。甄家所在的中山郡,也被刘虞、公孙瓒、袁绍之间的征战所波及。兵连祸结,又闹起了灾荒,大片田地颗粒无收。老百姓为了挣扎着活命,稍微有几个钱的,拿出祖辈积攒的金银珠宝,换一点救命粮食,没钱的就只有等死。
甄家作为世家大族,家中囤有很多粮食。母亲乘机发国难财,高价卖粮,收入许多钱财。财帛日益增多,举家老小都乐得合不拢嘴,那时十岁的我却越来越不安。尤其是看到路边成群的饿殍和奄奄一息的人们眼中贪婪渴求的目光,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就跑去对母亲说:“母亲啊,我听说过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现在世道这么乱,周围的乡邻都饥饿困乏,如果我们再这样靠囤粮求富,一定会遭祸的。不如把粮食拿出来分给乡邻吧!这样不仅为他人做了好事,对我们自身也是一种保护。”
母亲听了,觉得有理,便开仓赈济饥民。甄家在当地素有号召力,附近的富户也效法开仓。灾荒得到缓解,地方也稳定下来。从此,我的的贤名广为流传。
三姐甄道出嫁的那年秋天,我去看三姐,三姐住在深山老林里,去她家要翻山越岭,还要穿过茂密的山谷。当初母亲已给三姐找好了婆家,无极县一户大户人家的公子,三姐说啥也不愿意,嫌弃人家是个跛子,以死来威胁母亲,母亲无奈只好退婚,三姐自己看上了一个男人,虽然他家里穷,但长得英俊,三姐相信自己,凭借自己的双手,一定能过上好日的。我步入遮天蔽日的树林里,感觉天色一下暗了下来,有点阴森的感觉。我看见远处什么东西发着绿光,绿光直直望着我,绿幽幽地透着寒气,寒气仿佛扑面而来侵入我的身体,难道是狼,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我回头转身想走,后面也有几处发着绿光,绿光朝我移动,似幽灵似鬼火,我的腿发软,额头开始出汗,慢慢我看清楚了,果然是狼。
几只狼围住了我,它们也许吃饱了,见我是一个弱女子,想戏弄我一番,不急于进攻,吐着长长的红舌头,瞪着眼睛望着我,我吓得哇哇大哭。
我的哭叫仿佛让狼非常兴奋,它们围着我转圈子,我成了它们嘴上的肉,它们想吃就随时可以吃,一只狼得意地长叫一声,声音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一只狼突然纵身一跃,朝我扑来,我闭上眼睛,心砰砰跳,一下瘫软在地上。
我听见了刀声和狼的叫声,我睁开眼看见地上躺着四只狼的尸体,其它几只狼已逃跑了。头一回,我看见一个身披虎皮的少年望着我笑,“姑娘,你没事吧?”
我诧异地望着他说,“这些狼都是你杀死的?”
“是啊!要不是它们跑得快,我把它们统统杀光了。”
“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刘宗彪,自小在山里长大,猎户人家出身。”
“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野狼岭来了?”
“我去看我三姐,她嫁到张家的,她家离野狼岭不远,我姐叫甄道。”
刘宗彪拍着手说,“太巧了,我知道你姐姐,张家在我家对面,中间隔着一条山沟。你姐出嫁的这天,你们来送亲,我好像见过你,感觉很面熟。”
我说,“是吗?”我仔细打量了刘宗彪一眼,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背着弓箭,腰间挂着大刀,一看就是好身手。
“刚好我们同路,我送你吧!”刘宗彪说。
我欣然同意。顺着溪流我们一同前行,踩着厚厚的落叶,脚下发出纱纱的声音,山谷溪声潺潺,不时传来几声鸟声,刘宗彪没话找话的说,一会儿说我漂亮,一会儿说我们很有缘分,我总是呵呵一笑,我发觉他能说会道,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刘宗彪一直把我送到三姐的门前,然后指了指对面茂密的树林,“对面就是我家,欢迎到我家做客!”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树林里露出的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刘宗彪向我挥了挥手,他说他要回家吃饭,转眼就跑得没见踪影了。
狗叫了起来,三姐甄道从屋里走了出来,我看见了她面脸憔悴,她在看见我的一瞬间,脸上乐开了花,“小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我母亲身体还好吗?”
我说,“自你嫁到张家后,母亲病了一场,本来我跟二姐和四姐要来的,母亲不让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三姐拉着我的手进屋,然后给我倒茶水,我看见三姐粗糙的手,她没结婚前可是细皮嫩肉,皮肤光泽,短短几个月,三姐大变样了,我问,“三姐,你过得好吗?”
三姐叹了一口气说,“没成亲前,你姐夫在我眼中是个完人,那时就想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吃糟糠也愿意,没想到成亲后你姐夫各种毛病就暴露了出来,好吃懒做,不思进取,整天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三姐呶了努嘴,“喝醉了,睡在地上我也懒得管了。”
我看见卷缩在墙角的姐夫,想去扶他,三姐说,“别管他,让他睡吧。免得醒来又要骂人打人。”
三姐夫长得英俊,那时我也曾羡慕三姐找了一个好男人,看来母亲说得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也许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我说,“你跟二哥甄俨和三哥甄尧说说,他们都已举孝廉,特别是二哥现在是曲梁长,你让他帮忙给他找份事干。”
三姐说,“我说了,他认为没有面子,不好意思麻烦甄家。”
山里黑的早,刚一吃完饭天就黑了,我跟三姐聊了一会家常话,我有点困了,早早睡了。半夜醒来,我听到了三姐和姐夫的争吵声,迷迷糊糊中我又睡着了。树林和竹园里的鸟声把我吵醒时天已大亮,我洗漱完比,站在院坝里望着远处的群山和白云伸展腰肢,我一转身看见刘宗彪望着我出神,我喂了一声,问他在看啥,他不好意思地一笑,“你刚才扭动腰肢,像杨柳一样随风摆动,好美,我看痴了。”
“胡说。”我假装生气的说。
“真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如果西施在世,她也没有你漂亮。”
我脸一下红了。刘宗彪的话让我听了心里非常舒服。
“甄洛,你敢不敢跟我一块进山去打野兔?”刘宗彪自问自答,“我胆小,不敢去,我怕狼吃了我。”
我生气的说,“你也太小瞧人了,谁说我不敢啊?走,谁怕谁啊!”
刘宗彪带着我钻入茂密的树林,我见四周无人,心里有了一丝谨慎,不愿再走了。刘宗彪笑着说,“有我在,别怕,这里没狼。”
我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我怕你这只狼!”
刘宗彪哈哈笑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这种人吗?”
突然一只野兔从草丛里跑了出来,刘宗彪从背上拔出箭追了上去,我左右看了看寂静的山岗和杂草,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我满头大汗的在山上跑,转眼刘宗彪就没见了,山顶白云慢慢悠悠在游动,一只老鹰在山谷盘旋,我迷路了,感觉静静的山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惊慌失措,不知道该走哪条岔路口。这时,刘宗彪提着一只兔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高兴朝他走去。
刘宗彪领着我在山里转了一会,来到一处瀑布下,溪水清澈见底,从石头上流过,我们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刘宗彪望着我说,“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了,太迷人了,我百看不厌。”
我做了一个鬼脸,伸出舌头说,“还好看吗?”
“也好看,反正怎么看都好看。”刘宗彪说。
我无语了。
刘宗彪说,“你今年多大了?”
“你呢?”我反问。
“我到了冠礼的年龄,不过我们山里人不讲究这些。”刘宗彪呵呵一笑说,“你也该到了笄礼年龄吧?”
我看见刘宗彪看着我一脸坏笑,问道,“你笑啥?”
“举行了笄礼,你就可以嫁人了,干脆嫁给我吧。”刘宗彪一脸认真地说。
我生气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刘宗彪拦住我连连道歉,但我还是执意要回去。刘宗彪跟在我身后,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一句话不回,他自感没趣,唱起了山歌。
后来,我又去了三姐家几次,每次都遇见了刘宗彪,感觉他是在必经的路口一直等着我。每次他都给我送野菊花,山上的野果子之类吃的东西。慢慢地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一天,刘宗彪带着我去山林里教我学射箭,他突然说道,“你三姐夫这人没出息,是个绣花枕头,我都比他强。”
我说,“自己夸自己,不知羞耻!”
“我说的都是实话,哪有男人整天打老婆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三姐常被你那姓张的姐夫打呢。”
“我姐脸上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了或磕了呢。”我说。
刘宗彪嬉皮笑脸的说,“你三姐是个好女人,姓张的都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我比姓张的强,我可心疼女人,所以你就嫁给我吧。我告诉你,将来有一天,我可是要当大将军的。”
我没生气,嘲笑着说,“那就等你哪天当了大将军就来娶我吧!”我心里虽然有点喜欢他,但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结合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三姐的命运在我身上重演,再说母亲也不会同意的,我可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她会竭力反对这门婚事的,上次三姐跟母亲对着来,母亲大病一场,如今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大哥甄豫走了,父亲甄逸也走了,母亲为了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她不想再伤害母亲的心了,一切随命吧。
刘宗彪急了,“我可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知道刘宗彪是个莽夫,认识字又不多,凭他家庭和出身,一辈子也当不了大将军,我随口一说而已。
“你等着。”刘宗彪气呼呼地走了。
回家后,我把三姐经常被打的消息告诉给了四姐,四姐又告诉给了大姐和二姐,大姐听了非常生气,带上三哥甄尧和一些家丁,浩浩荡荡直奔张家。
三姐夫张郎见甄家来了一大批人,他知道来者不善,想溜走,被三哥一把抓住,顺手就是两巴掌,张郎被打蒙了,“干吗打我?”三哥抬腿一脚把张郎踢倒,两个家丁冲上去按住了张郎,三哥扑上去拳打脚踢,“我让你欺负我妹妹,我今天非要打死你。”
三姐冲了过来,拦住说,“别打了!求求你们!”
“他这样欺负你,你还好意思替他求情,把他的腿打断,看他以后还敢欺负你吗?”大姐说。
三姐对张郎说,“还不快向大姐跪下认错。”
张郎跪了下来,不停磕头,“大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狗改不了吃屎。”三哥扬起拳头又要打。
张郎把头磕得咚咚响,“三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甄道,一定改。”
大姐说,“你以后再欺负甄道,你说该怎么办?”
张郎信誓旦旦地说,“把我的腿打断!”
大姐说,“好,今天就先放你一马!明天你去投奔二哥甄俨,他现在可是曲梁长,给你找份事干应该是没有啥问题的。”
“谢谢大姐!”张郎抹了抹嘴角的血说。
大姐手一挥,领着我们就走,三姐想让我们留下吃饭,大姐拒绝了,走时留下了一些钱财。每次我去三姐家都能见到刘宗彪,唯独这次没有见到他,不知他去了哪里。
张郎在投奔二哥甄俨的第二年,二哥因病去世,如今大哥、二哥和父亲都走了,家里的男人只剩下三哥了,母亲的头发一下白了,母亲把目光瞄向了我,她要为我物色一个有职有权的大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