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松/文
1.槐花出嫁
滑石矿矿主金大头这几天脑袋愁成了个大疙瘩。为啥？他的宝贝女儿槐花跟矿工柳二河好上了！柳二河家不趁人不值的，可槐花却铁心跟他好。县城王参议家的儿子王天河相中了槐花，托人求亲，可槐花说，她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
金大头了解闺女的秉性，知道再强拧着她，弄不好会适得其反。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没了娘，是自己一泡屎一泡尿拉扯大的，就好像矿上的一棵狗尾巴草，怪可怜的。其实，金大头蛮心眼儿也喜欢柳二河。柳二河精明强干，矿脉在他心里装着呢！现在，金大头虽然发愁王参议穿他的小鞋儿，却也默许了女儿和柳二河相好。
八月十五，柳二河披红挂花，骑骏马来娶槐花。柳二河没想到，自己一个穷矿工，竟娶矿主家的槐花玉叶当媳妇。直看到金大头放爆竹送闺女上轿，柳二河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当口儿，一辆黑色的雪铁笼轿车飞驰而至。王参议儿子王天河走下车来。金大头硬着头皮迎上前去。王天河说：“金大叔，槐花要出阁了，我想送她一件礼物。”王天河的要求并不为过，金大头就替槐花答应了。
当王天河将一只花篮递过来的时候，槐花连正眼儿都没瞧，继\续画她的妆。王天河说：“槐花，虽然你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可我还是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槐花，自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他一把拉住槐花，一条腿跪在槐花的脚下，目光炯炯地看着槐花：“槐花，嫁给柳二河不得亏得慌吗？槐花，如果你愿意，槐花香满头的时候，我来娶你。”槐花拔开王天河的手：“请你放尊重点儿，你们家金堂玉马，可我不稀罕！”槐花画妆完毕，蒙上红盖头，在伴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花轿渐渐远去，王天河的眼睛还在直勾勾地盯着远方。
2.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这天晚上，小夫妻亲热过后，柳二河就说：“槐花，前几天日本人炮轰了北大营，东北军都撤到关里去了。我姑一家被鬼子枪杀了，我想参加回民支队打鬼子！”槐花见丈夫如此深明大义，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柳二河走了。金大头问柳二河哪儿去了，槐花说串亲戚去了。过了些日子，金大头又问，槐花干脆不吱声了。弄得金大头对这个宝贝女儿毫无办法。
这天，矿上涌进几个鬼子，跟随鬼子同来的还有王天河。柳二河被五花大绑，被鬼子推了进来！
为首的鬼子叽哩哇啦说了一阵话，王天河就点头啥腰给翻译。鬼子说完了，王天河就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柳二河参加回民支队，竟敢和皇军对着干！”王天河说着用手里的扇子指着柳二河恶狠狠地说，“他刺杀皇军武田大佐未遂，你们也不想想，皇军是那么好惹的吗？”槐花见丈夫浑身是血，知道丈夫不知遭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她走到丈夫身边，用一双颤抖的手抚摸着丈夫被打肿的脸儿，眼泪滚了下来。
面对鬼子的刺刀，两口子依然在这儿知痛知热，鬼子头不干了。他叽哩呱啦又和王天河怒吼了几句，王天河点头，翻译说：“武田大佐说了，只要柳二河能当着大伙儿的面说皇军好，下次再不与皇军为敌了，皇军就放了他！”柳二河双目圆睁，狠狠唾了王天河一口。王天河抹了抹脸上的唾沫，向武田大佐叽哩呱啦地又说了一通。武田大佐一挥手中的战刀，几个鬼子将柳二河押走了。王天河冲着众人说：“武田大佐说了，柳二河是条硬汉，不过，他决定回去好好审讯他，看看是他柳二河的骨头硬还是皇军的战刀锋利！”
槐花往上闯，被鬼子拦住了。柳二河扭头说：“槐花，别等我，找个好人就嫁了吧！二河对不住你，这辈子不能白头，下辈子一定偕老！”柳二河这么一说，槐花的心就像刀子扎似的，她扑过去对丈夫喊道：“二河哥，你记住，我槐花就辈子除了你柳二河，谁也不爱！”围观的群众都被这两口子的痴情所感动得滚下泪来。
3.二河死了
柳二河被押回了日本军部。王天河对武田说：“大佐，我让您将他押回来，除了他掌握滑石矿上的矿脉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夺走了我喜欢的女人。”武田看了看王天河，突然笑了起来：“就是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王翻译官，有眼力。”
王天河征得了武田大佐同意后，开始审讯柳二河。王天河皮笑肉不笑地说：“柳二河，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柳二河没想到王天河来审他。这小子是个笑面虎，今天落在他手里了，就是九死一生。想到这儿，柳二河痛斥说：“王天河，我是没权没势，可我知道，到任何时候也不能出卖先人祖宗。不像你小子，有奶就是娘！”
柳二河破口大骂，王天河一挥手，几个团丁冲过来，皮鞭蘸着凉水，披头盖脸向柳二河打来。柳二河前两天已被鬼子折磨得半死，现在，又挨了这么多鞭子，工夫不大，浑身便被打得皮开肉绽，几次昏死过去。每次昏死过去时，王天河便吩咐人冷水浇头。等柳二河醒来后，接着打。
好个柳二河，面对王天河怒目而视，硬是不吭一声。王天河恶狠狠地冲着柳二河说：“柳二河，你小子是个顶硬的，你就等着死吧！老子还有点事儿要办，等回来再收拾你！”
王天河走后，柳二河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几个鬼子和团丁也打累了，也都走了出去。柳二河正在想着槐花，他知道，这次是进了鬼门关，要想见槐花，怕是下辈子的事儿了。想起和槐花的恩爱，这个铁一般的汉子双泪横流。
门开了，一个团丁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团丁说：“二河哥，我敬慕你是个英雄。可你要知道，英雄不吃眼前亏啊！来，把这碗水喝了。”
也许是太渴了的缘故，也许是受了团丁这番话的感染，柳二河将这碗水喝了。团丁见柳二河喝下了这碗水就说：“二河哥，你看，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你是个英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多可惜啊！”
这时候，王天河走了进来。就见王天河走到柳二河面前笑道：“柳二河，我还以为你是铁打钢铸的呢？怎么样，挺不住了吧？只要你愿意，我马上找武田大佐放了你！”柳二河将眼一闭，骂道：“你想来劝降，门儿都没有，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别他娘的这么磨磨蹭蹭的。”王天河见状，冲着同他一块进来的打手们使了一下眼色，随后，打手们的皮鞭又暴雨般倾泄而下。
柳二河再次昏厥了过去。这次，凉水泼头，可柳二河却没醒过来。王天河到武田那儿汇报，武田摆了摆手说，将柳二河的尸体随便理。王天河回到审讯室，让那个端水的团丁将柳二河的尸体背了出去。
4.金大头输了
槐花得知柳二河的死讯，哭得死去活来，她对王天河恨之入骨，恨不得见面嚼了他。
这天，王天河突然领武田来到了矿上。王天河找到金大头，态度一反常态地热情，张口金大叔闭口金大叔地叫个不停。王天河告诉金大头，日本人想要滑石矿的开采权。如果金大头同意，愿意每年支付一笔不小的费用。武田冲着金大头嘿嘿一乐：“金掌柜，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的技术落后，我们用先进的开采技术和雄厚的资金做后盾，会将滑石矿的矿藏开采达到极限的。”金大头这才知道，武田这老鬼子是个中国通。那天，他佯装不说中国话全是装的。
金大头知道，如果不答应，武田这老鬼子是决不会善罢干休的。金大头说：“武田，实话告诉你，这滑石矿是我们中国人的矿藏，你们休想得到它。如果你们非要得到它的开采权，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金大头本以为武田会恼羞成怒，谁知武田却挑起了大指：“金掌柜，我佩服你的人品和气节。可你想过没有，和我们大日本皇军做对会是个什么下场？”金大头面色平静，冷冷地说：“无非一个死字！武田，你漂洋过海地过来，不会想把自己这条老命也搭在我们中国这块土地上吧！”这下，武田急了，他拔出胯下的战刀，冲着金大头晃了晃：“金掌柜，不要敬酒不吃吃惩酒，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这一刀下去，就把你劈成两半！”
王天河见状，横在金大头和武田当间儿。王天河说：“武田大佐，您临来时不是说要和金掌柜比围棋的吗？”武田大佐这才将战刀入鞘，冲着金大头点了点头说：“我听王翻译说金掌柜是围棋高手，所以，特来和金掌柜对奕。如果金掌柜输了，滑石矿的开采权就请转让，如果我输了，我立马走人，金掌柜，你看怎么样？”王天河眯缝着眼儿看着金大头：“金大叔，武田大佐如此仁厚，我想，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金大头一生除了围棋外，没有别的嗜好，没想到武田竟然也是个围棋迷。如果将武田蠃了，滑石矿或得保全。想到这儿，答应了武田的要求。
两个人你来我往，在棋盘上对杀起来。对金大头的棋艺，武田佩服得不得了，他知道遇到了劲敌。对武田的棋艺，金大头着实为自己捏把汗。看着王天河在武田左右低三下四的样子，槐花的眼里喷出了火。
武田和金大头的围棋从早下到了中午，武田蠃了。按照约定，金大头拱手将滑石矿让给日本人。直到此时，金大头方后悔和武田对奕。这么大的滑石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输给了日本人。本来，他觉得以他的棋艺蛮有把握胜券在握，没想到遇上了武田这个强中手。事到如今，只好和槐花卷铺盖卷走人。
金大头和槐花走后，王天河对武田说：“大佐，滑石矿已归您所有，我陪您去矿上看看。”武田高兴，带上所部所有的士兵站在滑石矿上挥舞着国旗唱起了国歌。这时，一个士兵忽然惊叫起来，指着远处的条坑道里冒出来的白烟，战战兢兢禀报说：“大佐，不好了，坑道里好像有导火索在燃烧！”武田刚想吩咐撤退，忽听轰地一声巨响，滑石矿爆炸了，自然，武田和他的士兵无一幸免，被炸得粉身碎骨。
金大头和槐花带着所有的矿工走到半路，忽见滑石矿方向传来巨响，惊愣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是谁炸的矿，鬼子？不可能！鬼子刚刚得到了滑石矿，又怎么可能把它炸了呢？可不是鬼子，又会是谁呢？
5.槐花被俘
金大头也曾想过，如果日本人非要横夺滑石矿，他就炸掉滑石矿，等将来日本人走后，再来开采。没想到鬼子刚刚得了滑石矿，滑石矿竟然被炸了。一个矿工跑来告诉他说，武田和同行的鬼子连同滑石矿一起被炸上了天。王天河也和武田一起，坐上了土飞机。父女俩心里都有一个谜团：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装炸药把滑石矿炸的呢？要知道，滑石矿虽然不大，要没有几十吨乃至上百吨的烈性炸药，是根本炸不掉的。这一切，身为矿主的金大头怎么会被蒙在鼓里呢？
滑石矿没了，家也没了，槐花对金大头说：“爹，反正咱爷俩也没个落脚之处，不如参加山上的回民支队，打鬼子为二河报仇！”金大头一想，乱世之秋，国破家亡，身上的血性一上来，就领着几十号矿工参加了回民支队。回民支队耿队长一见柳二河的岳父和媳妇前来参加队伍，摆宴欢迎。耿队长说，柳二河在队伍上表现得非常好，他虽在队伍上，却时刻关注着滑石矿的安危。他曾不止一次跟耿队长提出，要队伍保护滑石矿。因为鬼子势力太大，跟鬼子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队伍只有流动作战，所以，耿队长没有答应。柳二河心里有点怨气，最后不辞而别，没想到他是去刺杀武田大佐。要不是从槐花爷俩的口里听说，耿队长还以为柳二河开小差了呢？
槐花参加了回民支队，那时候抗日烽火在关东大地上还没有燎原，回民支队创立不到半年的时间，最终被鬼子打散了。金大头和耿队长还有几十号队员，命丧在鬼子的枪口之下。耿队长临牺牲前，特意交待槐花，把队伍带出去，海城不远的三叉河口新成立了一伙抗日的红胡子，让槐花无论如何也要把队伍带到那儿去。槐花含着眼泪答应了。前两天，槐花就听耿队长提起过，三叉河起了一伙红胡子。耿队长曾派人联合一块打鬼子，可人家想单干，派去的人连人家头儿的面儿都没见着。槐花当时就感到不解，为什么要单干呢？
槐花想把队伍拉出去，奈何鬼子人多，队伍被打散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槐花没受伤，就在她开枪自尽的时候，枪里竟然没有了子弹，这时候，几个鬼子冲上来将她俘虏了。
晚间时分，槐花被鬼子带回了关东军驻海城县城司令部的监狱里。审讯室内。鬼子头冈村皮笑肉不笑地说：“双枪女杰的威名，早就如雷灌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槐花，受惊了。”槐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要杀要剐，何必多言？”冈本踱到了槐花身边，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说：“槐花，你们中国有名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您能说出滑石矿的矿脉，我们依然是朋友。槐花，您可要三思呀！大好青春韶华，难道就想白白葬送了吗？”
原来还是为了滑石矿！原来，日本人为了滑石矿，绞尽了脑汁。武田死后，日本关东军便命令冈村少佐代替武田之职，一方面进剿回民支队，一方面千方百计找到滑石矿的矿脉。
6.五月槐花香
冈村显然被激怒了，就在他准备审讯槐花时，电话铃响了，冈村接通后，马上打了个立正，一付毕恭毕敬的样子。对方和冈村说了一番话，冈村点头不迭。放下电话后，冈村说：“槐花，你的好运来了，我们山本大佐要细细审问！来人，把槐花押往海城！”
第二天早上，槐花被几十个鬼子稀里糊涂押上了囚车。道路崎岖不平，囚车像条蠕动的甲虫，开得很慢。槐花几夜都没合眼，不多时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中被一阵枪声惊醒。
不知是哪股人马，和鬼子干上了。这伙人武器不良，骑着马，少数人还只是火铳大刀，带头的手挥两把匣枪，骑一匹白马，弹无虚发，鬼子在他的枪口下一个个倒下。槐花怎么也没想到，领头的人竟是日思夜想的丈夫柳二河！难道自己见了鬼？就在槐花惊讶的时候，柳二河飞马来到了囚车前，飞身将槐花抱在了马上。槐花满面惊喜：“二河哥，真的是你吗？你不是被鬼子……”柳二河说，等回去后再和她细说。
鬼子武器精良，兵力又多，柳二河他们很快就遭受了重创。冈村像条疯狗，在后边督战。胡匪们虽说被打得七零八落，可生龙活虎，以一当十。
原来，鬼子不惜重金安插了内线。他们得知耿队长七月初八结婚，就钻了空子，回民支队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活捉了槐花后，知道槐花曾是滑石矿的矿主金大头的女儿，想通过她得到滑石矿的矿脉。从内线里，鬼子们又得知，槐花就是柳二河的妻子，于是，就放出话儿来将槐花押往海城细审，实则以槐花为诱饵，剿除柳二河这伙抗日武装。
冈村知道这伙胡匪的核心人物就是这个端着歪把子机关枪的汉子，一挥战刀，大片的鬼子向柳二河这边袭来。柳二河杀得性起，鬼子像稻捆似地纷纷倒下。冈村大怒，指挥小钢炮轰击。一时间硝烟顿起，火光迸射，柳二河身边的几个弟兄被炸上了天。柳二河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也不管什么炮弹了，忽听一声呼啸，一发炮弹向柳二河头顶上落了下来。柳二河要想向一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手下猛地扑过来将柳二河压在了身子底下。一声炮响过后，柳二河起身一看，那汉子鲜血淋淋，被炸断了一条腿。槐花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竟是被她恨之入骨的王天河！
王天河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和武田一起被炸上了天吗？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柳二河竟然抱着王天河滚下了热泪。境况危机，也容不得槐花细想，但她知道，要是没有王天河舍命相救，柳二河恐怕早就被炸死了。
此时的王天河早已气若游丝。见槐花满面疑惑，柳二河说出一番话来。原来，王天河深爱槐花，更为槐花和柳二河坚贞的爱情而感动，所以，让武田押回由他再审。其实，柳二河喝下的，是王天河放了迷药的水。这种药能使人假死，甚至心脏骤停。果然，武田信以为真，王天河就这样救了柳二河。
槐花恍然大悟。原来，她误会了王天河。柳二河还告诉她，是王天河出的主意炸掉滑石矿。柳二河被王天河救后，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他怕连累槐花，因为在保护滑石矿的问题上和耿队长有些过节，所以另起了杆子。武田对滑石矿志在必得，搞不好会血染滑石矿。王天河和柳二河秘密商量，与其让鬼子血腥残杀，倒不如毁了滑石矿。于是，柳二河和手下人在一个无人的夜晚将炸药秘密安放在矿道内。为了怕走露风声，柳二河并没有将这件事儿告诉媳妇和岳父。一切准备好后，王天河便怂恿武田去滑石矿。那天，为了怕矿工受伤，王天河出主意让武田和金大头对奕，他趁此机会将矿工们疏散了。等武田胜的时候，王天河带着武田去了滑石矿。早埋伏在暗处的柳二河见武田他们来了，便点燃了导火索。王天河趁武田得意忘形之时悄悄去找柳二河去了。
这时，王天河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槐花，冲着她笑了笑。想起自己以前对王天河的误解，槐花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说：“天河哥，我对不住你呀！”王天河此时神清意转，望着柳二河和槐花笑了笑，喘息着说：“……槐花……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二河……好好爱槐花……”王天河脖子一歪，咽了气。
一场鏖战直到晚上才结束，柳二河和槐花领着余下的弟兄终于冲出了重围。一路之上，槐花的眼前老晃动着王天河的音容笑貌。
“槐花，如果你愿意，等槐花香满头的时候，我就来娶你。”王天河的话一遍遍在槐花耳畔响起。
这时节，正是五月槐花香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