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待我助你一臂之力。”
九灵道人大袍一挥，盘腿而坐。
手中道印掐出，一个复杂的幻阵瞬间结成。
“小子坐起来，方便我施法。”
籍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学着道人的样子坐下来。
“不错，有定力。”九灵道人夸赞道。
这不是哄他。的确，能毫无准备地在通灵果释放的那股庞大的灵气负担下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已经算是新人修士中的佼佼者了。
道人隔空一掌拍向籍的腹间红光处，隐约能看见那股红光在另一股白色灵气的驱动下渐渐稳定。
“待你坚持到这股力量逸散全身便可进入下一步了。”
有九灵道人的灵气支撑，籍感觉到小腹渐渐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溢出的痛感他多少能承受住。
“能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吗？我才五岁诶，我还没活够呢。”他呲着牙问道。
这孩子如果没有这奇遇，以后定有去说相声的潜力，出口的话都有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不是想让我教导你修真吗？恭喜，你马上就要入门了。”
“可我还没准备好呀，我阿爹阿娘也都还不知道呢。不行不行，现在放弃来得及吗？”
看着他一脸纠结，九灵道人终于找到了一份属于他的愉悦感。
“当然来得及，顶多爆体而亡，重新投胎而已。”道人淡淡地说道。
“啊？还是算了吧，爆体什么的可比苹果砸头上疼多了。”籍面露苦色。
九灵道人可不会现在停手。他既然已经决定帮助男孩修真，若男孩自己放却弃了，那他的老脸朝哪搁？虽然他平时未以尊座自称，但这可不是他就能这么平易近人的理由。
“知道疼就坚持，已经开始就莫要前功尽弃。”
“行吧。”
再怎么说，已经到这，终究还得接受。
“你是叫牧籍？”
“恩。”
“好名字，你爹娘看样子对你给予了大望呀。”
“曾经是那样。”这他也不好意思说。
“莫要想得过多，此乃机缘，他人都强求不来。”
“我明白，可我就是觉得有点不顺心。”
“那为何还要请求我来授你修真之理？”
道人用男孩自己的话质问他。
籍想了想。
“那样我就可以带你去见阿爹，告诉他你要带我修真，以后再去干别的事阿爹就管不住我了。”他当着九灵道人面也没什么顾虑，心中的想法一一道出。
“你还真是打了个好算盘。”
九灵道人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他堂堂一代渡劫大能，竟被用来堵塞老爹以方便自己干别的事？
这说出去还不得让道友们笑死。
于是正襟危坐，面色严肃地盯着籍。
“咳，听着小子。修真，乃是一件受苦之事，若无坚定的道心，道心，可懂？”
籍配合地点了点头。
“那我可告诉你，修士若是没有坚定的道心，那所干的每一件事皆是在黄泉边徘徊。灰飞烟灭皆次要，连宗带族受牵连。”话若惊雷，字字珠玑。
虽然只有五岁，可九灵道人觉得自己不该向对待一个普通孩子那样看待他。
“道理我都懂，其实是感觉有些愧对我的阿爹阿娘。”
“愧对？修真，乃是件光宗耀祖的大事，谈何愧对？”道人反问道。
“阿爹阿娘生我养我至今，我还未能报恩，还要让他们承受我修炼所用————”
话未说完，忽然一股熟悉的疼痛感涌上小腹，并逐渐向全身扩散。
九灵道人察觉到了这一异象。
“有何话一会儿讲，先顾好自己，小心没了小命见爹娘。”
九灵道人扩大灵力释放，使那股在籍身体内焦躁不安的力量再次平和。
“现在已经到了第二个阶段，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抛开杂念，平心静气，去体会体内的那股力量。”
“什么力量？”
“刚没和你说完，你前面所吃的那颗红果子叫通神果，凡人吃后有百日筑基的功效，之所以你会感到疼痛，那是通神果把你本应一百日承受的力量全集中在了一时之间，你的身体还承受不住。现在好好感受，等你能够看到那股力量的时候，第二个阶段才算是成功。”放下刚才沉重的话题，九灵道人不紧不慢地解释。
他可是这方面的权威，论孝论理他可能说不过，但是说起修炼，可就没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了。
“你说的是从我肚子里冒出的气吗，这是什么？”籍试探着问。
“此乃灵——”道人正想出口，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凝神问道：“你能看见那气了？”
“对啊，还看到有股不同于我身上的白色的气顺着你的手掌出来，好像空气里也有诶，这是什么？”见自己成功应对，也就不再拘泥于此。
“这，便是灵气。”九灵道人神情依旧凝重。
看见自身灵气，正常的修士需要五六天的时间来顿悟，看见他人释放的灵气，同样要一周之久，至于第三步，看透灵气，也是感悟自然界的灵气，需要的时间更长。本来他都已经作好压制境界，留在此地一年的打算，可现在的情况却让他感到意外。
说不定他真遇上了个天才。
“既然你能看见自然界的灵气，那我们便跳到第五个阶段，试着去吸收你大自然中的这些灵气。”
“你的也能吸收吗？”籍好奇地问。
“否，之所以先明悟自身，是去感受知何为灵气，下一步本应去看别人的灵气，是令你看一看人人灵气的不同之处，最后一步感受自然界的灵气，会令你通晓灵气的最朴质的样子。”说着，一股灵气化作气旋状融进九灵道人的体内，“修士吸收灵气，其实就相当于在灵气上雕刻，刻画出自身独有的图案才能化为己用。”
“哦，这么说，我就只能吸收自然界的灵气了。”籍似懂非懂地点头，他最好奇的不在于此，“不过，为什么你的灵气散进我的身体里？”
“自然不同于吸收，我递灵力于你，乃是我故意将自身灵力上雕刻事物的那一块削去，使其只剩下自然质朴的那一块，但又因它本属于我，我对它有掌控权，这才能作此操作。”
虽然烦于解释，道人却很欣慰，至少牧籍不再像刚才那般轻浮，他的心已经用在了修真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