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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种梨

随着灵气入体,王青山两眼越来越有神,他书写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黄庭经原本是用楷书写就,但他此时心神恣意放纵,随着书写速度加快,手指在空中飞速移动,最后有如金蛇狂舞,奔放纵逸,又如九天之水奔腾而下。

写到后来,他竟以用狂草书写起黄庭经来。

黄庭经本是道家经文,最讲究心正平合,在心神激荡下,王青山一改要旨,变为癫狂。

突然逆气上冲,脑海有如爆炸一般,轰隆隆有如雷响。

控制不住,王青山已经感觉到了咽喉的甜味,气息逆冲,一口鲜血自嘴中喷出。整个身体无力倒下,昏死了过去……

清风缓缓停下,灵气渐渐消散。

门口的道士一剑劈飞一只攻来的异形怪物,那怪物被剑击中后,随着一阵轻烟消散在天地间。

随着灵气的消散,围攻来的妖魔鬼怪也缓缓退后。

少顷,天地恢复平静,所有的异物都渐渐散去,走的干干净净。

道士闪身进入房内,见到倒在地上的王青山,查探一番后,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头,自语道:“看来是脱了凡胎,进入练气境了。只是进阶时,气血逆冲,受了点伤,最少要休养个把月,不能与人动手。”

道士提着昏死地上的王青山后襟,宛如提着一只人偶,举重若轻,随手就将王青山丢到床上。

道士打了个哈欠,退出房间,顺手关了房门,叹道:“为你打生打死,也不说请我吃口酒,没意思!!!”

第二日,王青山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暗黑色的血迹,吃了一惊,忙翻身起来,发现胸口隐隐作痛。

当下顾不得胸口作痛,心里面砰砰乱跳。

想着自己是不是昨夜梦游,去杀人了,不然怎么搞得自己全身都是血迹?

努力回忆,才想起昨夜自己临空默写黄庭经,至于后来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

“完了,难道自己这具身体有梦游的习惯?那现在我怎么办,找县衙自首?“

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王青山先是吓了一跳,转了转眼珠,心下奇怪:难道这户人家还有活人?

他还没想清楚,是去自首;还是学梁山好汉,就此落草为寇。

当下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开了一条细缝,偷眼向外望去。

见到是道士出了房门,王青山见他没有背剑,心下暗暗衡量双方武力值。

道士朝这边望了一眼,奇怪问道:“躲在门后鬼鬼祟祟的干嘛?”

王青山吃了一惊,“你又如何知道我站在门后面呢?”

还未来得及回话,这时房子主家也起床推开门走了出来,因为担心王青山在他家出了意外,忙向这边走来,老远就高声喊道:“王秀才,你没事吧?好点没有?”

王青山见到这房子主家都活得好好的,想来自己是没犯事。只不知道自己全身的血迹,那里来的,又是何人的血迹。

见这房子主家问的问题莫名其妙,当下在屋里只管胡乱答道:“没事,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王青山只感觉浑身上下,粘粘的,及不舒服,就像一个月没洗澡一样。

当下忙脱了衣物,随手裹作一团,打算找个地方扔了。

——毕竟上面还沾着不知谁的血迹。

这时房子主家已经到了他房门前,王青山只得开门将他请了进来,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老伯可知道?”

房主这才知道,原来他还不清楚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于是把自己看到的给他讲了。

王青山张大了嘴,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握了握拳头,没感觉到变化,如果说最大的变化,也只是感觉精神比以往更好。

按房主的描述,结合前世看的小说,倒像是一种法术。

——我这是修真了还是修道了?

王青山感觉十分困惑,自己也不会修炼,怎么就踏进了修行的门槛了呢?

他不由得想起《黄庭经》的由来,心中暗想:难道在古代地球,真有炼气士的存在?

又想起古代帝王,如唐太宗李世民,据说就是吃所谓方家丹药中毒而死的。

古来帝王,如秦皇、汉武、唐宗等无一不是智慧顶尖的人物,他们身边定然有许多魑魅魍魉围绕,骗子也不在少数。

可以说,他们见识过的骗术定然如同过江之鲫。

如果说骗子能得手一次、二次还有可能,为何他们都被骗呢?

他们真的是被骗了吗?

《汉书·五行志》记载始皇遇巨人真是假的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自己只是多写了几遍《黄庭经》,就踏进了修行的门槛,又怎么解释?

与道士吃了早饭后又开始赶路,要横穿枭阳县境内。

因为王青山脱了凡胎,算半个修行中人,那道士也与他聊了起来。

道士自称俗家姓李,单名野,自号华阳。仍是名野道士,说好听是闲云野鹤,不好听那叫四处漂泊。

华阳道长提醒他,因为他进阶练气境时,气血逆冲,最近几个月最好不要与人动手。

王青山这才知道这道士竟是名修行中人,因为自己是莫名其妙的踏入练气境,对修行界的了解可谓一片空白,只好请教这位穿着邋遢的华阳道长。

“不知李道长能不能跟我讲讲修行界的事?又何谓练气境?”中午二人停下休息,顺便找了家小店吃饭,王青山在等待上菜的空隙,向李道士请教。

“修行界的事有什么好讲的,你家长辈没跟你讲过吗?”

王青山拿出一锭银子,对店家吩咐道:“店家,先切二斤羊肉,取六瓶好酒来。”

华阳道长见王青山主动请客,还上了好酒,态度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王青山再有问题,那是有问必答。

“怎么说呢,如今修行界似乎不怎么太平,妖魔鬼怪更是频繁出现,杀人夺宝也时有发生。”

王青山目前只会一手默写黄庭经,对于其他修炼之法也不甚了解,于是问道:“李道长,不知世间有那些修炼之法,可否给我说说?”

华阳道长饮了口酒,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多久没喝好酒了?

“我是名野道士,对于其他门派知道的不多,只知茅山主修符、咒,听说能通鬼神。我师父属灵宝派支脉,主修丹术。至于其他的,也了解的不多。”

王青山听了点了点头,知道这个世界有个茅山和灵宝派,至于此茅山与自己所熟知的茅山是不是一回事,暂时则不知道。

“那么,李道长,如今那些仙门,有没有开山收取弟子的意向?又要什么条件呢?“

华阳道长听得有些奇怪,问道:“你不是有修行之法吗?怎么看你意思,还要上门拜师?”

“道长,我只是平时喜好写字,纯属误打误撞,才有如今这般造化,那里有什么修行法门!”

华阳道长又饮了口酒,用破袖子擦了擦酒渍,道:“我说昨日见你脱凡时,怎么没人给你护法,原来你是自修的儒家法门。对儒家诸多手段,我也知道的不多。不过各派仙门并不怎么招收弟子的,他们多是收养孤儿,从小在山中长大。就我,就是小时候家乡害了水灾,父母都被饿死了,我遇到师父被收养,后来师父羽化,我就接了师父的传承。”

王青山听了大失所望,不收门徒那还谈个锤子。

“那,道长可知,像我们这种人,如果想学诸般道术神通,可有办法?“

华阳道长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儒门,大多是修浩然正气,习君子六艺。但没名师,想靠自学,很难有什么成就。另外或可练些江湖帮派的武艺,但是,那些武艺多为浅陋,成就也是有限的紧。”

王青山又向华阳道长请教何谓脱凡。

华阳道长说道:“脱凡只是我道门的叫法,我道门修的是天地元气,你们儒家则称为正气,没有统一的称呼。至于脱凡,就是踏入修仙门槛,此所谓的仙凡之别而已。”

最后王青山又请教了些妖魔鬼怪、地狱阴司之类的问题,华阳道长也都一一作答,说起了妖魔害人的事,也说了些早年自己除妖的故事。

王青山与华阳道长边吃边聊,因为中午二人吃了酒,待走出店家时,已经差不多到了下午二点左右。

走出小店大门,只见一名小贩在街口柳树荫下叫卖:“卖梨,卖梨,香甜的梨勒!”

华阳道长见了笑道:“你请贫道吃酒,贫道也请你吃梨。”

说着华阳道长行到小贩前,打了个道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远道而来,欲向居士讨二颗梨解解渴。”

那小贩刚刚可是看见华阳道长与一小兄弟自小店出来,何来解渴之说!再看这道士张口就一股酒味,当下就拒绝。

华阳道士刚好身上没有余财,皱起眉来,只得又道:“二颗太多,一颗也行。”

嘿!刚刚还讨二颗梨,现在又讨一个。

小贩连连挥斥,要赶他走,道:“走开,走开!莫要耽误我做生意。”

华阳道长脾气也是不好,当下就忍不住发做起来,说道:“你这一车梨有好几百个,贫道只讨你一个,对你来说没多大损失,为什么还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那小贩脾气也爆,一点就着,只几句,二人当街就吵了起来。

王青山站在远处见了,忙上前给了钱买了二颗梨。

华阳道长接过梨,想到自己刚刚还说请对方吃梨,结果反而是对方付钱,心下过意不去。又仄恶小贩刚才破口大骂的恶毒。

这时因为华阳道长与小贩当街大骂,早引来了许多普通人围观。当下华阳道长对围观众人说道:“出家人不知道吝惜东西。我有好梨,也请大家品尝。”

说罢,华阳道长咬了几口梨,取了梨核放在地上,又从背上取了剑,在地上挖了深约二寸深的坑,将梨核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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