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来自天堂的呼唤
“没有？”若他不想告诉她去什么地方也作罢，可是没想到云成根本不承认自己夜晚有出去。云沫银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侧头，一缕刘海滑落遮住了她的眼睛，“也许是我看错了。”
她皱了皱眉，转过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淡淡的棕色卷发披在她身后，带着一抹妖娆的气息，墨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浅浅的光彩。略带疑惑地走到床边望向外面。
为什么舅舅不承认呢？
站在门口的云成并不知道她内心涌出的复杂想法，只是觉得双眼格外疲倦，像有千斤重一般。正巧今天没有课便换上一件休闲的衣服准备出去透透新鲜空气。
早晨街上的人并不多。加上又是周末，大多都是晨练的老人。他一个人走在街上未免有些孤独，走着走着便小跑了起来。
清晨的风有些冷，吹在他的身上瑟瑟地。他一直望着地面，就在忽然抬起头的一瞬间目光顿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前面的人。
一个少女正从自己面前走过。少女的身材无比高挑，看上去应该有一米八左右。脸颊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并不是很细腻。她歪歪扭扭地带着一顶鲜艳的大红色假发，身上穿着一件休闲的运动服。
少女并没有发现他在看她，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
这个人好像很眼熟……
云成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很久很久，直到面前的红灯变成绿灯，再变成了红灯，少女的身影走进了一个酒吧，他才回过神用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是他多想了，可能只是长得像某个人吧。
他继续往前跑，可是刚跑了两步，步伐停了下来再一次转身朝少女走进的酒吧看过去。那里明显没有人，但是他的眼里却写满了震惊。
是他——那个少女是苏思禹！
苏思禹竟然是女生？
他猛地掉转方向加快步伐朝酒吧跑过去。现在时间还早，酒吧正值准备的时间里面除了忙碌的服务员没有一个顾客。他几乎没有进过这种地方，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往里面望了望，没有看见苏思禹的身影。
踌躇了片刻，他还是迈开步伐向里面走去。酒吧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刚走进去就仿佛换了一个世界一般。
大概是太早，没有一个人招呼他。他在酒吧里环视着四周，到处都是如出一辙的七色桌椅。终于在最角落里的位置看见了背对着他的苏思禹正在细细品尝一杯鸡尾酒。为了防止她再一次在自己面前消失，他三两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苏思禹一愣，还没有看清楚形势手里的被子便凭空消失。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云成微愠的脸上，惊讶地张开了嘴：“云老师，你……”话刚说出口，她立刻想起自己现在是女生装扮，连忙用手捂住嘴。但是说出的话已经无法挽回，云成怒气冲冲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这句话并不像是一个老师拷问学生的，“请问你女扮男装到镜学院接近小沫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已经瞒不住了，苏思禹的手再度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鸡尾酒缓缓开口：“其实最开始去镜学院我并没有任何目的。”
“我是一个操纵师，可是奇怪的是我没有对应任何一个怪盗。所以我可以任意出现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我厌恶操纵师的世界，所以才选择来到镜学院，尝试普通人的生活。”她的思绪回到了以前。
原本的她是女孩子装扮，可是因为长相过于男性化常常被人以为是做了变性手术。后来她将错就错，干脆让别人以为她是男生，这样省了很多的麻烦。
“我有一个朋友，你认识，夜影薰。我们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单纯到甚至不知道对方的一切事情，直到上周小沫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告诉我让我帮他照顾小沫，并且让她恢复记忆时，我才知道他们之间纠缠不断的渊源。”
云成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听她讲。
“我和小沫一样是女生，所以我懂得一个女生最需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个人的疼爱，和一个幸福快乐的生活。我知道没有失去记忆的她，一定很喜欢薰……还有夏。可是现在她已经忘记了一切，明明可以过着很平淡幸福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残酷地把她卷入新的纷争里去呢。我想让她永远不要记起那些事亲，所以接近她，想让她身边的同学保密一切……”
“对不起，云老师，我不是故意隐瞒自己的性别。我只是觉得以一个男生的身份能够跟好地保护自己和其他人。”手里的酒杯被她捏紧，她说完一切以后抿了抿唇站了起来转身留下愣在原地的云成朝门边走去。刚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背脊在微微颤抖，“云老师，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沫。”
“还有，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她。”她想到了昨天薰的话，说那个人会好好地照顾小沫。尽管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她已经失去了作用，“如果可以，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说完，她走出了酒吧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
月光的光芒被窗台上的强光镜子反射到了床上夜影薰的身上。温馨的月色光芒将他的身体环绕在了中央，散发出淡淡的美丽光泽。
他的唇微微张了张，嘴里无比的干涩让他难受地想要喝水，但是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门再一次被打开。神后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挥了挥手吩咐身后的侍女扶起夜影薰，拿过一杯水放在他的唇边润湿了他的唇。
湿润的嘴唇看上去不像方才那般惨白。薰只觉得身体软软的被人勉强扶住，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仍旧办不到。
“薰。”神后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发，“我会让人来照顾你的。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休息，直到身体恢复。到时候，你就可以自由了。”
“相信我，忘记她你会很快乐的。”
迷迷糊糊之中，他只听见了“她”字，心里那种空洞被莫名的温馨填满了。他吃力地抬起手捂住了胸口，终于能够睁开双眼迷蒙地看着眼前幽深的世界。
胸口处，那颗温热的心跳跳动滚烫了他的手心。
她……
云沫银……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笑容，一点儿也没有模糊的迹象，反而更加清晰，更让他迷恋到无可自拔。
为什么经过了这一切过后，他仍旧是没有忘记她。难道说因为这爱已经刻骨铭心无法改变，所以才会如此地铭记吗？
他的唇角动了动，没人发现他牵强地勾起一丝笑容。
原来记住，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神后并没有看出他眼里忽然闪出的那一丝波动，只是轻扬身上的长袍站起来转身。侍女也跟在她的后面走出了房间。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游移了片刻停在了窗台上的镜子前，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冲动。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求生欲望如此强，不顾自己身体虚弱从床上踉踉跄跄地爬了下来。刚着地，身体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用手努力撑起身体慢慢朝窗台爬去。
他要吸收月光……
他要早一点儿好起来，才能够到小沫的身边去。
他吃力地一步一步往前爬着，就在好不容易爬到窗台边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他侧了侧身子靠着窗台坐着，任盈盈的月光照耀着自己。
像月之女神一般。
他的身体像被羽毛轻轻拖了起来轻盈无比，双手静静地摊在地面，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张了张终于能从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
“小沫……”
如同来自世界的尽头，地狱的深渊一般。他像花一般凋零在幽深的黑夜里，留下的只有那永恒不变刻骨铭心的记忆。
他痴痴地咧开嘴笑了，像个孩子一样，唇边却带着一丝嘲讽。
究竟是因为她已经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里，才会如此，也忘怀不了么。还是那个咒语带来的百年牵绊，注定要跟随他一生……
他猛地用手捂住了苍白的嘴咳嗽起来，猩红的血染上了煞白的手掌。
夜晚来得很快。
夜幕深邃地吞没了一切，让天地变得毫无光彩。
云成回到家里的时候，云沫银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坐了一天了全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她正准备站起来活动一下却见他匆忙换了鞋往屋子里走去。
“舅舅——”她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长长的卷发懒散地披在身后，像只可爱的猫咪。头发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剪了，长得及腰。云成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并没有理会她。
门在她的面前打开又关上，唯一不同的是周围又回复了刚才的安静，只有电视里不时传来的对话声。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热爱看的电视也变得索然无味。她的手按上了遥控板上的红键关掉电视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小沫。”还未到门口，云成紧闭的门又打开了。他从屋子里探出头望向她。她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眼圈有些发黑，看起来精神十分黯然萎靡的样子，“上次任务的奖励学校已经让我转交给你，我放在你的书桌上了。”
“嗯。”她点了点头，美丽的眼眸里有些慌张，“舅舅，你怎么了？”
那个平时精神万份的中年男人，现在却似灵魂出窍一般。
“不知道，可能是有点儿困吧。最近晚上总是很早睡觉，但是却睡不好。”他揉着太阳穴说道。
最近晚上他早早地就上床了，虽然也很快入睡，但是睡眠质量很差。并不是因为半夜常起夜，怪的是他几乎是一觉睡到天亮。
“舅舅，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她担心地想要扶着他进房间。
“我没关系的。”他躲躲闪闪地避开她的手，“对了，小沫。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她恍然一惊抬起头望着他，眼里闪过疑惑的光芒。
她这么一问却让他本来下定的决心犹豫了。
他望着面前的小沫。
她天使般的脸颊上带着一丝错愕的笑容，但是却淡淡的有着一种迷人的力量。她脸庞的天真让他的心阵阵泛疼。
让她再一次卷入这场纷争中真的好吗……
不正如苏思禹所说，小沫需要的是一场平静无比的生活，就像其他的小女生一样和自己心爱的男朋友一起度过平淡却幸福的一生吗？
他还在踌躇之中，她却开口了：“舅舅，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她的话唤回了他飘走的思想，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游移的目光回到了她的身上，目光中多了坚定，装作很平淡地说道：“我今天出去的时候遇到苏思禹了。他告诉我他要离开这里。”
“什么？离开？”她哑然一惊，瞠目结舌地望着他，“舅舅，你在骗我吗？”
她恍惚之中并未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只觉得内心划过一丝不自在的痛楚，像绣花针扎在心口的疼痛。
“这是……真的？他退学……？”
“是真的。”说完这句话，云成也变得沉默。
她只觉得昨天还在学校里与自己争吵的人今天便离开了，无法适应这样的突然。还有那些谜团，许许多多东西她都还没有来得及问他。
还有他答应过要告诉她的事情。
为什么上帝总是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一切真正的事实，就提前将一切剥夺了呢！
难道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在逃避吗？用离开来逃避所有应该告知于众的真相？
她只觉得呼吸刹那间急促了许多，胸口闷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转过身朝房间里木然地走去坐在了床边。
窗外的天空幽深的蓝色似有阴霾笼罩着。果然不一会儿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上原本璀璨的繁星被乌云遮住了。
在夜里屋子里的灯光逐渐显得暗淡。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发出了绚丽的光芒。光晕在空气中点点散开，像飞舞的萤火虫般美丽。
云沫银的目光空洞无比，早已忽略了屋子里的奇异现象。
这时，盒子竟然在空中飞了起来，最终落在了她的手中。温暖的温度让她立刻回过神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
“啊……”
那温度带着奇异的感觉，微微发烫，被她紧紧地捧着手中。盒子连着她的身体一起在轻轻颤抖着。
滚烫的盒子像烧灼的铁块。从里面迸发出的光芒瞬间变成了清晰的色彩，像彩虹一般七色并出，将整个屋子笼罩。
她只觉得头忽然一阵晕眩的疼痛不禁一松手，盒子稳稳地往下落。就在快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包装竟然自动散开了。一枚绚烂如彩虹的戒指冲破盒子悬浮在了空中。戒指发出刺眼的光芒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用手挡在了额头便努力看清楚那枚戒指。
在空中旋转升高的生命之石发出了震天撼地的响声，却没有一个人有所反应。仿佛这响声只局限于这一间屋子。
终于在光芒散去之后，戒指慢慢落在了她摊开的手心之中变得平静下来。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戒指感受上面的余温。
骤然，一束光在墙壁上慢慢书写着：彩虹戒指一出，天神复苏。
天神复苏，这是什么意思？
她疑惑地望着墙上的字刚想伸出手去抚摸，字迹却立刻凭空消失了。而门外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接着她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是舅舅吗？
这么晚了他怎么又出去，到底是干什么？
窗外的雨声渐渐打了，雨声传到了耳里扰乱着她的思绪。她的目光落在了门边，收好戒指打开门偷偷往外望去——云成已经走出了门，门外昏暗的楼道灯光洒在了门边微微照在他的脸上，让云沫银看清楚了他的脸庞。
他的目光无比空洞，像在梦游一般。可是却比梦游多了一份理智。而就在他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她一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合上门。
大概是云成没有看到什么，外面很快就传来了关门声。她背靠着门想着刚才的场面，心跳不自觉地跳动得有些急剧。
过了很久，确定云成已经离开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打开门。外面是一片漆黑，但她仍然能够看见对面云成的屋子打开着。
她踮着脚走了出去，脚尖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每一次都让她惊慌。周围的一切都是空空荡荡的，她仿佛走在一个无人的街道上。
直到她走进云成的房间打开了灯，温暖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房间，这种诡异的错觉才消失。她环视了房子四周，都是简单无比的摆设，没有丝毫让人感觉多余的东西。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的每一处滑过，最终落在了桌子上的一个厚厚的本子上。本子黑色的封面上用烫金的字写着“封印”两个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晃眼。
这是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朝桌子旁走了过去，渐渐迷惑。
是舅舅的日记吗？可是她记得舅舅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慢慢地离桌子近了，她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甚至连同她的呼吸一起停止了。她流光溢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本子，仿佛一不小心一切都会消失。
身边的东西在她眼里都变得无比虚幻。
如幻影一般。
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已经走到了桌子边上，心跳猛地跳了一下，吓得她原本伸出去触碰本子的手顿了顿停在了空中。但只是一秒的错觉，她又再一次缓缓移动着手。终于按在了本子的上面。
本子有些冰凉，和潮湿的空气一样。
她只觉得一阵寒瑟透入了她的内心。她手一颤却还是紧紧地捏住本子拿了起来，缓慢地翻开了第一页。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小沫，你在看什么？”
她吓得手一松，手中的本子落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惊诧地抬起头望向门口，下意识地往身后退了一步想要解释道：“我……”可是她的一个音节刚发出来便瞬间顿住了，双眼睁大，原本呼之欲出的话原本堵在了喉咙中。
门口站着的并非云成，而是一个黑衣人。
诡异的黑色长袍将他的脸盖住，全身都被笼罩着一层阴暗。长袍拖在地面莫名让人感觉到有一种庄严的气势。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得声音无比熟悉。
黑衣人朝她慢慢地走过来，每走进一步她的心都要强烈地跳动一次。她的唇有些干涩，用舌头舔了舔，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的是真的。
本子刚翻开的一刹那她还没来得及去看，便落在了地上。
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让她觉得自己恍若快要崩溃一般。他似乎也意识到她的紧张并没有再继续比她，语气放柔和一些：“没看到就好，这一切你都不必在意。”
“嗯。”她点了点头，刚想问“你是谁”，却觉得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黑衣人接住了她的身体温柔地抱着她：“小沫，你要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他缓缓地脱下身上的夜行袍露出了脸颊——是云成！
但是不一样的是，他眼里的冷冽光芒让一切都化为冰霜。只是在他低下头看着云沫银的时候才微微柔和一些。
这个时候，镜子里的世界。
神后正靠在梳妆台上小憩，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好的预感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梳妆镜。镜子上她的面孔变得模糊了起来，渐渐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他——？
她的呼吸停顿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镜子里猛地站起来跑出寝宫到尽头的另一个房间推开门。房间里原本应该躺着人的地方却空空荡荡的，只留有一丝温暖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不——”她抱住头捂住暗显沧桑的面孔，发出了凄烈的叫声。
下一秒，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出现在了神后的面前。他的手中抱着陷入沉睡当中的云沫银，一脸漠然地望着她，静静地开口：“这一切游戏都应该结束了，萱儿。”
四百年前的神殿。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中，殿上是庄严肃穆的气氛。忽然，一阵铃铛般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冷漠的空气——“父皇，我回来了。”沫沫的声音传到了高高在上的天神耳里，她穿着一件银色的长裙，如月光一般带着流光溢彩的美丽。
她的一句话，让气氛活泼了起来。天神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里露出温柔的神情：“沫沫，今天你又去哪里玩了？”
“我随便去转了转。对了，父皇，有一件事情你能不能答应我。”她咬着手指头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皇，眨了眨双眼撒娇道，“我知道父皇一定会答应我的，你先点点头吧。”
拗不过女儿，他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看见他答应了，她高兴地像吃到蜜糖的小孩一般竟然还拍了拍手，“我要操纵怪盗！”
这句话一出，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
殿上的人都屏住呼吸转过头看着小公主。
天神也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看着自己女儿面孔上的天真笑容，心里狠狠一顿。
任这个大殿上谁都知道，小公主身为操纵师的皇爵原本可以同时操纵两个怪盗，但天神不想让她卷入这场纷争当中，从小便将她的神力封印了。
天神的目光有些复杂，犹豫地看着沫沫。反倒是她没有发现，还继续追问道：“父皇，你倒是说话啊，难不成想要耍赖？”
终于，几秒过去了，那时间让人觉得漫长。天神点了点头：“等一会儿你就去选自己的怪盗吧。还有，要听从长老们的指挥，不要乱来。你母后现在重病在身，也没有时间顾及你。”
“嗯！”沫沫点了点头。
这时在殿下的金色柱子后面，萱儿正偷偷看着。她咬着苍白的唇望着殿上的人们，有些不服气。
为什么她拥有与神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只能沦落为下人！
她的手慢慢握成拳，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颠覆这个局面。
直到一个月后，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她仅仅用了一杯毒酒就让天神永久地昏睡，身体本来就羸弱的天母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再也没有醒来。
小公主却在这个时候爱上了属于自己的两个怪盗。
当萱儿身着一袭华丽的月服出现在神殿上的时候，居高临下地望着殿下恭敬的臣子没有在意他们眼里的惊讶目光，淡淡地说道：“小公主的事情我斟酌后已经有了处罚。”
大家都以为天神因为小公主的事气急攻心才永久的昏迷，只是讶异为何重病缠身的神后会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唯一没有变的是威严的气势！
仿佛从她出生开始的那一刻，就早已注定。她，萱儿，不应该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
她与魔鬼交换了灵魂，用鲜血祭祀了死亡戒指，换回一个千年的咒语将小公主推入了轮回的深渊。
每一世，都有人会苦苦等候着另一个人。要忍受他忘却的记忆，忍受着在自己爱的人身边，却无法让他想起自己……
寝宫里，灵魂附身与云成身上的天神缓缓地开口：“萱儿，这么多年拥有了权利你快乐吗？”
神后睁大眼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快乐……
这个词似乎早就远离了她很久很久，久到让她忘记了这是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去回避这个问题，却恍惚之间想起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梦魇。
“你有没有想过，你拿灵魂去交换的权利究竟给你带来了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执迷不悟呢？”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眼前慢慢浮出了水雾气。
她何尝没有想过放弃，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如何才能够让一切回到原本的模样。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没有了往日的权威，一滴恐惧的泪水竟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落在了左手的戒指上。
泪水中的悔恨一触而发，滚烫的泪水在接触到戒指时迸发出灿烂的光芒。戒指在他们面前被火烧灼融化了——转眼间，神后的身体变得透明。她的脸上竟然多了往常没有的笑容，笑得如此平凡，像一个普通少女一样有着微微的幸福。
“这一切的错都是我造成的，也要我来弥补。”她的脸上淌满了泪水，容貌又恢复到了几百年前的年轻，楚楚动人。
一阵强烈的白光刹那间笼罩了一切，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云沫银睁开双眼。她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天已经放晴。雨后的天空分外美丽，空中有迷人的彩虹，湛蓝的天空飘着洁白的云彩。她从床上坐起来正在发愣，云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小沫，你的快递。”他把手中的信封递给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她接过他递来的信封揉了揉太阳穴慢慢拆开。只见里面是一个银白色的日记本，上面娟秀的字写着：“时光的日记”，封面是铅笔画的一个少女，长长卷卷的棕色头发格外动人。
“这时……？”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动作轻柔得仿佛自己一用力就会弄坏。
第一页的图片中有一个银发少年，冷漠的笑容，高傲地审视着一切。图片下面细心地用文字标注了日期。
她继续往后翻。
第二页的少年紫色的短发俏皮地贴在脸颊上，紫罗兰般风情万种的双眸温和地注视着对面的少女，唇边绽放出小雏菊般的笑容。
这时——她恍然睁大双眸，眼里闪出了流光溢彩的光芒。那些遗失在时光深处的记忆片段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慢慢地拼凑成一副完整的画。
“是你们……”
“是的，小沫，我们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夜影薰和塔凌夏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们的身上恍若笼罩着一层阳光，像太阳神阿波罗一般带着万丈光芒降临。
绝美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