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一开始就煽动了翅膀,只是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所以海啸来的时候我手足无措,惶惶不安。我总是摆出一副阴郁无奈的模样,其实只是因为我胆小怯懦,我就是那种无病呻吟,故作清高的傻子。
我习惯身边有顾苏和安适,我从没有想过会有人离开,可是怎么可能不会离开呢。就像中考刚刚结束,陆欢成带我去祁连采蘑菇。回来之后我一直在白梨村。我没有主动联系过任何人,是我先行离开,先行背叛。
虽然刚开始偶尔还能收到安适的QQ消息,可是我没有主动找过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适,怎么面对顾苏。喜欢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将它烂在心底,不怪顾苏和我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儿。是我自己丢掉了这些。
我以为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他们能够在一起,这样我也会死心。可是啊,有一个词叫事与愿违。我不知道假期中顾苏和安适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再见到顾苏的时候,我有一种陌生感。我能感觉到有事发生,但是我没问过顾苏,整整三年,一次都没问过。
我看到顾苏从一个乖乖生变得像安适一样肆无忌惮。他开始主动叫我去厕所抽烟,会叫我去台球厅,会爆粗口,会和看不顺眼的人打架,还认识形形色色的社会青年。我问顾苏,我说,就你这样的还能当警察吗?你学习要差点儿你就一问题青年。顾苏笑,我这是要当痞子警察。
是这样吗?为什么我觉得顾苏好像放弃了要考警校。我发QQ给西荷二中的安适,想试探着问问,却收到添加好友的提示。
我想我做错了什么,可是我想着随缘吧,然后冷眼看着事态发展。
其实一个结果总会有很多的因来铺垫,压死骆驼的稻草不会只是一根,可是啊,即使没有最后那一根稻草,骆驼也撑不了多久。
我只是觉得好像一个假期,一段距离,就把我们改变了很多。
后来,终于,骆驼出事了。
那是高考之后的第四天,顾苏说很久没见了,要和我,安适一起聚聚,地点是清远一中旁边的台球厅。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我整理好出门的借口时已经晚了约定时间十五分钟。
其实我没办法坦坦荡荡的还原整个情景,只是记得在快到台球厅的时候我看到一大群人在台球厅门口围着,我好像还听到了顾苏的怒骂,安适的哭声。我在人群外围,那些嘈杂的声音太过凌乱,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我给顾苏打电话,无人接听。我往人群中挤了挤,然后我看到了被两个混混拦在沙发旁边,歇斯底里的安适。
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去想,不去怕,该多好。可是我打了一个电话,110。然后我躲在旁边的小巷子里,抽着路上买的烟,留着眼泪等待尘埃落定。
后来,人们散了。
我走进空空荡荡的台球厅,地上散落着断裂的球杆,斑斑点点的血迹,墙角的沙发下,顾苏的书包沾染灰尘,无人问津。我蹲在门口,恍恍惚惚。
直到黑夜。
那天之后,我没有找安适顾苏,我没脸去找他们,也没有任何人找我。只是听说那天有人动刀,被判三年有期徒刑,那个人叫顾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