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尽,蓝沁身披一件深色披风准备出门。
“公主,你确定长公主能帮我们?”
“父王在病危之时提到姑母,想必自有他的缘由。都安排好了吗?”
“是~”
蓝沁带着流怜出宫。
蓝沁的车驾停在王尚书府前,蓝沁下车,走进府中。
长熙长公主正跪于佛堂礼佛,每个月她都会有三天斋戒沐浴,静心礼佛。
忽然,丫鬟来报:“夫人,公主来了!”
“哦?”长公主有些意外。
“让她在书房等我!”
“是~”
书房内,长公主一进门,便被蓝沁跪拜:“姑母帮我!”
“沁儿?!”长公主扶起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发生了何事?”
“姑母,慕容府被禁军包围了,我担心他有生命危险!如今,也许只有姑母能帮我拿个主意!”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可是,我一个深宅门妇,能做什么?”
“姑母,这几日,父皇病重,嘱咐我,若有事,去找姑母,想必姑母必有能力帮我!”
“唉……”姑母叹了口气,“沁儿对慕容的一片心意,姑母怎会不知?但是,眼下这种局面,还是少掺和为好……”
“姑母!眼下我怎能冷静对待?姑母难道没有爱过人吗?”
听到这里,长熙低下头,心中一片遗憾。
“你想让姑母怎么做?”
“想办法救他出来!我不能看着他去死~”
“禁军只是包围府邸,皇上并没有下旨要他命,你想让他抗旨不成?”
“姑母不知,父皇根本没有下过旨,定是有人想害他!”
“如若这样,他就没法待在京城,只能躲起来,等皇上清醒过来……”
“那也比搭上命好!”
“好吧,念在我们的姑侄情分上,姑母就帮你这一回。翠珠,去通知周庄主,让他连夜带人过来!”
“是!”翠珠听令,走了出去。
翠珠出府,跨马疾驰而去。
蓝沁不解。
长公主告诉她:“我出嫁那年,你父皇给了我一支陪嫁队伍,表面上是一群仆役和丫鬟,实则是从大内和都察司调过来的,个个身怀绝技,武功了得,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蓝沁和流怜颇为惊讶。
“平日里就在城外的庄园养着,以农耕为掩,那边有峡谷密林,也可进行操练。”
蓝沁和流怜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父皇对姑母真是姐弟情深~”
“你皇爷爷子嗣众多,我是他唯一的嫡公主,深得宠爱,你父皇感念你皇爷爷,对我亦是与别番不同。”
“既如此,有姑母这队人马,慕容有救了!”
“你速去城外接应他们,我不想让他们引人耳目!”
“是!沁儿拜谢姑母~”
蓝沁离开。
蓝沁和流怜策马来到城门不远的拐角处,翠珠早已带着一队人马在此等候。
蓝沁观详着这些人的样子,他们身着常服,手拿农具,面色灰土,除了眼神炯炯有力,完全看不出是大内高手的模样。
“公主,我们出发吧!”翠珠催促道。
“好!驾~”一队人往将军府奔去……
距离慕容离开,已过了多时,将军府除了死状惨烈的尸身,无一活人。
蓝沁赶到,下马冲进敞开的大门,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怎么会这样?!”
她跑进内室,找不到慕容的踪迹,害怕极了:“难道,我来晚了?”
蓝沁坐地嚎啕大叫起来:“慕容————!你在哪?慕容云雁————?!”
蓝沁翻遍尸身也找不到慕容,正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去,突然,树梢上跳下来一个人,站不稳,趔趄了两下,差点摔倒,身受重伤。
“公主……!”
蓝沁扶住他,一看,是吴明。
“吴明,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有人想叫我们死,公子已经逃往西州……”
“什么?!他走了?!”
吴明将一封信塞到蓝沁手里:“他命我在此等候公主,此地危险,公主速速回宫~!”
说罢,吴明飞身消失在暗夜中。
“哎————”蓝沁想多问两句,吴明已不见踪影。
她打开信,看到慕容的字迹——
“沁儿,原谅卑将,当日誓言,乃为担忧沁不配合,卑将已去,沁儿勿念,此生,保重。”
看完信件,蓝沁脑中一片空白:“他骗了我?担心我不帮他,他怎么能这样想我?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蓝沁伤心过激,昏厥在流怜怀里。
“公主!公主!”
武王府,管家带人开门把陈美美放了出来,陈美美神情沮丧。
陈美美失魂落魄地回到学院,迎面碰到张珺。
张珺:“这些天你去哪了?”关心地问。
“啪”一巴掌,陈美美再次将所有的不快发泄到张珺头上,张珺一脸无措。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和慕容哥早就在一起了,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张雅君心中还是很是内疚,虽然她不是真的张珺。
“现在慕容走了,你开心了!”陈美美冲她怒吼,“你得不到,我也得不到~”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
“不管你怎么想,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陈美美哭着回寓舍。
张珺愣在那里,心想,慕容肯定是他们逼走的,两党开始发力了,张尚书府肯定更为紧张,自己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那天夜里来的小奕王对自己有意思,不如假意跟他要好,好让武王放松警惕。想到这,她决定改变姿态对待奕王。
于是,她偷跑出去,守在武王府门前,把纸条塞给出来的赵齐,约奕王傍晚在醉仙楼相会。
奕王收到纸条惊讶,奈何还在禁足,假装生病,叫大夫前来,而后扮成大夫骗出门去。
醉仙楼,奕王在包间见到女扮男装的张珺甚为惊喜。
“怎么,几日不见,珺小姐想我想的受不了了?”奕王露出轻浮模样。
“可不是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着,张珺就要投怀送报,把奕王吓了一跳,心想她是不是发病了,只好接着她。
“王爷为何紧张?你应该很习惯才是。”奕王心跳有些加速,被张珺察觉。
“我有吗?”
“慕容走了,我正心伤难耐,不想还能遇见王爷,博我一笑,实在三生有幸!”张珺装作深情的样子,擦擦泪,离开奕王怀抱,正经起来。“王爷是否也嫌弃我在婚礼上被人强吻……”
“我要嫌弃你就不来了……”
张珺端起一杯酒,“此话若是认真,你就饮下这杯酒,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奕王接过酒,看到她正经,神伤的样子,很是动情。
“我自然是认真的,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奕王把酒一饮而尽,又给她倒了一杯,送到嘴里。
“那从今以后,我就把王爷当真了~”
“自然~”
张珺不胜酒力,一杯之后,脸已微醺。
奕王:“我送你回去吧~”
张珺顺手摘下奕王腰间的羊脂玉配,收起来,“既是认真,那我就不客气了~”
奕王笑了笑,虽然那个玉佩来历不明,很是珍贵,可他还是握紧了张珺的手。
“不用客气~”
奕王拥紧张珺,张珺心想计划得逞,往后若有事可以拿玉佩要挟奕王。
课堂上,淑姐带进来一位新学员,一进门,便惊艳全场。
“哇~仙子下凡哎~!”
“好漂亮啊~!”
“大家安静!”淑姐介绍扮成学生的香君:“这是上都首富殷泰鸿家的小姐如岚,以后大家多多关照她!”
殷如岚对大家微笑致意。
“首富哎~”有学员欣羡,对殷如岚报以好感。
“太美了!”招娣感叹她的美貌,陈美美瞥了她一眼,招娣住嘴。
“有人地位不保哦~”关木兰说风凉话,“啊——!”被陈美美猛掐后背。
“如岚小姐,你坐哪?”
殷如岚见张珺身边有个空位:“我坐那里!”
殷如岚走过来,张珺把搭在隔壁座位上的腿拿开。
“谢谢!”殷如岚笑道。
“请便。”张珺客套地笑了笑,对于这位新生有些好奇。
课后,张珺和关木兰回寓舍,殷如岚靠近张珺。
“珺小姐,从今以后我跟你们一起吧!”
关木兰喜出望外:“好啊,好啊!殷小姐别客气!”
被张珺猛地敲了一下头。
“啊!你干什么?”关木兰痛叫。
“没出息!见了美女就没了主张~”
“怎么,珺小姐对我不放心?”
“这学院明坑暗阱太多,我怎么知道眼前这位是人是鬼?”
殷如岚笑了笑:“珺小姐,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哦?”张珺意外:“这么说你对学院了解?”
“这么多高门大户的千金所在,我一个民女进来,能不做点功课?”
“那请问殷小姐,到这来是想嫁给高官,还是皇族?”
“这个嘛,自然是人各有志。”
“老大,你看她们那样!”有跟班看不过眼,对陈美美嘀咕。
“哼,首富又怎么样?不过是朝廷大员的狗腿子,她在我面前,提鞋都不配!”陈美美嗤之以鼻。
“就是!”跟班附和。
张珺仍有所顾虑:“殷小姐既然知道,在这个学院谁的地位最高,为何要与我们亲近?”
“众星捧月,我去了那边会黯淡无光,不如,站在寡者队伍里,倒显眼些~”
关木兰点点头:“说的是啊~”
又被张珺敲了一下头。
“奥!又怎么了?”关木兰痛叫。
“殷小姐的意思是我们俩个丑,好比下去喽?”张珺刁钻地盯着她。
殷如岚瞬间觉得她很可爱,笑了笑:“珺小姐误会!我是说我们人少,更乍眼,说不定哪天就被来玩的王孙公子看上!”
“对嘛,小珺,看你小气的!”关木兰极力袒护她。
“哼~祝你好运!”张珺决定在实际行动中观察这个人。
“好吧,那就暂且相信你,不过你要记住,I'll watch you!”张珺飙了句英语,众人发懵。
殷如岚会意:“没问题!”
三人一起回寓舍,关木兰美滋滋。
陈美美不屑:“哼~就凭你,也想攀上高枝做凤凰?贱女人都这么会做梦吗?!”
此言一出,很多有此心意的学员低下头,不敢吱声,这话,更像刺一样扎中张璐的心。
殷如岚的高调让陈美美很不爽,她决定整治一下她,让她懂得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