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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蹉跎

公主和郡主嫁到西蒙之后,依制受到了最高的礼遇,公主被封为侧王妃勤妃,郡主被封为惠妃。可大礼当日,李彦却以感染风寒为由谁的房门也没踏进半步,只是在政务殿内睡了一晚。

炫赫的陛下当然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过去也是因为知道西蒙国早晚都是李彦的,若有一日能取代王妃成为西蒙国的皇后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收服西蒙,虽然这个设想有些渺茫,但是对于炫赫的陛下,这样喜欢摆布棋局的上位者来说机会总是有的。当然,灵硕公主出嫁前,陛下就声泪俱下地将此意暗示得明明白白,所以,自公主千里迢迢入了西蒙之后,没把李彦放在心上,却是把一腔心思都用在王妃身上。尤其是得知李彦多日都宿在政务殿中,更是对这个王妃多了许多好奇。

勤妃和惠妃的陪嫁就有三千人,有负责吃穿用度的佣人,礼乐师还有侍卫,一应俱全,主要是为了避免公主远嫁引起不适,而为了制造宾至如归的礼遇,李彦对她们的要求基本都是尽量满足,还会抽空陪她们下棋听曲儿。而王妃自从大礼当日匆匆一面后便没再见过,本来勤妃想带着惠妃借着送些炫赫特产的由头去会一会王妃的,可却被李彦以王妃身体不适发了烧热恐染疾于她们为由都给推掉了。

李彦此人相貌本就俊朗又一脸的笑意,如果不是表面上的春风和煦和转身后的坚毅决绝都被看在眼里,是很难让人不生出情谊来的。然而,对于女子天生敏感的神经来说,他那些刻意维持的,以为可以逢场作戏的亲近,勤妃和惠妃都心知肚明。李彦并不喜欢她们,王妃果然如传闻一样和摄政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一日深夜,李彦饮了些酒,虽然并未醉酒可到了肖楚的殿中便开始脚下虚浮,自从那两个妃子娶进门他就不敢踏进肖楚的寝殿了,他怕她会拒绝自己,怕自己会因为清醒而没有理由不离开。于是便佯作醉酒之态,一把扑进了肖楚怀中。

“阿楚,我好想你~”

“王爷醉了,我叫人收拾一下偏殿,王爷明日还有政务需要休息。”肖楚轻轻推了他一把,一脸认真,抬手就要叫人,却被李彦一把拽住。

“不,我想你,我不走。阿楚,我没碰她们,我只想要·你~”李彦借着醉态放肆着自己,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欲·望。

“王爷……你……”

“别叫我王爷,叫我阿彦……”

肖楚任由他动作着,却不再说话。

“别赶我走……阿楚,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李彦的动作极近讨好和温柔,被心里的愧疚和担心夹杂着思念折磨了多日,他有些难以自控,仿佛要把她融进骨血中一般。可能是充满野心的男人一惯的占·有·欲,仿佛只有这样牢牢得把人控制在手里,才能驱散那些会让他软弱的担心,折腾了许久才沉沉地睡去。

次日清晨李彦醒来,看到正在合衣的肖楚,抬手用脂粉盖着脖颈上的印迹,他偷偷地笑了……

他穿了衣服走到她身边,替她梳着发,又俯在她颈·间亲·昵,固执又讨宠似地加重了那个青紫色的痕迹,然后笑得得意满足又灿烂。

肖楚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说着:“王爷怎么还跟个讨点心吃的孩子似的,别闹了,该上朝了。”

即使昨夜求着她,即使与他亲密无间,肖楚却还是只叫他“王爷”了,李彦一直都是清醒的,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难受,可他不能表现出来,阿楚说的没错,他就是想要西蒙,甚至想要天下,可他也想要她,他想只要他一直对她好,她会明白的。

“那阿楚替我洗漱更衣好吗?”李彦终于慢慢放开肖楚,一脸轻松道。

“好。”

李彦刚离开肖楚的殿中,勤妃和惠妃便前来拜见,自己也“病”了多日了,没有什么理由不见了……脂粉都遮挡不住的痕迹,肖楚只得换了件能遮住脖颈的衣物,又在颈间加了一件丝质披衫方才去见她们。

“听说王妃姐姐也尚武,恐不喜欢我们小女儿家的俗物,我们俩商量了一下便选了一些从炫赫带来的机巧玩意儿,但愿姐姐会喜欢。”勤妃抬手命人送上了两个黑底镶金的大箱子。

“多谢妹妹们了~”肖楚一边不失礼貌地回着笑,一边亲手打开了箱子,每箱都有三把木质的机关箭和两格铁质箭头,机关箭弓弦内置,嵌在扇形的木块之间,一次可放入三只箭头,三箭齐发,单手即可操作。

肖楚的眼睛亮了一下,“炫赫的东西果然精巧。”

“姐姐喜欢就好,我们姐妹也不会骑射,只带了这些,就都送与姐姐了~”勤妃应声道。

肖楚摆弄着手上的一只机关箭笑着冲她们点点头,一脸兴致的样子,性情如她,抬手就跃跃欲试起来,恨不得是在猎场上当下就可以试试它的力度和准度。专注得瞄着准心的王妃忽视了不自觉拉长的脖颈和颈间稍不留神就会暴露的欢愉过后的痕迹,那紫青色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异常扎眼,让人看到之后立刻就明白脖颈处高高系着的披衫原来是欲盖弥彰了……

勤妃的心咯噔了一下,即使她还不喜欢李彦,可对于同嫁一夫已成事实的女子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嘲讽,一股燥热由然心生。

“不知这么精巧的东西,是何人所作?”肖楚饶有兴致地随口问道。

“是我炫赫的一位少年将军,肖琰。”惠妃看勤妃神色有一丝异样,便忙接道。

“奥?略有耳闻~可是那位有天才少年之称的将军吗?”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听到肖琰名字的时候,她还是从勤妃脸上看出了一丝异样,那么优秀俊朗的少年,公主会喜欢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还不能确定,于是便又看似漫不经心地重复问着。

果然,勤妃还是不答,而是下意识地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口茶似乎是在隐匿情绪,肖楚了然,心下竟觉得有些好笑。

“是的。”惠妃笑着应道。

“那看来是名副其实了。”肖楚也端起茶盏,笑意荡漾在嘴角。

看着肖楚脸上酷似李彦的春风和煦的笑意,勤妃心里更难受了,再温婉端庄的女子怕也受不住命运如此的挑衅。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被亲生父亲像颗棋子一样随意摆布,凭什么自己喜欢的人得不到已经很痛苦了还要千里迢迢地跑来受人冷落?自己再落魄也是堂堂一国的公主,眼前这位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支撑的郡主,凭什么她可以安稳地呆在自己的国家过着有人宠有人爱的生活?都是花儿一样等待着滋养盛放的年纪,自己的一生就注定要枯败萎靡吗?妒火夹杂着不甘心,会是一个女子的禁锢也会是她的力量。一颗带着毒液的种子落在了心里,鬼知道它会结出什么果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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