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时先生!”,玄奇子坐在轮椅上,拱手拜道:“别来无恙啊!”
方胜己轻轻咳凑了两声,腿上血不止,但依然尊敬拱拜的回道:“拜见前辈。”
玄奇子赫然一笑,左掌用力打出,一阵无形掌气,直击方胜己腿步,那细针猛然飞出。
“多谢前辈!”,方胜己再次拜道。
“以止于血,需将腿绷紧,让血自然凝固,这是最有效的疗愈方法”,玄奇子道。
“晚辈自然知道”
“汝来何事?”
“时过芳年,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玄奇子听到此处,轰然大笑,只是觉得有趣,回道:“小子!在司空境,你每日与我所求阵术之演变,而现在,居然甚感想念?这不可笑?”
“前辈阵术高超,只学的一二皮毛,与前辈您比起来,真是轻如鸿毛!”
玄奇子推轮而拐,往后院去,放生己连忙跟在后面。
“何以破天地阵?”,玄奇子突然问道。
“何以是天地阵?”,方胜己不解的回道。
“以天为牢,以地为笼,内御阴阳,外附四时,变化万千,困之天下,亿亿生灵!何以,破之?”,玄奇子问道。
“无以破之。”
“当可破之!”
“何解?”
“人身有八百三十穴,可容万物之灵,一灵一穴,此修行破之!”
“别处可有它法?”
“当有!你的老师,追其一生,破百家之阵术,但也躲不过这天地所布之阵。他的梦远大,远大到,如同渺小的星尘,在漫无天际之中游荡,可能他的解法,便是以死破阵。”
方胜己沉默了,看着眼前的玄奇子,真的是一朝一夕之变化,原先在司空境的大叔,已经成了眼前白鬓如霜的老头了,只叹岁月无情!
“这是你的老师所留。”,玄奇子左手捧着羊皮卷轴,道:“拿去吧!”
方胜己双手恭敬的借过卷轴,打开,正是那间学院的设计图,里面夹杂着一把铜钥。
“唯一不同的,正是这个暗门”,方胜己指着卷轴上,那间只有拇指大的地方,说道:“这是什么时候打造的?”
“你入门已有”,玄奇子看着眼前的秋叶飘落与眼前,叹道:“这间屋子,正是为司空境少主所建。”
“司空境少主!”,方胜己眼前一亮,惊道。
“你想见见他吗?”
方胜己沉默哑言,只有一个期盼的眼神,望着玄奇子。
......
森暗的地下,摸着石砖慢慢向下走,烛灯模糊的打照在周围,只看见眼前一个朦胧的牢笼,一股阴凉从笼中透过,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方胜己。
隐约看见个瘦弱的人,瘫坐与地上,而地上,画着各种符文。
“当年,你的老师”,玄奇子指着阴暗之下,左手一掐,明火燃与指尖,照亮周围,叹道:“在这深宫牢锁之下,画了三重阵法,用大锁铁链困住了他。”
“为什么...”,方胜己怀着疑问向前走去,但是还没走到跟前,就已明白,大腿上已经结起层层薄雾,惊叹道:“霜寒之力!”
“没错!”,玄奇子答道:“君寒,天生霜寒之力,无药可医,无方可解,触之,常人立即皮霜寒冷,立成冰雕!百里昂野,千里苍茫,尽成冰雪!”
方胜己走近了,沉默的看着笼中的那人,只见他眉目之间,暗淡失色,身上虽然穿着的丝绸布衣,也是一件神器,乃是烈火寒甲丝。常人穿与身,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而在他身上,完全合身,冰火相消,要么这间牢笼早已关不住他了。
“玄老头儿?”,君寒起身,一脸不以为是的笑道:“又来送吃的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君寒边说边走,缓缓从黑暗之处走出,愕然一愣,但随后倒退几步,一脸傲慢的笑道:“呦!这谁?”
玄奇子对故人之子,依然恭敬,不管他多么的张狂不可一世,但也拱手拜道:“此乃,司空境,方胜己,外号,惜时先生,乃令尊之爱徒。”
“在下...拜会少主!”,方胜己恭敬的弯下腰,道。
“我听父亲,提过你。”,君寒阴笑道:“司空境,最令他失望的,最令他担忧,最令他感到无助的!就是你”
“此话怎讲?”
“怎讲?”,君寒立马浪笑起来,脸上苦笑不得,吼道:“你问我怎讲!我告诉你!我在这笼子中,从四岁,到现在,一共十三年!十三年间,我不曾听闻,他去夸赞我什么,我只求,他能像骂你一样,狠狠的对我失望一次!这样说明,我在他内心,还有一丁点地位!而现在!一切付之一旦!我就如同野兽!常住与此,仰天长叹,天在何处?”
玄奇子隐隐退去,拜会道:“门内之事,老夫,先行告退!”
方胜己回身拜道:“先生自便!”
“我知道,你一定在这十三年间痛苦万分,那么你为什么要活到现在?”,方胜己转身问道。
“哈哈哈?”,君寒大笑,嘲讽道:“世间万般精彩,更待一丝希望!”
“你希望,有人救你出去?”
“不...是你。”
“我?”
“你是司空境大弟子,你难道没有办法破我发霜寒之力吗!?”
“老师未曾有过,安敢妄想!”
“他?”,君寒苦笑道:“他是废物!你也是吗?”
“辱师之仇,言尽与此!”,方胜己挥袖转身,大步而走,假意离去。
“等等!”君寒的声音低了下来,完全没有刚刚的傲慢,伸手望着他,恳求道:“如果你救我出去!我愿意做任何事!”
“不需要!”,方胜己继续走,刚到石门前,准备推开。
“我错了!”,君寒喊道。
“错在何处?”
“我不该侮辱你的老师!”,君寒小声说道。
“大声点!”
“我不该~侮辱~你的~老师!”君寒提高了声音,一脸不耐烦,叫道:“行了吧!”
“这个阵术我自然能解”,方胜己思索道:“只是...怕你出去之后,如荆棘花刺,刺人,无处安放。”
“那怎么办?!”,君寒失望道。
“最好的办法当然有”,方胜己摸了摸冰凉的墙壁,笑道:“只不过...有点...有点不自由。”
“管他呢!先放我出去!”
“少主,可下定决心?”
“少主令你,放我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