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安邑
刘贤坐在自己的魏王府里面,东府的高级将领都围在他的周围。
刘贤仔细的看完了手上的文书,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刘尚不能容人,现在已经与刘勇闹翻,我们的机会到了。”
“恭喜大王!”下面的群臣也很高兴,魏王相钟雍对刘贤说:“朝廷内部不和,这真是上天在帮助大王啊!”
刘贤笑着站起身来,然后问:“刘隆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夏国那边已经愿意同我们合作,他们要求事成之后将武威交给他们。”钟雍回答。
“一个小小的武威,比起大晋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要就给他。”刘贤看似毫不在意。
“那臣这就给他们回复。”钟雍退了出去。
刘贤又让手下的将领整理军备,收集船只。相比于攻打潼关,他更加倾向于从蒲坂渡过黄河。
……
长安城的朝堂上面最近气氛异常的严肃。
河东系和关中系的矛盾在刘尚有意的挑拨之下变得更加的尖锐,这让刘策这个尚书令更加的如鱼得水。
刘策原本以为自己来到长安能够有所作为,但是长安城里面的派系辄扎让刘策没有用武之地。
而且尚书台也只是刘尚的传声筒,是刘尚用来对抗丞相府的武器,刘策在尚书台每日点卯,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着刘尚已经处理好的文书,完全就是一个工具人。
而刘勇在朝堂上面也受到排挤,各个派系之间都不待见他这个太尉,不是他们不想和刘勇交好,实在是他们怕刘尚误会什么。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攀附刘勇,一些微末小吏想要为自己博一个前程,但是都被刘勇拒绝了。
刘勇做岐王的时候也有自己的一套班子,何曼已经带着人将他们从天水赶过来了,太尉府顷刻之间就成为了刘勇的自留地。
刘策看着刘勇有些羡慕,他也有自己的班子,但是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数都有些欠缺,而且刘尚恐怕也不会允许刘策在尚书台安排自己的人手。
在五月二十日的时候,刘尚又通过尚书台发布了一条诏令,诏令传到刘策的手上的时候,刘策只是看了一眼,就带着诏令进宫了。
“五弟今天怎么到朕这里来了?莫非是有什么事情?”看着刘策到来,刘尚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陛下,臣是为了今天早上的诏令而来。”
“哦!有什么问题吗?”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刘策将写有诏令的丝绢举过头顶,递了过去。
“不用了,朕口含天宪,法出言随,怎么能做朝令夕改的事!”
“可是陛下,如果这份诏令发出去了,我大晋的天下就要不稳了!”
“我大晋的天下又怎么会因为一份诏令而不稳?真的有那么一天,不是还有朕吗?”
“陛下,岐王是朝廷肱股之臣,西府是朝廷的一只臂膀,陛下现在要将西府的兵将抽调来长安,不仅斩断了自己的臂膀,更加得罪了岐王啊!”
“岐王深明大义,怎么会为了这些事与朕计较?朕将他们抽调入禁军,既加强了禁军实力,也给他们升了官职,难道不是为他们好?
至于西府,朕又不是不管他们,不是从禁军里面抽调了兵将过去了吗?凭借着西府的勇猛,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焕发战斗力。”
“可是陛下,现在河东的魏王虎视眈眈,恐怕不会给我们适应的机会。他们恐怕会趁着大军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进攻,到时候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就算能够打败魏王,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朕自有分寸,你只要按照朕说的去做就是了!”刘尚有些气急败坏,拿起刘策手上的诏令说:“尚书台不是没了你就不行了!朕一个人,也能让大晋的江山社稷稳如泰山!”
“既然如此,臣弟请辞,望陛下允许。”刘策听刘尚这么说,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悲凉,他本来一腔热血,没想到在长安却是这样的下场。
“你这是在威胁朕!”刘尚双眼通红。
刘策被这样的刘尚吓了一跳,他刚才一直低着头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兄长已经这么老了。
刘尚今年四十五了,但是在刘策的眼睛里面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双眼充斥着血丝,几缕头发从鬓角散开,在脸颊旁边飞舞。他的嘴唇上面涂抹着胭脂,像是在遮挡着什么。
“陛下……”刘策看着刘尚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刘尚明显还在气头上。
“既然你不想做官,那么葬礼结束之后,你就去终南山隐居吧!朕赐给你百亩山林,也足够你养老了!”
刘尚说完背过身去,不在看刘策,刘策见刘尚还在生气,默默地退出宫门。
刘策没有劝动刘尚,刘尚还是将诏令发了出去,刘勇那边没有动作,顺从的执行了刘尚的诏令。
但是刘策有些不放心,特意的来岐王府找刘勇。
“郑王殿下还是请回吧,我家王爷说了,你们都是朝堂上面的重臣,私下会面不好,又什么事还是上朝的时候说吧。”
“你去转告岐王,就说本王是来向他告辞的,大丧之后本王就要离开长安了。”
听到刘策这么说,岐王府的下人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出来说:“王爷正在里面等候,郑王随在下来。”
刘策随着下人来到了刘勇面前,刘勇正在整理着禁军的名册,见到刘策来了便将他们放在一边,对刘策问:“不知道五弟今天来又什么事?”
刘策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刘勇说:“我因为得罪了陛下,大丧之后就要去终南山隐居,但是朝堂之事我还是不能放心,陛下是你我二人的亲兄弟,我希望以后您能够对陛下多多包容。”
“五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臣子,哪有什么包容不包容的。”
“兄长不比隐瞒,有些事我还是清楚的。”刘策说:“虽然陛下有些事做得不对,但是现在国家危急,希望兄长能够包容陛下,不要让外人捡了便宜。”
“这是自然,大晋的江山是父皇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当然不会败坏家业。”
“既然兄长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刘策嘴上说着放心,但是眉头还是没有展开。
刘勇不肯与自己交心,一言一语都是冠冕堂皇的好话,说的虽然好听,但是刘策知道刘勇还是有不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