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大行皇帝遗诏,请贵妃上路!”一个从东宫过来的内侍对杨贵妃说。
东宫将领从身后端出一个盘子,上面放着老三样东西,一旁见证的大臣现在那里像是一根木桩。
“不!这不可能!陛下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让我去死?这不可能!一定是太子想要害我!”
杨贵妃害怕的后退,嘴上的言语成了她勇气的支撑。
“大行皇帝就是太爱贵妃娘娘了,所以才让贵妃娘娘下去陪他啊,贵妃娘娘就自己动手吧,也好给自己一个体面。”
老太监还在催促着杨贵妃,杨贵妃被裙摆绊倒在地上,漫无目的的爬着。
“你们几个,去帮帮贵妃。”
老太监对着自己身边几个健壮的宫女说,这些人都是他从掖庭带来的,一个个长得比男人还要壮。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过来!退下!给本宫退下!”
杨贵妃见这些宫女围了上来,急忙出言训斥,但是这些宫女理杨贵妃的,很容易就把她架了起来。
“你这奴才!还不把本宫放下!”
杨贵妃被架到老太监面前,老太监端起毒酒对杨贵妃说:“娘娘何必呢?体面一些不好吗?”
说完,老太监就往杨贵妃的嘴里开始灌酒。
一开始杨贵妃还不配合,毒酒大多撒了出来,老太监很生气,对杨贵妃说:“娘娘要是配合的话,还能免了这皮肉之苦,但是既然娘娘这么不配合,那杂家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老太监把毒酒放了下来,拿起白绫缠绕在杨贵妃的脖子上。
两名健壮的宫女扯着白绫的两端,杨贵妃挣扎着想要解开脖子上的白绫,但是这也只是徒劳的。
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青,原本架着她的宫女也已经放开了她,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老太监看着倒在地上的杨贵妃,唏嘘的说:“贵妃娘娘何必呢?现在还死的这么难看。”
“给贵妃娘娘整理遗容。”
老太监出了宫殿,问和他一起来的侍卫:“要不要把这宫里面的人全杀了?”
这句话说出来,跪在宫外的人全都害怕了起来,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
“算了吧,到时候把他们丢进掖庭就行了,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大事,少见一点儿血也是好的。”
侍卫统领拒绝了老太监的提议,老太监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国人本就重厚葬,皇帝的大丧尤为隆重繁杂。
这一夜,刘尚换了一身衣服,匆忙被宫中侍卫叫来的九卿看见刘尚的衣服,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公在刘尚的示意下典丧事,但是太尉实在是太老了,他的位置就由尚书令颜伦顶替了。
站在前面毫不慌张的丞相杨敞、一脸悲伤控制不住的御史大夫蔡璇、突然接受这样的重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颜伦进入了太华殿,皆衣白单衣,白帻不冠。
刘宇的尸体仍躺在榻上,杨苍祭拜时行的是凶拜礼,以右手覆左手,稽首而后拜,而后才与颜、蔡二人上前,按照丧葬礼节,为天子解衣,抬起刘宇的身体,检查手足,以明临终前受于父母的身体完整无毁,是为善终。
天子的死是所有人都有预料的,但是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都还以为刘宇能够再撑一段时间,至少等到秋天。
这光景,颜伦有些不忍看,蔡璇也不住叹息落泪,他与刘宇在河东的时候就认识了,在刘宇手下做了十几年的官。
唯独杨苍一板一眼按照两年前为后秦末帝;十年前后秦哀帝入殓时的规矩来。
他已经没了在外暗暗垂泪的神情,恢复了平常时候的样子。
等到三公检视完毕后,接下来才是太子哭踊如礼,宫人为皇帝沐浴、饭含珠玉,穿上珠糯玉押的敛衣。
刘尚已经命令守宫令兼东园匠,将女执事,立刻将随时准备着的黄绵、缇缯等丧服送来,被称为“牙桧梓宫”的棺材也正在来重华殿的路上。
等到一切做完,将皇帝放入棺里,由三公九卿亲自扶棺抬到前殿去入殡,才算完成小敛,这只是漫长葬礼的开端罢了。
“太子殿下,是否要按照惯例,立刻以竹为符,遣使出长安城,星夜告郡国二千石、诸侯王、列侯大丧的消息?”
杨苍来到刘尚面前请示,刘尚想了一会儿说:“除河东以外,其他的地方按惯例来吧。”
东宫卫队和八部尉的军队将皇宫团团围住,按理说宫里的消息应该传不出来。
但总有漏风的地方,三公九卿半夜入宫,宫中的骚动住的近的地方的人都知道。
一些知道发生何事,打算提前投机的公卿大臣,已经在暗暗通风报信了。
夜漏未尽,雄鸡未鸣,大行皇帝刘宇已经躺在他那奢华无比的“牙桧梓宫”中了,这棺材表里洞赤,文画日、月、鸟、龟、龙、虎、连璧、偃月。
棺中的刘宇身上穿着价值连城的丧服,本来按照礼制皇帝应该穿金缕玉衣的,但是晋国太穷了,而且大晋才立国三年,有些东西还没有准备好。
梓宫放置在太华宫前殿两槛之间,上面悬挂着绘有日月升龙底纹,书写着“天子之柩”的铭旌,长三仞,十有二游。旁边加了宫中窖藏的冰块,半时辰换一次,以免尸体腐烂发臭,必须撑到数日后大敛结束出殡为止。
古礼,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但按照按照前后两秦诸位皇帝的惯例,一般不超过两个月,日子就定在六月初一,下葬之前,新帝必须继位。
也许是信使的动作迅速,也有可能是晋国太小了,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关西各个地方就都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刘勇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动身,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带着五百人到了长安,见到了刘宇最后一面。
赵恤也再一次来到了长安,这一次他没有机会再出去了,只能在岐王府里面待着。
刘勇被请进皇宫了,作为唯一一个被叫来服丧的诸侯王,刘勇要个刘尚一起为刘宇哭丧。
……
“岂有此理!”
刘贤在河东的魏王府里面摔了一个杯子。
“孤也是大行皇帝的儿子,怎么就不准孤前去奔丧?那刘勇只是隶臣妾所生,有什么资格在大行皇帝灵前哭嚎!”
刘贤感到前所未有的的愤怒,发疯般的说:“东府上下全军为我父皇戴孝,孤要去长安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