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恤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拍了拍还有些胀痛的头,赵恤给麦上好了草料,自己去河边提了桶水,回来的时候老余头已经起来了。
“阿福你起来了。”
“军中待久了,已经习惯了每天早起了。”
“确实,像我到现在也改不掉早起的习惯。”老余头认可的点了点头。
之后两个任务一起在村子里面走了走,等到回来的时候,家里面的两个女人也都起来了。
吃过晚饭,赵恤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梁山家里。
“梁老在吗?”
“谁啊?”
梁晓的声音从门里面传过来,赵恤等了一会儿,梁家的大门嘎吱嘎吱的打开了。
“你找谁?”
“梁老,我是阿福啊!”赵恤向梁晓介绍自己。
“阿福!你回来了!”梁晓喜笑颜开,连忙说:“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进来。”
赵恤被梁晓连拉带拽拖进了院子,坐下之后梁晓又忙着给赵恤倒水,赵恤拦都拦不住。
“阿福啊,山儿在军中还好吧。”等到梁晓忙完了坐下之后,他向赵恤问了一句。
“他已经在西府当上什长了,您老没有接到他的书信吗?”
“书信是接到了,里长也给我读了。可是那几行字不顶用,怎么比得上你亲口说出来。”
“他现在可是西府的骑兵,前途远大,俸禄也高,这些东西就是他要我带给您的。”
赵恤指着自己带来的一堆东西,梁晓看见了说:“他既然能在军中混开,说明他已经改过了,这就已经足够了。
老头子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缺的东西,下次叫他不用给我带东西了。他自己一个人住比外面闯荡,身上没有点儿钱怎么可以?”
“这不是还有我吗?”赵恤说:“我们两个人是同乡,又是一起参军的,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再说了他要是不多攒一些财产,以后怎么讨老婆?”
“这件事梁老就不用担心了,您估计已经有孙子了。”赵恤想起梁山跟他说的孙娇的事,一会儿他还要去一下孙娇那里。
“怎么回事?那小子又祸害哪家姑娘了?”
“就是孙家的阿娇,听梁山说当初他去看了一眼,发现阿娇和离之后挺着个大肚子,他猜测是自己的孩子。”
“有这事?”梁晓惊讶的站了起来,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嘴里喃喃的说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赵恤好奇的问。
“上个月的时候县尉的儿子来乡下玩耍,碰到了阿娇,当即向孙家兄弟提亲,说是要纳阿娇为妾,再过半个月就要过门了。”
“什么?”
……
孙家的人多,在这个时代里面只要生下来了能够养活,那就是一个劳动力。
庄子外面的荒地很多,孙家的几个兄弟又是勤勉的,一家子的日子是越过越好,现在也是庄子里面数一数二的人家。
“驾驾驾!”
赵恤骑着马奔跑在路上,从梁晓那里的得到消息之后赵恤就骑着马赶过来了,本来梁晓还想和赵恤一起过来的,但是赵恤看梁晓一把年纪了,要是在马上颠簸恐怕会出事,于是好说歹说把梁晓劝住了,自己一个人先过来了。
“噔噔噔。”
“谁啊?”
孙家的大门打开一条小缝,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敲我家的门?”
看着小孩的时候,赵恤脸上一愣。难道梁山的孩子是吃激素长大的?后来一想,应该是孙家其他人的孩子。
“我找孙家兄弟,他们在吗?”
“几个叔叔和我父亲一起出去了,你晚上再来吧。”小孩有些警惕。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能给我一个凳子吗?”
小孩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赵恤,又看了看赵恤身后的麦,于是出口说:“你等着。”
小男孩把门一关,过了一会儿之后又把门打开了,给赵恤拿了一个凳子。
“你就坐在这儿等吧,我几个叔叔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恤坐在门口等着,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小男孩嘴里的一会儿就是一个下午。
“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就在赵恤都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声怒吼让赵恤立刻清醒了过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壮汉,赵恤开口问:“你们就是孙家兄弟吗?我是梁山的同袍,受了他的委托来看望你们的。”
孙家兄弟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对赵恤说:“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了,你就等了吧。”
“还好,还好。”
“那就进去说吧。”
孙家兄弟带着赵恤进了门,几个人坐在赵恤的前面,老大率先开口说:“那梁家的小子要你来干什么?”
“梁山自从和离之后,便前去投军,侥幸进了西府,厚棉衣又因为作战勇猛,现在已经是西府的什长了。
他知道阿娇怀了他的骨肉,所以想要求你们在原谅他,等到有时间了他会重新迎回阿娇的。”
“现在想着阿娇,要干什么去了!”孙家老二脾气不好,刚要发火就被老大按下去了。
“梁山能够浪子回头,我们也很欣慰,可是我们不能把阿娇再交给他了。”孙家老大遗憾的说。
“为什么?难道让阿娇回去不比给别人做妾好吗?梁山现在虽然是什长,却是骠骑军的什长,无普通的人是不一样的。”赵恤不解的问。
在赵恤看来,一个县尉的儿子而已,如果是去做妻的话是可以的,但是做妾的话就不太划算了。
“不是我们看不起梁山,只不过梁山有过前科,我们不放心他。
而且县尉的儿子看上了我家阿娇,我们也没有办法,要是拒绝了他们,我们家也就在阴密过不下去了。”
“你们也不想让阿娇去给县尉的儿子做妾?”赵恤问。
“废话!谁愿意把自己的妹子送给别人做妾?”孙家老二又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我有办法!”
“就你?”孙家老二看着赵恤,发现他身上穿着不一般,加上还在院子里面绑着的马,于是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是岐王殿下的亲卫,他阴密县尉再怎么野蛮,说到底也是受安定郡管辖的。
岐王是凉州刺史,有着监察凉州官员的职责,只要我把这件事说给岐王殿下,他县尉的官也就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