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我们已经出来六天了!”
作为姚兴看好的人,余福一直是以姚兴的亲卫的身份存在的。他直接受姚兴指挥,并没有什长在他上面。
“已经六天了?”姚兴听余福这么一说,才发觉离集合的日子已经不久了。
“既然时间不多了,那我们就向河阴去。”原本姚兴还准备到洛阳周围转转,但是离集合的日子不多了,而且张玮又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姚兴可不愿意再去后营当营督了。
傍晚的时候,姚兴他们找到一处废弃的村子,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姚兴下令全军进去休息。
这个村子还是姚兴他们攻破的,村民们都被他们驱赶到了城池里面,用来消耗城池里面的粮草。
余福他们找到一个比较大的院子,把院墙稍微修补了一下,所有人就在这个院子里面住下了。
村子里面的房子都被烧了,余福他们也没有地方住,还好这几天的天气不错,晚上露天睡着也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样?这几天还习惯吗?”就在余福啃着从河南城得到的干粮的时候,姚兴走了过来。
“还好,没什么不习惯的。”余福喝了一口水,河南城里面做出来的干粮显然没有他们自己做的好,有的时候还能吃出来石子。
“习惯就好。”姚兴在余福身边坐下,然后说:“当初在陇上的时候,我见过一个个精神的小伙子,随着我们出去打了一次羌人,之后就变得精神不振,过了好几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你小子不错!不愧是我姚兴看中的人!”姚兴的大手拍在余福的肩膀上面,差点儿让余福把喝下去的水吐出来。
“朝廷里边儿那些人动不动就说我们西府军滥杀无辜,可是他们怎么知道那些羌人的残暴。”姚兴对朝廷上面的人有一肚子的不满。
“我是在岐王殿下来陇上之前就参军的,那些羌人每年一到冬天就劫掠我们,那时我们兵弱,只能像那些梁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城外的人被羌人杀死。”
“后来岐王殿下来了,带着我们出去打了两次羌人,羌人才算老实了,不敢随随便便地来抢我们。”
“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暂时的,要是都像朝堂上面的那些人说的,只是守好城池,不去进攻他们,羌人们很快就会回来。”
“那些人从来没有把我们这些小民的性命放在眼里,只要城里面的大人物不死,城外面的人死多少都没关系。”
姚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问余福:“阿福,你觉得我们这次做的怎么样?”
“您问什么?”余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这些。”姚兴指着四周被烧过的村子说:“你觉得我们做的是对是错?”
“这个…应该没有对错吧。”余福停顿了一下说。
“怎么?这么多人因为我们流离失所,难道我们没做错?”
“两国既然在交战,那么这些事都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吧,要是我们不驱逐他们,我们晋国就要付出更大的代练才能够胜利,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晋国的人了。”
“你这样子想就对了!”姚兴很高兴,他对余福说:“以前有个没有脑子的跑过来,对我们说这样做是不对的,对付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要放过他们,只要对付那些士兵就行了。”
“难道这些梁国人的命才是命,我们晋国的士兵们的命就不是命了?真是可笑至极!”
“这天下列国纷争,最没有用的就是人命,关中的皇帝都换过好几茬了,那一个不是身死族灭?连自己的安危都没有办法保全,还想着这些草芥?”
姚兴说完之后,从余福手里面抢过一块干粮,转身去安排晚上的警戒了。
余福看着手里面少了一块的干粮,笑着骂了一句:“不就是一块干粮吗?至于说这么多?”
……
梅林塞这里,原本被刘勇他们破坏的营寨前几天刚刚修好,函谷关里面又派了五百人在这里防守。
但是就在昨天早上,这里又被晋军攻破,两千人的骑兵从这里路过,前往河阴与刘勇汇合。
雨坞,一个在河阴城附近的村镇,也是河阴城周围最大的村镇,现在已经被晋军占领,里面的村民全部被驱赶到了河阴城里面,
刘勇把这里作为军队的几个地点,被放出去的军队陆续在这里集合,自家的援军也找到了自己。
现在刘勇的手里面有三千多接近四千人,有很多原来做不了的事情,刘勇现在都有充足的实力去做了。
“张玮!”刘勇从自己的身前抽出一支令箭。
“末将在!”
“你率领一千五百人人马,在函谷关与其他各个城池之间的道路上游弋,袭击梁军的运粮队,把之前小部队没有能力攻克的坞堡攻破,把里面的人全部都驱赶到函谷关下面去。”
“是!”张玮接过令箭,整个人又站回了队伍里面。
“杨跃!”
“末将在!”
“你带一千人,向洛阳南边进军,劫掠各部,把阻止梁军抢收秋粮。”
“是!”
“其他的人,跟着本王去洛阳,我们先去吓吓那些梁国的达官贵人们。”
“是!”
确定好了作战方针之后,西府军迅速行动了起来。
原本余福还想要看看第二批来的西府兵里面有没有梁山,但是人一旦忙了起来,就什么事都忘记了。
等到余福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
原本因为西府兵集合而安稳不少的洛阳地区又迎来了巨大的动荡。
之前西府兵人少,有很多防备比较强的坞堡没有办法攻破。但是现在西府兵开始报团行动,洛阳周围的村镇又有没有多少防备骑兵的准备,除了少数几个大家族的乌龟壳之外,其他的村子都被攻破了。
当刘勇带着军队到达洛阳城外的时候,洛阳城里面乱做一团,有不少的人说函谷关已经沦陷了,不然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多晋国的骑兵在外面游荡。
不光洛阳城里面的普通人,就连留守在洛阳的高官,有不少人都抱着一种悲观的心理,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梁国的范侯、洛阳留守宋辉。
“怎么办?晋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函谷关的情况还不清楚,我们要不要向大梁求援?”在宋辉的府邸里面,洛阳城里面的高级将领现在正在开会。
“范侯不用这么惊慌。”伏威将军柳从对宋辉说:“进在城外的晋军都是骑兵,说不定他们只是从别的地方绕过来的,不足为虑。”
“对啊!”另一边的鲁平也开口说:“只要我们派人严守八关,这些晋军骑兵总不能骑着马攻城吧,等到赵国的支援一到,这些晋军骑兵也就只能够乖乖地退回去了。”
鲁平是军中宿将,听到他这么说,宋辉心里踏实了不少。
“那鲁将军是否有办法驱逐城外的晋军?他们在城外,闹得城内人心惶惶,时间一久了,恐怕会生出变故。”
听到宋辉这么说,鲁平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城外的敌人都是骑兵,我们追不上他们,反而还会被他们像遛狗一样拖着,末将实在是没有办法驱逐他们。”
缺少骑兵,这是南边的国家的一个痛处,这种痛处在梁国尤为明显,因为它的两个邻国都有强大的骑兵。
“那就只能等赵国人的支援了。”宋辉听了鲁平的话,也没有强行要求鲁平出击。
“不过赵国的支援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要是来晚了,今年洛阳的秋收可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