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头，怎么今天还要出去？”
阴密下属的一个小村子里面，一个两鬓已经有一些花白的人，带着一张没有上弦的弓正准备出门。
“今天的雪比较大，我寻思着有些小兽没了吃食，说不定会出来，就去山里面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家里面还劳烦你帮忙看着点儿。”
“放心，这是小事，乡里乡亲的，你就放心去吧。”
看见邻居答应了下来，余翔也就出门了。
余翔祖籍幽州，年少的时候跟着大汗出兵打仗，一路南征北战，最后在雍州扎了根，娶妻生子，靠着赏赐也活的不错。
做不过十几年前，大汗突然死了，关中这里也不太平了，打仗死了不少的人，余翔的儿子余才也上了战场，最后拖着一条瘸腿回来了。
只不过余才得到的赏赐也足够，加上三五年的战乱，关中的人死了不少，老余头用着自己家的钱买了不少的地，还给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婆娘，家里面的日子还过得去。
但是就在去年，北面的大夏入寇，老余头家里面居然要出男丁。
老余头可是家里面唯一一个劳动力，要是上了战场恐怕家里面就散了。
没有办法，余翔只好拿出家里的积蓄，抵了自己这一次征丁，但是这也让家里面陷入了穷困。特别是现在儿媳又有了身孕，自己的身体由于之前的旧伤，已经没有办法照料那么多的土地了。
没有办法，余翔只好在这大雪天出来，想着在山林里面猎杀一些小动物，好让家里好过一些。
今年的冬天也是格外的冷，雪都到了老余头的的大腿，不过老余头却是十分的高兴，这意味着自己今天出来可能不会白跑了。
走着走着，余翔发现了一些脚印，像是人留下的。
难道也有人进了山？这大冷天的除了自己，村子里没人出来啊？
老余头把弓弦系上，然后又抽出了自己背上的刀。
这把刀是老余家吃饭的家伙，老余头拿着它从幽州砍到雍州，余才也拿着它上了战场，到现在也已久锋利如初。
这么冷的天，如果不是进山的猎户，那就是巡山的土匪，老余头不能不小心。
别看老余头现在已经四十二了，但是对付两三个土匪不是问题，要是找到一个土匪窝，今年冬天是不用愁了。
从包裹里面拿出斗篷，老余头将它系在身上，然后佝偻着身子，寻着脚印向前找去。
脚印比较浅，而且只有一个人，要不是猎户就是落单的匪，要是是一个落单的匈奴人，人头可值五百钱。
只不过这不太现实，去年国家北伐大胜，匈奴建立的夏国被打的落花流水，今年不可能南下了。
老余头继续向前走过去，雪地上面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颜色，老余头跑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貂裘的年轻人。
这是老余头没有想到的，看这年轻人的样子，恐怕在雪地里面冻了有一段时间了。
老余头将他抱起来，试了试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只不过这人的体温低的吓人，老余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个时候，老余头只要一刀子砍下，就可以解决这个年轻人的痛苦。
如果老余头只要把这个年轻人的头带回去，让儿媳在头上编几条小辫子，然后就可以当成匈奴人的头去领赏，只要把赏钱给上面的人一些孝敬就好了。
这样下来，老余头可以的五十钱。
而且这人身上的貂裘可值不少钱，拿到城里面一卖，老余头就发了。
再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老余头终究没有把刀砍下去。
穿成这个样子，年轻人非富即贵，要是死在这里，恐怕自己的村子没有什么好下场。
“也算我心地善良，杀了半辈子，终于要救个人了。”
老余头自言自语，拿起刀对着周围的树动起了手，不一会儿就做了一个爬犁出来。
一路拉着这个年轻人，在路上还捡到了一只冻僵的兔子，不至于空着手回去。
老余头一边走，一边在路上拾了一些柴，然后盖在爬犁上面，免得被别人看见。
“老婆子，开开门，我回来了！”
老余头在院子外面叫门，过了一会儿，他的老伴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空手了？”老余头的老伴叫蔡萍，是老余头当兵的时候抢来的，只不过十几年过来了，也就安稳的过日子了。
“快去烧点儿热水，我在外面捡了个人。”
老余头把爬犁拉进院子，把人从柴火下面扒拉出来。
“你这是从哪儿捡的一个大活人？”
“管那么多干什么？快去烧水。”
“哦，哦，我这就去。”
这时，老余头的儿子和儿媳也走了出来。
老余头看见了之后说：“翠儿去把房里的床收拾一下，你小子来帮我把这人抬进屋里去。”
听了老余头的吩咐，两个人也行动了起来，把那人搬进了房子里。
“阿爷，这是人是从哪儿来的？”老余头的儿子余才问。
把貂裘脱下，年轻人身上穿的是一件件锦衣，那料子余才只在那些将军身上看到过。
“在雪地里捡的，看他还有一口气，就把他带回来了。”
老余头拍了拍手，然后拿起一旁的貂裘看了一会儿。
“这料子！真不错！”老余头摸了一把说：“就是脏了一点儿，改天翠儿把这洗一下，少说也是三吊钱！”
“是，阿爷。”范翠把老余头的话记了下来。
“阿爷，你说这人还有救吗？”余才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位，他满脸通红，很明显是发了高烧了。
“天要他活，谁也收不了。天要他死，谁也救不了。”老余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老头子，水烧好了。”
老余头坐了一会儿，蔡萍过来说水烧好了。
“把水端过来，给他擦擦身子，再去熬着姜汤。”老余头站了起来，这事还只能他来做，其他人不合适。
“翠儿把阿才的衣服拿过来一套，一会儿好给他换上，阿才你也收拾一下，今天我们爷俩一起睡，让翠儿和你娘一起睡。”
“好嘞。”
在人都出去之后，老余头把年轻人扒了个精光，在热水里面给他洗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