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眉,车子,房子归我,孩子归你。”男人说完话,便离开了书房,走之前还不忘看林幼渔一眼,眼里全是嫌弃和鄙视。没有一点父爱。林幼渔毫不避讳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眼神冰冷,亦没有一个女儿该有的样子。
苏一眉和林幼渔被赶出了林家大宅。母女俩走在路边,林幼渔的身板挺得直直的,昂头挺胸,双手插在裤兜里,仿佛不是她被赶出来了,而是她抛弃了那栋富丽堂皇的大别墅。
加长版林肯车里,杨清辞搂着自家儿子,骄傲地跟他讲着他的新爸爸多有钱,权势多大。秦萧木对这些没兴趣。
他摇下车窗,看着窗外,风灌进车内,吹起他额前的刘海。杨清辞也凑过来看。
突然,那个高傲的少女映入眼帘。她走得那样直,那样正。杨清辞也看见了。指着她说:“看到没有?那就是被你爸爸抛弃的女儿,没人要的孩子。还有她妈妈,不过是一个弃妇而已,也不知道在神气什么?!”
秦萧木皱眉,道:“你一个小三都敢这么风风光光地搬进林家,她们一点都不过分呢。”
杨清辞愣了,不过立马堆起讨好的笑容:“儿子,你怎么跟妈妈讲话呢?”
秦萧木扫了她一眼,闭上眼睛。
苏一眉带着林幼渔找落处,她们身无分文。可那些曾经高喊血浓于水的亲戚,平常友谊深似海的朋友,在此刻纷纷露出了真面目。林幼渔满脸无所谓,她没有像母亲那样愤怒和失望,她觉得很正常。
她们去了B市,这个城市,有钱人富得流油,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穷人则穷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苏一眉和林幼渔无疑属于第二种。她们住过贫民窟,跟乞丐抢饭吃,也睡过路边,最后被环卫工人用水枪滋醒。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半,有一天,林幼渔突然割腕自杀了。
母亲在手术室外悲痛欲绝,头一次打电话求了林建国,结果可想而知,他那冷漠的父亲见死不救。
母亲在医院里痛哭,坐在冰冷的瓷砖上撒泼,她哭得昏天黑地,哭得捶胸顿足。
“阿姨,我来救她。”秦萧木给林幼渔输了血。离开时,他说:“你的身体里也有我的血液了,你的生命不止属于你了,给我好好活下去。”
林幼渔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秦萧木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母亲跪在病床前,哭着对她说:“幼渔,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已经找到工作了,妈妈会好好工作,好好挣钱,给你更好的生活!你答应妈妈,好好活着,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苏一眉握着林幼渔冰冷的手哀求着,热泪滴在她的手背上。
“好。”林幼渔答应着,声音沙哑,气息微弱,却异常坚定。
半个月后,林幼渔出院了。
她回到母亲租的出租屋里,这里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沙发,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
她认认真真地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是她最大的特点,眼里没有神采,一脸颓废。
秦萧木离开前给了苏一眉一笔钱,苏一眉为林幼渔添置了新的衣物和书包。“你想去哪儿上学?”苏一眉问。
“我想回A市。”
苏一眉没有让林幼渔回一中,让她去了八中。算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