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而我是不是也该走了
“呵呵，爷爷是什么人？”沈月瑶目光狡黠地说。
“哈哈，也对，我都忘了！”刘一冰恍然大悟，拍手笑道。
沈月瑶抿着嘴，将手机关机。
刘一并见了，不解：“怎么了？好端端的，关机做什么？”
“想清净一会儿。”沈月瑶淡淡回答。
“难道，凌仁轩那家伙有打给你？”刘一冰狐疑地问。
沈月瑶没有回话，只是勉强笑笑，就躲进被窝里了。
刘一冰明白，故也不多问，转身进浴室洗澡了。
被窝里，一双明澈的眼某中悲伤落寞。
打来又怎样？没打来又怎样？一切已经如此了。昨晚接电话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如刘一冰所说对凌仁轩动了心思。但或许该庆幸，这心思并未扎根，她还来得及脱身。
“我说过，我会让你幸福，努力让你幸福。”喃喃说着，晶莹的泪水已滑过脸庞。
“凌哥哥，我们去一个地方好不好？”稚嫩的她用小手拉着他那只修长的手，请求他同自己一起去一个地方。
可是，终究还是无补，那只手甩开了她，那个人背对着她跑向了一个美丽的女子那边。心里莫名的悲伤难过，她记得他的脸，她记得那个女孩的脸，但她更记得他的离去，毫不迟疑。那一天，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流泪悲伤。
“瑶瑶？瑶瑶？。”正在她悲伤无助时，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是那个声音，好熟悉，好熟悉，像是？
“沈月瑶，快给我起来，否则我就把你的睡姿拍下来拿到校园网上拍卖，说不定，易某某会看。”刘一冰欠扁的声音萦绕耳际。
“不要！”条件反射似的，沈月瑶腾地从床上坐起，脱口而出。张开眼，四周都是人，爷爷们，爸妈们，阿姨姨夫，刘一冰，还有，凌仁轩。她眼中有一抹转瞬即逝的忧郁。
“诶？”愣了愣，沈月瑶微惊，揉了揉眼睛，再看去，仍是他们，不禁疑惑：“难道，我烧过头了？”
“沈月瑶，你没烧过头！”刘一冰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大声地说道：“还好在英国有花5年的时间给你训练出这么一条反射弧，要不，你都叫不醒了！”
沈月瑶犹自一脸的怔怔然，呆了许久，才直起腰来，渐渐收敛了表情，垂下了眼睑，不再说话，眼睛注视着地面。
是啊，好久没用了，没想到还有效。回国不过多久，却好象有了太多的变化，她们慢慢不再轻易快乐，慢慢有了束缚，慢慢淡忘了以前的感觉。突然间，好怀念以前在英国的日子，那样放肆、那样无忧无虑、那样快乐。
“瑶瑶，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沈母坐在床边，捋了捋沈月瑶的头发，关切地询问，眼中满是心疼。
沈月瑶还没回过神来，竟不自觉地说：“一冰，我们回英国好不好？”
“回什么英国？！”一听这话，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唬了沈月瑶一跳，猛地回过心思，看到的是沈老太爷铁青的脸。
“爷，爷爷？”沈月瑶小声地唤他。
“别叫我爷爷！”沈老太爷怒斥她：“不过是丈夫被传出了绯闻就变成这样，记者采访你，你为什么要躲，我沈浩天没有你这个畏缩的孙女！”
刘一冰见沈老太爷发火，赶紧站出来，说：“外公，你别怪瑶瑶，是我拉着她跑的。她昨天晚上发着高烧怎么可能接受记者的那样的采访。”
“啪！”刘一冰还未说完，沈老太爷便扬手给对方一巴掌，只是，打到的不是刘一冰，而是迅速从床上下来，挡在刘一冰前面的沈月瑶。
所有人都是一惊。包括站在门边的凌仁轩。
沈月瑶受力跌坐在地板上，苍白的小脸上一个明显的掌印，有些怖人，完全可想出手的人是多么的用力。
“瑶瑶！”沈母见了，赶紧扶起女儿，很是心疼。
“外公，你太过分了！”刘一冰气急，站出来指着沈老太爷嚷道。
“你还顶嘴？！”沈老太爷怒气冲天，一巴掌，又要打刘一冰。
沈月瑶见了，迅速站起身，将刘一冰拉在身后，又受了沈老太爷一掌。这一次，她没有跌倒，而是站得很稳，目光变得很坚定。
沈老太爷见了，一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孙女，眼中的神色复杂，有心疼，有欣慰，有满意，也有微微的怒气。
“瑶瑶？！”刘一冰惊呆。
“沈老头，一冰说的没错，你也太过分了！”一旁的凌老太爷看不下去了，出言。
“我管教我孙女，关你什么事？！”沈老太爷才不搭理他。
凌老太爷气结，上前一步，说：“别忘了，瑶瑶现在可不只是你的孙女，她还是我的孙媳妇！我孙媳妇被打，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是啊，伯父。”凌风也开口，说：“这件事毕竟是仁轩不对，怎么能怪瑶瑶？”
“对啊，都是我儿子不对，您有气该冲他发，倒打起孙女来了？！”凌母摸着沈月瑶的脸，心疼不已。还不忘瞪了眼门口的凌仁轩，道：“还杵在那干什么，瑶瑶都被打了，怎么还无动于衷？！都是你惹出来的！”
凌仁轩默默地看了眼沈月瑶，那样倔强的眼神，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却觉得心疼。他走到沈老太爷跟前，说：“爷爷，这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您要怪就怪我吧，瑶儿病刚好一点，还是让她多休息比较好。”
“你给我闭嘴！”沈老太爷斥他：“我不想跟你说什么，你已经快到了而立之年，也懂得判断。我把孙女交给你，她就是你的女人，是不是要负责，是你的事，我根本就不可能强迫你怎么样！”
凌仁轩一怔，说不出话来。
沈老太爷看向沈月瑶，说：“看不好丈夫是她没本事，被媒体问及也只会躲，不会顾及全局，不是她的错，是谁的错！？我难道就不该教训教训她吗？！”
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很冷。
正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时，沈月瑶突然粲然一笑，上前拉住沈老太爷的衣袖，真诚地说道：“这次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逃跑，生病更不能成为逃跑的理由。对不起，爷爷，我让你担心了，瑶瑶知道错了，爷爷不要生气好不好，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了。我决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一听沈月瑶的话，沈老太爷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不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也只有这个孙女，才看得出他更多的不是生气，而是担心。
“爷爷，”沈月瑶笑了，抚平了沈老太爷紧蹙的眉头，说：“爷爷，您还这么年轻，老皱着眉头，可就不好看了。”
对于沈月瑶如此平静温和的反应，见到那张不见委屈，不见伤心的脸上，竟有着幸福的微笑和娇嗔的撒娇样子，让所有人都惊了。
“瑶瑶，你怎么了？沈老头那样对你，你怎么？”凌老太爷笑着问，眼中带着试探和不解的味道。
沈月瑶笑笑，说：“因为我知道爷爷疼我们，而且，这次，我的确做错了呀，还让爷爷您和爸爸妈妈这么晚还专程跑来看我，我太不懂事了。爷爷没有骂错。”
听到她的回答，凌老太爷怔了好久，才满意地点头，看向沈老太爷，说：“沈老头，你有一个好孙女，也送给了我一个最好的孙媳妇。”
“哼，”沈老太爷却是冷哼一声，说：“那也得有人会珍惜才对！”
“切，又是扮猪吃老虎。”坐在床上，刘一冰有些郁闷地嘟囔：“要是那个人不珍惜，你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受委屈的还是你孙女！”心中不得不佩服，也只有沈月瑶，才能把刚才那样的情景缓和下来，只有她，才能如此宽容，才做得到如此吧。
“你这个臭丫头！”沈老太爷虽有些生气，却也不动手了，说：“你还好意思说，哪有你这样带着病人到处乱跑的？”
刘一冰听了，做无语状，说：“又一个纠结这个问题的人。”她从床上站起，走到沈老太爷面前，说：“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怎么竟说起我来了呀？外公，可不能偏爱孙女啊。”
“你这个爱顶嘴的丫头我可不敢偏爱。”沈老太爷不留情地数落。
“切！”刘一冰不满地冲他吐了吐粉舌，一瞥眼，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凌仁轩，忍不住嘲讽：“哟，大忙人也会出现在这么个小地方，真稀奇。”
知刘一冰是刻意让自己难堪，凌仁轩也不生气，只是笑笑，又走到沈月瑶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问道：“瑶儿，疼吗？”
沈月瑶的脸微向后收了收，眼神闪烁，并不去看他，而是勉强笑了一下，说：“不疼，爷爷下手不会很重。”
凌仁轩手中的动作一顿，敛起了双眸，看着她。她在排斥自己。
“好了好了，都各自回去了，一群人都挤在这个地方做什么？”这时，凌老太爷说话了。
“是啊，打扰你们，真的很抱歉。”凌母对刘夫人说道。
“有什么，瑶瑶可是我外甥女啊。”刘夫人不以为然地笑笑。
“爷爷，我今天跟你们回去好不好？”沈月瑶挽着沈老太爷的手请求。
“刚说知错，怎么又不懂了？沈老太爷说那些记者们的事就别再理会了，他们说他们的，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接下来可别再给我们这些人添麻烦就好了！”
“你们今天还是回自己那边睡吧，不用再到老房子来了。”凌夫人说道。
“瑶瑶，”沈母摸着沈月瑶的脸，说：“有什么事再给妈打电话。”
“呵呵。”沈月瑶知她指什么，又不好让大家尴尬的，便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说：“妈妈，你放心吧，有王阿姨在家，再来几个雷阵雨我也不怕，你就不用担心了。”
沈母点了点头，勉强笑笑。
“少夫人，你回来了！”一进家门，王阿姨就匆匆跑来，见沈月瑶就披着件风衣，问：“怎么还穿着睡衣？也不买件衣服换上，刚好的病别又犯了。”
“嘿嘿，就忙着跑路了，哪还顾得及啊。”沈月瑶笑笑。
“那也不会和刘小姐借衣服。”王阿姨说。
沈月瑶不认同地摇了摇头，说：“那个丫头，我要跟她借一件，她改天定要我买套全心的给她。王阿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人最近正囊中羞涩呢。就这件风衣，我没记错的话，还是我去年被她敲诈去的呢！不要白不要。”
王阿姨扑哧笑出了声，说：“真是，明明是好姐妹，还装模作样爱计较。”
“啊，我们就这样。”沈月瑶走到餐桌旁，伸手拿筷子夹了口菜，说道。
“那少爷也不给少夫人买一套。”王阿姨问着沉默不语的凌仁轩，语气生硬，颇有责怪的意思。
“你少夫人和我闹脾气，一路上都不搭理我，也不进商场试衣服，怎么买？”凌仁轩换了鞋，不冷不热地说。
“连自己老婆穿多少号的衣服都不知道。”王阿姨有些不悦地嘀咕着走向了餐桌那变。
凌仁轩看着。这才发觉，不经意间，沈月瑶似乎“收拢”了不少他地盘上的人。
倒了杯水，他走向餐桌，也坐下吃饭。
“少夫人，会不会太凉了？”王阿姨问着安静吃饭的沈月瑶。这是他们没吃的晚饭，刚热了有一些时候了。
“没有呀。”沈月瑶抬起头，看向王阿姨，笑着说：“王阿姨，我正想着你是不是掐着时间做的，恰到好处，还很好！”
“呵呵，”王阿姨笑了，说：“少夫人喜欢就好。”
“对了，王阿姨，你会不会想你小孙子啊？”沈月瑶想到什么似的，关心地问，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我太胆小了，昨晚那么大的雨我还打给你。可是，除了王阿姨你，我真不知道该打给谁了。”
“哎呀，这有什么。”王阿姨说：“早知道你怕打雷，我也就不走了。原以为有人会照顾你呢。”
凌仁轩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沈月瑶。
沈月瑶只是笑，并不再说话。不能再怕了，否则只会给别人添麻烦。沈月瑶用筷子摆弄着碗里的米饭，心中暗自思忖中，一块鸡肉被夹到碗里。抬头，是凌仁轩。
看着碗中的鸡肉，沈月瑶很努力想吃，想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淡定。可是，心里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吃下这块鸡肉。翻动着碗，她的心中很是纠结，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生气，很生气，一想到他昨晚弃自己不顾而去陪许智美，她就很生气。
还有早上，在媒体面前，他那么护着她，就怕她伤了一分一毫一样。自己遭遇媒体尾追堵截时，也没见他这样护着自己！反而每次都像是看好戏一样，放着自己不管在一旁看着！
终于，她放弃了纠结，将碗往桌上一放，便双手撑着桌面，装无事般地对王阿姨笑着说：“王阿姨，我吃饱了，先上去了，是时候洗洗睡了，你也早点睡哦。今天应该累了吧。”
王阿姨一愣，看了碗一眼，心下了然，也不点破，就抬头看向她，说：“知道了。”
“晚安。”沈月瑶挥挥手，便径自上楼去了。当凌仁轩不存在似的，从头到尾都没理会他。
“看来，”夹了菜放到碗里，凌仁轩说：“她是不打算理会我了。”
“恐怕，是永远不会了。”王阿姨毫不留情地扔下这句话，便收拾起沈月瑶的碗筷，往厨房走去。
凌仁轩听言一怔，停了动作。看向二楼，有些微的出神：一个可以轻易原谅当众打自己两巴掌的人，会如此计较吗？
说实话，今天的沈月瑶让他吃惊。他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一个女生。说不清楚，总之，他就是觉得，她很特别，很特别。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月瑶刻意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抱紧叮当猫玩具躲到了最边缘。今天一整天的折腾够她累的了，不一会儿，便昏昏入睡。知她生病，凌仁轩特意调好了空调的温度，帮她盖好被子，也不睡觉，而是走进了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