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走之前魏云升特地回头扫了眼,象征着本地主人的神像摔得四分五裂,山神庙内一片狼藉,显得更加破败了。
他紧了紧肩上绑的包裹,非常满意这次收获,河伯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急忙化作手指大小钻入口袋里。
“河伯老儿,三石大王的由来你可清楚?”正所谓知己知彼,行走在古朴的阶梯上,魏云升询问道。
河伯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
“三石大王原是山顶的一颗顽石,机缘巧合下吸收了日月精华,日久成精,仗着几分法力纵横这一带;恰逢一千多年前天帝远征,中途遇见了它,感慨天地造化,便封其为本地山神,享民间香火供奉。”
魏云升默默点头,既然是天生地养的顽石精,肉身自然天生强大,更重要的是三石大王主要修法。
他想到了那条受到人神公认的最强路——法体同修,与三石大王的道竟有异曲同工之妙,难怪被那天帝看重。
据河伯所知,万年的龙血花服下后,能将身体进化为真龙之躯,看来三石大王有很大的野心。
就是不知三石大王从哪弄来非常稀罕的龙血,栽培出几株强固肉身的龙血花,是想法体同修么?可惜被他半路摘了桃子。
到了山下,魏云升恋恋不舍地眺望山顶,由衷感叹道:“真穷啊。”区区几株百年龙血花,又够他提升多少呢?
裤袋里,河伯闻言忍不住翻白眼,心想洗劫就算了,还要被嫌穷,三石大王知道后怕是会气得原地爆炸。
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魏云升兴奋道:“河伯老儿,我们去拜访别的山头吧,相信那些山神手里也有好东西要孝敬。”
是想把附近的山头统统洗劫一遍吧!河伯非常无语,打击道:“山神居住之所往往相距甚远,想全逛一遍,没几个月时间你做不来,更别提还有极大可能被逮住的风险。”
“富贵险中求,这样,得到的东西我九你一。”魏云升跃跃欲试,至于风险,如果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成功注定遥遥无期,想到就去做,当然得排除那些有去无回的作死行为。
“五五开?”
“爽快点,七三已经是极限了,你不过指个路,累死累活的是我。”他不愿拖拖拉拉,只想赶紧落实好准备出发。
河伯反复斟酌期间利弊,发现自己确实不用冒太大的险,于是答应了。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距离最近的山神所管辖之地,已经是临近傍晚。
山神的管辖地是这么划分的,一座主山头作为修炼之所,其余大山皆为附属,将下面的村庄分隔监管。
三石山正好位于边界地带,所以耗时不长,半天就跨界了。
不同村之间交流甚少,因为人们所需的生活必需品都是由各村神婆负责到邑城采购,好比粗盐,每年定时派发一次。
三石村原先那位神婆被杀了,为了不断开供给,在众人的意愿下,河伯选择老村长为新一任神公,掌握治病的平安符与采购事项。
后来老村长去世了,理所当然由新一任村长接替,期间河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着欺瞒三石大王。
“前面便是茶木一村,受茶木山管辖,负责监视的土地公是黄鼠狼成精,道行比我高深许多。”恢复真身的河伯遥指一座立在村口的土地庙,主动介绍道。
魏云升哦了一声,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询问道:“它可与你有仇?”
“仇倒没有,但它素来看不起我,因为我不吃荤。”河伯楞了一下,如实回答。
“那黄鼠狼喜好吃鸡,每逢祭山神时,都要求各家各户得多宰一只肥鸡孝敬;后来变本加厉,过年时主动现身,要进村给鸡拜年,村民们不敢反抗,只好敞开鸡圈随其出入。”
魏云升冷笑几声,倒应了那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于是抽出钝刀,往村口走去。
“你要干嘛?”河伯察觉出了不对,感到有些不安。
“伐神,为民除害。”少年略回头,如此答道。
河伯脸色大变,正想制止,可转头一想,那黄鼠狼的安危关它屁事,而且做得干净的话,就是山神的能力也难以查出真相,便由他去了。
最关键的是,它就是有心阻止,也没有那个实力啊......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地方藏好,防止意外发生。
村里的过道上,忙完一天农活的人三三两两回家,面色皆愁云惨淡,他们在担忧三天后给土地准备的小祭。
今年村子养的鸡不知道害了什么病,死了不少,偏偏土地吩咐要在三天后准备一场“化灾祭”,保佑村子平平安安,条件是五十只鸡。
大家把各自养的鸡聚集在一起,加上小的也才勉强三十只,可神意难违,说了多少就是多少,不能讨价还价,这几天可愁死他们了。
“不如咱准备些香火,亲自到土地庙前赔罪,希望神明依旧能给村子化除灾难。”其中一个人停下脚步,将众人聚集在一起商量。
“好主意,我赞成。”有人附和道。
“俺也没什么问题。”另一人点头同意了该做法。
把意见统一好后,之前带头讨论的那个村民说:“那大家伙都回去吧,等会天就黑了,婆娘们等咱开饭呢。”
众人哈哈大笑,突然看见村口方向冒出浓浓的烟雾,那是土地庙所在。
“他娘的,俺们刚说好明天多准备些香火赔罪,现在已经有人拜上了?看那烟气,烧的纸钱怕是不少!”一人扛着锄头,啧啧感慨够豪气。
有人附和:“土地怕是欢死了,看那规模,都顶上这几年烧的量了。”
眼尖的却察觉到了不对,支支吾吾道:“不对劲,好像是土地庙失火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天上掉下,发出噗的一声闷响,落在农田里头。
众人围上前去看是何物,只见一只口鼻溢血的黄鼠狼,腹部破开一个大洞,流出花花绿绿的肠子,瞳孔涣散,人性化的表情保持生前的恐惧。
“土地死了!”人们慌乱起来,脸上都带着一丝迷茫,神明原来也会死么?
村外,魏云升提着钝刀,气势汹汹地返回,背后是已经沦为火海的土地庙,在昏暗的傍晚显得非常明亮。
漆黑的刀身上浮现一道印记,正是死去那只被尊为土地的黄鼠狼。
他面无表情,仿佛所做之事微不足道,事实也确实如此。
少年去到土地庙后,发现一只半人大的黄鼠狼闭目坐在案台上,周围满是香火纸烛,斋果贡品,模样高高在上,似在假寐。
看样子不像石头做的法身,他二话不说一刀砍翻了案台,瞬间将那黄鼠狼惊醒,这位土地公还没弄清楚情况,又是一刀直接被开膛破肚了。
案台打翻后被烛火点燃,土地庙内冒出浓浓烟雾,少年拿起尸体往村内一扔,正真是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躲在草丛间的河伯倒吸一口冷气,尤其看见一刀就结果了比自己还强的黄鼠狼精,虽然说有偷袭成分存在,但它相信正面对上那杀星,最终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当魏云升走到它身旁,河伯顿时感到无与伦比的压力,那是一种势,所向必披靡的无敌信念!
“带路,去隔壁村。”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他对刚才做的事只字不提。
河伯变化后跳进裤袋,有些心惊胆战,预感今晚怕是难有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