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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人篇

【一】

世界之初,皆为混沌本源,混沌,天地之始也,宇宙万物之始也。

“我?无名无姓,宇宙混沌时,我就存在了。”

“那……我叫你混沌好了。”

【二】

天地万物,生于混沌之中,长于混沌之后,已混沌为本源,发展生息。

那是第一次与他相识。

那个时候的世界,还没有成形。

他比我早一步出现。那个时候,我们都只有意识,还都没有形成本体,我朦胧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便晃荡着不知为何形态的身体向他飘去。

他好奇,居然也有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生命体的存在:“你叫什么名字?”顿了顿他又说:“你比我小诶。”

这是我除了自言自语之外的第一次对话,我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但是我好像知道,等不久之后,我就会知道自己叫什么,所以我现在不能回答你。那么,你叫什么啊?”

“我?无名无姓,宇宙混沌时我就存在了。”

“那……我叫你混沌好了。”

那之后,整个未成形的世界只有我们。因为没有参照物,所以我们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今夕何夕。

不久之后,又或者是很久之后,我们周遭的世界开始有了动静。

周围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光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懂那个东西叫光斑,但我突然就知道了,世界要有变化了,我要成形了!

世界的形成是个漫长或瞬间的过程。

先是一颗颗巨大的球体形成,突然很多光斑都汇聚到一起,不断地进行着扭曲、融合、移动,接着,一颗巨大的、炙热的、闪亮的球体出现了。

然后,好像谁按了暂停键一般,周遭没有动静了。

我凑到混沌旁边,问他:

“它们为什么不动了?”

混沌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看了我一眼吧(此时他还没成形呢!),他说:“会动的,耐心等一等,我们要成形了。”

反正已经在这个形态下呆了不知多久,再呆也不是没有问题,所以我安静的与混沌等待。

过了很久,又或者是不大一会儿,世界的暂停键被突然放开了,‘嗡’地一声,光斑像疯了似的拼命扩散,但,不知为什么,大部分光斑都进入了我与混沌的本体。

“它们有害吗?”我扭了一下尚未成型的本体问混沌。

“不,它们是有益的。”混沌的声音里,都是期待。

“哦……我知道了。”我不再扭动本体,安静的与混沌看着光斑疯狂的运动。

光斑完全不见之后,我看到了我此生见过的,最为瑰丽壮观的景象。

那是……世界!

那也是……宇宙!

而后,我的本体逐渐开始凝视、化形,我看了一眼混沌,他也和我一样,在化形。

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我忽而成了两个部分,神识和本体。

我想,混沌也应该是这样吧?我慢慢飘过去,看到了混沌的本体……是……镜子!

镜子?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形态是镜子呢?我也来不及多想,我将神识释放出来,仿佛已做过无数次一样,神识就那样被我轻松而熟练的控制出了本体。

我用神识看着我的本体,我的本体……是古琴?

不待我思考,突然‘轰’地一声,我与混沌同时开始接受记忆碎片,这些来自宇宙本源传输给我们的记忆碎片。

大量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但我们并没有什么不适感,仿佛本体已经习惯这样的记忆灌输一般。

原来,我们早就存在了,在上个神纪、上上个神纪、上上上个神纪乃至无穷无尽个神纪之前我们就存在了。

我们的任务是维持这个神纪中最大、最重要的位面的平衡。

神纪是按宇宙年算的,一个神纪代表一个世界的存在与毁灭,世界毁灭了会重新开始,存在了会重新毁灭,无穷无尽,永远的周而复始。

我们是天地法则所制造的维护者,凡是这个位面中的产物,包括因为各种书籍之类的所创造的世界与现实世界,都是我们负责维持着平衡。

而现在,这个世界之初的属于我们的任务便是再造一批“神”出来,由他们管理我们无暇顾及的小星球,让星球自然发展。

我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混沌,这个家伙……好像不是我上个神纪的搭档啊……

“……是我没错。”混沌明显沉默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你作为一个位面维护者,你有脸盲你知道吗?”混沌内心中的嘴角抽了抽。

……

我不好意思的转了一下,接着就听到混沌说:

“这些记忆不全。”

“??”我表示疑问。

“肯定有什么是被记忆隐藏了,我隐约记得有一件重要的事,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混沌的本体流光闪过,这表示他在思考。

我努力的想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但是我相信混沌,一直相信他。

【三】

之后,作为位面维护者,我们一直在搜索这次的神纪中主导的那颗生命星球。

“但愿这次的星球生命正常一点。”

前无数个神纪,主导生命体都很……扭曲?我记得有兽人主导,泰坦主导,鼻涕虫主导,机械族主导……等。而我们作为位面维护者,需要和主导生命一个形态,所以我暗暗祈祷这次的生命体正常一点,不然我们造神也是会有压力的。

不久,混沌对我说:“一万光年距离,主导星球。”

我“嗯”了一声,随着他向主导星球飞去。

当我与混沌到达主导星球时,主导星球只有一些荒芜的草木,未见生命体。

我与混沌不知所措,之前几个神纪,到达时候是有主导生命体的,难不成这次生命体是草木?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看一看。

这时候,混沌对我说:“在那儿。”

我的神识看向了混沌神识所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生命体,我们称他之——人。

我们晃荡过去,这个人还在沉睡,我们读取了他仅有的记忆。

“哦……这是主导生命体的第一人,盘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开始看不到生命体,原来这次神纪居然是位面维护者当第一人。

“盘古这家伙,犯了什么错?居然被贬到了神纪里。”混沌奇怪的自言自语。

“是啊,按理说,盘古在位面维护者里排第五,不至于被贬吧?”我说的排行,是我们位面维护者的排行,这可是打出来的,那些家伙不服我与混沌每次都负责这么好的位面,与天道法则抗议,法则开辟了一个空间供我们排行,最后我与混沌打得他们心服口服。

“……”混沌沉默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本体上流光飞舞。

我打破了沉默:“先化形吧。”

照着盘古的形态,我们化形成了人。位面化形我们维护者只能选择形态,不能选择样貌,而周围除了盘古也没有其他生命体了,我也不知道我这个样子好不好看(女孩子的心理?)。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维护位面了,也就是造神。

“盘古这家伙当主神吧。”为了省事,我与混沌常常把第一人造成主神。

“还需要一个管理者,造个天帝吧。”我一个人一直在说。

看着混沌在改造盘古,我便着手造一个天帝出来,我的手里泛起了黑色的光,这光虽是黑色,但却给人光明的感觉,不过仔细的去看,这黑又不是黑,好似不是一种颜色,这黑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

由于不明白这个位面的审美,我便选择只造种族,样貌由他自己发展。

很快,一个被我命名为帝俊的男人出现了。

“参见祖神。”

我挑了挑眉,手里的能量向他灌输:“从此以后,你就是天帝,掌管众神。”

我又回头,与混沌一起对盘古说:“你便是主神,负责这个位面。”

接着,我们又造出了伏羲、女娲、炎帝、轩辕大帝、蚩尤。

混沌看了看人首蛇身的伏羲和女娲,又看了看牛头的蚩尤,嘴角抽了抽:“什么情况?”

我也有点懵:“可能是上个神纪造兽人造习惯了……”

混沌牵着我的手,给这几位神灌输了能量与使命之后便拉着我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些神,帝俊的眼底有一丝暗芒涌动,我心底感觉不好,但不明白一个记忆空白的神为什么会有些……敌视我们。

但我觉得他并没有能力对我们造成威胁,所以便忽略了。

【四】

“般若!般若!”混沌搂着我,眼里都是焦急,而此时的我,被天地法则攻击后快要消散。

“般若你为什么会被法则攻击?!”混沌手里一直给我输着能量,有些不相信我会违背法则。

我有些疑惑,我并没有做什么,但……好像有人给我身上下了一丝意识,让天道法则误认为我要违反法则……是谁呢……

“混沌……你能告诉我……你本体叫什么吗?”这个家伙瞒了我好几个神纪。

“我叫轮回,我叫轮回……”混沌左眼落了一滴泪,我震惊了,像我们这样活了几个神纪的人,早已没有感情了,混沌他……却为我流了泪。

我在混沌怀中开始消散,混沌突然放下我,对着法则喊到:“你还欠我一个恩情!我要她活!”

我疑惑得皱了皱眉头,我们维护者,怎么可能让天道法则欠恩情……

接着,我感觉我的本体与化形开始分离,本体变回古琴落在了虚空中。

而我此时感觉我不再消散,混沌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来,他刚要去拿我的本体,突然从我身上窜出一道能量,带着我的本体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该死的!”混沌没来得及捕捉那道能量的踪迹。

我有些黯然,没了本体,我的力量依旧会消散,只不过速度变慢了。

混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本体消失的地方,他对我说:“我会帮你把本体找回来,你在主导星球上待着,我先问无名那老家伙借续命轮。”

续命轮是无名的伴生器,能保我们位面维护者被法则攻击后不消散,不过无名一向吝啬得很。

我抿了抿嘴唇,点点头:“你要小心,无名要是不借的话就算了。”

混沌将我安放在这星球一个位置便离开了。

我看着混沌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无名所在的位面很遥远而且很特殊,即便是我们位面维护者也很难到达。

我慢慢的恢复着之前受的伤,然后就过了很久很久。

【五】

“啧……”

我嘲笑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我说了你的毒药对我没用。”

嘴上是这么说,但我内心在疑惑,按照天道安排的命运,这个男人该是一位名医才对,现在,虽然是名医但是……这个杀手身份是什么鬼……

“我不信,你一定吃了解药,我的毒怎么可能对你无效!”男人跳脚。

“……你自己说了这药没解药。”这扁鹊的脑子是不是不正常?

对,我一身伤养起来,再出来便是春秋战国了……

“若阁主,在下只想要那血玉莲花,但雇主却要你的命,请阁主不要为难在下。”看得出扁鹊实在没办法了。

“你要的东西,为什么我要用命来换?”我撇了撇嘴,跑了。

初来人间,为了方便,我便建立了一个售卖武器的剑阁,不过,毕竟第一次与人族生命体打交道,我低估了人心的贪婪,不少人嫌价格过高,要用我的命威胁我。

只不过,我可不是人类,管他要怎么杀我。

“真是……”我皱了皱眉头,扁鹊又来了。

“我给你血玉莲花,你不许再来烦我。”

扁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可是你说的。”

我翻了翻眼睛:“等着。”

真是不懂这人,不过是味药而已。

不消一会儿,我将手里的血玉莲花丢给扁鹊,他接过来,话都不说就不见了。

“唉……轮回……混沌……”这个时候,应该在往回赶吧……

其实我也可以去天宫待着,但是那里的气息不知为何我就是不喜,所以我便待在了人间。

“这扁鹊……不如留到后世吧……”

【六】

公园前259年,后世称为始皇的嬴政出生,我很好奇这个后来统一天下的君主,便化身国师,修改了他们的记忆,堂而皇之的进入皇宫去看这个千古一帝。

“……噗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你哈哈哈哈哈哈……”我看着小小的男婴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还笑,若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变成这一个小孩子。”若是此时有外人在,一定会惊讶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居然像个大人一样说话。

“无名的恶趣味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看着软软一坨的混沌忍不住笑出眼泪。

“……这老家伙,除了被他驱使千年,还要我当个凡人……”混沌无奈的吐槽。

驱使千年……我不由得心下感动,作为位面维护者,尤其是排名第一的我们,别说千年,便是被驱使一年都不甘心,他为了我……

“你这人……不要瞎感动,我又不介意这些。”混沌不自然的说。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这些我都会记得。

人间的十几年实在是太快了,公元前221年,秦统一六国,我看着玩的开心的混沌说:“你都知道未来的发展,干嘛欺负这些凡人……”

“好玩啊……”已成人的混沌对我说:“你不要叫我混沌了,上次出宫,你不知道我听到那些人叫那个吃食叫馄饨我快气死了。”

“你介意什么啊,人家叫馄饨(tun)。”我笑嘻嘻的说。

“我不管,你就叫我秦政吧。”混沌,不,秦政对我说。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无名那里?”我有些犹豫。

“不知道,不过最多不超过这嬴政得寿命。”秦政摊了摊手。

公元前213年,秦始皇下令焚书坑儒。

“好好的你烧书干嘛?”我不解的看他。

“谁让那些该死的儒生说你!”

“……好歹也是生命体。”

“它们只是生命体。”

这家伙,活了多少神纪了,还像个孩子,前几个神纪那个冷面稳重的他哪去了。

公元前209年,白起坑杀四十余万俘虏。【为了更好的情节发展,本文历史与现实历史不同。】

世人都道白起残忍,也说他嗜血,民间把白起成为嗜杀的妖怪。

我看着旁边的白起,叹了口气:“为难你了。”

“白起一生忠于大王。”武将双手抱拳。

世人骂的都是白起,只有我知道,那是秦政脱离嬴政身体时溢出的能量绞杀了那四十万人。

“没有白费大王造你的心血。”白起是秦政初来人间时用一把神兵造的人。

“吾命即是大王手中神兵。”

“他走了,你留着辅佐他还是和我走?”我看向白起。

“他不是大王。”只一句话,白起的决定便出来了。

“好……”

【七】

“我给你力量,你帮我维护世间,我要一个人找我的琴。”我给了白起一些力量,便离开了,因为我突然感应到了我的本体就在这个主导星球上!

“又流失了。”我看着成了灰色的力量,不由得担心起来。

此后,我一直以各种身份游走人间。

【八】

“若若你发什么呆呢?”兰汀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我好奇的问。

我回过神来,看着电视上的《秦始皇秘史》笑了笑:“没什么,瞎想呢。”

辛果端着一盘子果干过来:“苏确哥约我们出去玩,你去不去?”

我拿了一个菠萝片说:“你们明天没课?”

兰汀和辛果说:“没有!”

我哭丧着脸:“我有。”

看着她俩走向在外面等着的苏确,我对着苏确眨了眨眼。谁能想到,当初想要我命的扁鹊现在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呢。

“有一个叫秦政的人也去玩哦~”苏确在门口喊。

“什么?!”我‘唰’地站了起来: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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