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子,她叫素柏。她爱上了她的亲哥哥。这种爱不被世俗接受,素柏因为亲人的决绝、旁人的辱骂、哥哥的疏远,毅然决然的跳下了村外的断崖,从那以后,断崖便开始泛起大片大片的雾。
人们叫那断崖为--断命崖。
凡是路过断命崖的人,都会被素柏附身的断崖杀而抛尸。
【二】
“嗤,这种传说你都信。”我翻了个白眼,看着兴致勃勃的辛果和兰汀,无趣地转过头去。
“诶!般若你怎么不信啊?据说素柏杀了好几个人了。”辛果扑到我身上,眼睛亮亮的看着我。
我一巴掌拍开她凑过来的头,把她从我身上掰下去,然后站起身来说:
“我倒要看看,那断命崖是不是真的被素柏附身后杀人。”
兰汀正在削苹果的手停了下来,她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若若你不会要去断命崖吧?”
我昂首挺胸,颇为神气的回答:“那是。”
可兰汀这个人,最会给人泼冷水:“那你这周的作业怎么办?”
我一下子坐到沙发上,对着兰汀竖了个中指:
“你要是哪天不打击我我就烧高香了。”
兰汀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帮你写作业,但是查人数的时候你自己想办法。”
我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嗖”地冲向旁边吃苹果的辛果。
辛果见我冲过来,连忙放下了手里咬了一半的苹果,对着我摇了摇手:“我才不替你喊到呢!我上次替你喊到就被系主任抓住了,我可以和兰汀一起给你写作业!”
“切……”我嘟囔了一下:“我可是般若,还想不出办法吗?”
那是,我可是被人称为“无所不能”的般若。不久前,我们X大传出了这么一句话:“没有般若解不了的谜题。”
【三】
“教授,请问般若在吗?”这一天下了课,兰汀来我们课室找我,恰好遇到了上课的的老教授。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框,说:“她在,不过有什么话快点说,一会儿她拿了作业就要去封闭实验室了。”说完教授转身走了。
我刚刚出了门,就看到目瞪口呆的兰汀和辛果,我挑了挑眉,问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兰汀回过神来对我说:“行啊若若,封闭做实验一般人可是没这个机会的,亏你能办到,但是,你进入了怎么出来啊?保安不会放你出来的吧?”
旁边的辛果也煞有介事的说:“对啊对啊,难不成你打算飞出来吗?”
我眉毛一挑,笑嘻嘻的说:
“仙人自有妙计。”
兰汀和辛果颇为怀疑的打量着我,好似在看我是不是真的会飞一样。
“别看了,我没有翅膀。”我一把推开她俩,拿着作业向实验室走去。
兰汀和辛果在后面边追边问:“到底什么办法啊?”
我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记得晚上7点去实验楼后面接我,哦,对了,钱包、车票、装备得给我弄好了,我可不想死在那里。”
【四】
实验楼后面。
当兰汀和辛果目瞪口呆的看着身手敏捷的我从实验楼三楼爬窗而下时,已经晚上7点了。
我一个起跳,直接从一楼窗台翻到地面,随手拍了拍惊呆了的辛果和兰汀,开玩笑不是,供我装备和资金的人愣了我怎么办。
辛果抬手合上了自己惊掉了的下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火车票及一个钱包递给我。
兰汀依旧张着大嘴,手上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从背后取下来一个背包递给我。
“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身手这么好?”在送我去火车站的路上,兰汀和辛果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与好奇,急吼吼的齐齐问我。
“你们之前也没问过我啊!况且之前也没有表现的机会。”我耸耸肩,表示自己真的是无辜的。
“切~”可是我的回答却引来两人齐齐的鄙视。
马上就要到火车站了,兰汀却把车停了下来,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着她,表示很疑惑。
“我们不想你出事。”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
“无论断命崖是人为的也好还是鬼做的也罢,我们都不希望你出事,所以,你在做所有事之前,最先考虑的,一定要是自己。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你去,但是一定有办法让你照顾好自己。”
我心下很感动,于是十分认真的说:
“兰汀,辛果,我向你们保证,般若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会平安归来。”
【五】
断命崖在江西附近的一处原始森林里。据说前几个死在那里的人是去游玩的。
我嗤笑一声,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掩盖事实,去那种没被开发的原始森林玩,那是绝对不要命的做法。我敢肯定,就是本地人也绝对不敢深入那林子,当然,如果有人知道一条安全的路线除外。
我下了出租车,谢绝了出租车司机劝阻我的好意,向着林子走去。
我拿着指南针在林子入口处踱步。这片林子里的磁场是乱的,像指南针一类的指向物品都不能用。
我翻了翻背包,看到了一个军用指南针,我随手试了一下,这个指南针居然可以使用。
我看着手里的指南针,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这个指南针应该是我敲诈将祯时候得来的。将祯他老爸好东西可多了,就比如说这指南针。
我捏了捏手里的指南针,心里想着要不要回去请这小子吃饭。
【六】
“哦,天呐,这林子有迷魂阵吧?一定有的吧?怎么又回来了?”我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做了记号的大树,将指南针塞到了背包里。然后恶声恶气的说:
“将祯这指南针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回去一定要鄙视他。”
我紧了紧身上的装备,又原地蹦哒了几下,确认它们不会掉下去之后,“嗖”地一下爬上了面前的这棵大树。
小心翼翼的扒开周围的叶子,我跨坐在粗壮的树干上,掏出了望远镜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此时正是太阳将要出来的时候,光线还比较昏暗,望远镜里什么都看不太清楚,我想了想,就把手里的望远镜换成了红外线望远镜,我刚刚装上镜片还没有拿起来看突然感觉不对劲,于是我果断回头、插目、猛击、转身起来。
“艾玛!”从我身后的树干上掉下来一个人。
我心下一惊,居然有人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离我这么近。
我拿好望远镜,从树上跳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下那人。
“姐,我只是好奇,没有恶意,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那人捂着眼睛在地下干嚎着。
【七】
“我再说一遍,别跟着我。”
我的天呐,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大男生这么烦人?这家伙自从我说明了来意之后就絮絮叨叨他的悲惨经历,然后就这么跟了我一路!他再要是唠叨,我想我一定会疯的。
“我……我只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素柏姐姐一直很照顾我,我没爹没娘,素柏姐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就连我的名字,樊青,都是素柏姐姐取的名字,她说我像松柏一样常青,我只想再见她一面。”顿了顿,樊青又接着说:
“哪怕不是素柏姐姐的鬼魂,我也要去,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利用素柏姐姐来掩盖他的肮脏事!”
他这一番话说的异常响亮,我能从中听出他的决心。
我沉默了一下,虽然现在还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我能判断出,他这些话是真话。
我对他说:“好吧,你可以跟着我,我会带你找到真相,但是你不许再絮絮叨叨个没完。”
樊青的眼睛很快的亮了起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我说:“好,我不会絮絮叨叨了,刚刚唠叨其实是怕你丢下我,毕竟我真的找不到真相。”
【八】
站在雾气缭绕的断崖边,我闭着眼睛仔细的听着周围的风声。
突然,我“唰”地睁开了眼,我捏着樊青的衣领就往东南方向跑。
也许是我之前的话起了作用,抑或者是因为我严肃的表情,樊青即使此时被我拉着狂奔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为什么要向东南方向跑呢?
因为,如果这个断崖是天然的断崖,那么,风刮来的时候,会从两侧吹来,而且在崖下会卷集到一起,但是,这里的风只从西北方吹来,而且崖下有种沉闷的轰隆声,要么就是东南角的山崖是完整的,要么就是东南角有东西堵住了风的进入。
况且,我心下一沉,东南角一定有东西,而且这断崖一定是人为,虽然风声有些阻隔,可是我依旧能听到细碎的、不太清晰的--风铃声!
谁会在断崖边挂串风铃呢?也可以这么说,这断崖上哪里会有地方挂风铃呢?
当我和樊青赶到东南角时,我愣了一下,樊青也明显的吃了一惊。
在东南角的当风口,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竹楼,竹楼的角檐上挂着一串精致的风铃。
我向崖下看了一眼,崖下那台巨大的制雾机依旧在发出沉闷的运作声。
【九】
忽然,我的后颈被人重重的敲了一记手刀。
其实我没有晕,但我还是顺势倒了下去,我想知道那些在真相面前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果然是你。”我听到樊青冷冷的声音,这态度可和他与我说话时候的语气不像。
听到这句话,我才知道之前我觉得哪里不对了,原来之前樊青就猜到是谁在作怪了。
“你知道什么?”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啊,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是那个载我来山下的出租车司机,啊哈,真是好办法,一路上的暗示与叙述,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认为是鬼魂作祟。
“你以为害死了素柏姐你就能好过了?还利用素柏姐来掩盖你的犯罪行为,你可真恶心。”樊青冷笑着说,听声音,他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
“樊小子……”
“樊小子,你别一口一个素柏姐的叫,当初要不是你生病了,素柏会来这里采药又与我发生口角吗?说到底,你也害了她!”声音的主人充满了怒气。
“素云,你可真让我恶心。”樊青说完这句话,突然蹲下来抱起我就跑。
“该死的,我不能让你泄露我的秘密!”声音的主人,哦不,素云气急败坏的从后面追赶而来。
我理了理思绪,这么说,是素云亲手推妹妹素柏下断崖,以为这样就可以洗刷自己不伦恋的名声,也可以借用素柏鬼魂的名义来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
我心中冷笑,真是高啊,这手段真是高。
【十】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懊恼的樊青,刚刚差点被素云抓到时,我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和他一起向远处跑去,谁知道,走过这林子十几遍的樊青迷路了。
“你不是说走了这林子十几遍,唯一没有进到断崖吗?怎么还能迷路?”我努力的翻了个白眼。
“呃……这个……可能有点夸大……吧……”樊青的脸一直红到脖子。
“唉,算了,天也快黑了,真是的,跑了一天累死我了,我好困,我要睡觉,你最好别烦我。”我手脚并用,爬上了一棵树,洒了一圈防虫药和雄黄就挂在树干中间开始睡觉。
樊青明显被惊着了,一边跌跌撞撞的爬上来一边问我:
“天呐你出门带这么些装备干嘛呢?”
我睁开了双眼,顺手丢给樊青一包雄黄粉:
“开玩笑,你来野外从来不带装备?不怕半夜被吃了?”
樊青看了看手中的雄黄粉,说:“我还真没意识到。”接着他又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给我点防虫药?”
我打了个哈欠:“你一个男孩子怕什么虫子?快点睡,趁明早素云没反应过来赶紧走,不然肯定不容易走出去。”
【十一】
我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因为刚刚我拿出的军用指南针是可以用的,这个指南针能在这片林子边缘使用,而此时的情况正彰显着我们在林子边缘,明明快要出去了却怎么都找不到出路,这种感觉真是……令人生气。
樊青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也觉得不对劲。
我停下脚步,闭着眼睛开始想原因,脑海中闪过的一条条想法,突然我在一条想法上定格住,之后,我用了十成的力向地下跺去。
“嗡……”一阵空旷而沉闷的声音从我脚下的发力点扩散出去。
我撇了撇嘴,对还在研究地面的樊青说:“这人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地下都掏空了一块,这树木做过手脚,不会腐烂却会移动,怪不得出不去。”
樊青面色发黑,显然没想到素云心思居然这么细,这是打算困着他们啊。
【十二】
坐在回城的火车上,一边的樊青还处于不敢相信的氛围中。
因为我为了能出去,用暴力解决了那一片会移动的树木……
我不是怪力女,那些树木本来就被掏空了,根系也早就被砍了,只要有些力气的人就能放到那些大树。
“你打算怎么办?”我撇了眼樊青。
樊青渐渐从我的暴力中回过神来,他冷笑一声:
“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当然是玩够了再送他上路。”
我震惊的回味他话里的“玩够了”,樊青明显看出了我的意思,连忙解释:
“我是说折磨!折磨!”
“……”
【十三】
“你和我一个学校?”我斜眼看着跟我到X大门口的樊青。
“……好像是吧……”樊青看了看校门,沉默了一下又看着我。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挑了挑眉。
“……你没说。”樊青憋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白眼一翻,头发一甩,就大步跨进了校门,远远的丢了这么一句话:
“我叫般若。”
校门口只剩下了呆在冷风中的樊青独自凌乱:
“我的天呐,居然是般若……般若啊!”
【十四】
我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颗苹果把玩着。
如果没记错,我见到素云的时候他可没有这种习惯啊……
“樊青这小子,下手真痛快,我喜欢。”
【十五】
“樊青,我再说一遍,不许唠叨,不许跟着我,不许叫我名字!”
“般若,若若,小若若……”
“哦!我的天呐!老师呢?没有老师管管吗?我要疯了!”
“若若,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我怎么折磨素云的吗?”
“没有兴趣,而且我都知道。”
“若若你真厉害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滚!”
【十六】
X大的食堂今天不太平,因为大家都在讨论一个消息:
某系一个恬不知耻的小子一直黏着我校女神般若,尽管被嫌弃,但依旧锲而不舍,最奇怪的是,般若女神居然没有动手打死那家伙。
不少人哀嚎着:“不!我的女神!我的女神要接受那小子吗?”
结果哀嚎的人被旁边的人盖了一巴掌:
“别瞎说你这乌鸦嘴,般若女神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唠唠叨叨的小子呢?”
【十七】
“我的琴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
我爬在床上,百般无赖的搜着故事。
这一搜,还真是被我搜出了一点我感兴趣的东西。
我激动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我抱着平板跑到了客厅,大喊着要给辛果她们讲个故事。
我把这个故事一讲完,辛果和兰汀就无聊的各自走了,我一个人在后面喊着:“你们不觉得有意思吗?”
辛果翻了个白眼:
“真没意思,你最好收拾一下,这个5天的假期来之不易,我们打算出去玩。”
“唰!”
我转头,然后迅速跳起来打算回卧室,结果被抓住了。
辛果看了一眼,原来是刚刚进门的樊青。
“你们要去玩?我也去我也去!”天呐,刚刚那句话被樊青听到了?
我不由得抱着平板开始伤心,我的耳朵又要被折磨了吗?
【十八】
“轰……呜呜……”
我撇了眼车子后面,淡淡的说了一句:
“车坏了。”
此时已经入夜了,我看了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无聊的拿出平板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