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哦,抓了抓后脑勺,沈岸转身回练习室。
……
练了两个小时,途中抽空给高中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短信什么的,太过于不重视,倒不如直接打电话,“面对面”说清楚。
因为毕业后,大家都静候家中等邮寄通知书,所以连毕业晚会都没来得及开。
不过,今天倒是可以翘班去拿申请单,沈岸是个怕老师的,转念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喂,胡源,狗日的干嘛呢?”
胡源是沈岸高中的铁哥们,此时打电话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胡源不耐烦地说道:
“那样嘛,我都跟你说了几遍?我屋头有几亩良田,现在在挖泥巴,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暴露我有钱哥哥的身份。”
“你个卖屁股的,老子还不知道你?”
沈岸骂道。
“说正事,跟我回学校一趟,贵哥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了,特地找我咨询了一下,叫我转告你,今天回学校拿助学贷款。”
沈岸严肃的说。
高中三年,他对胡源是知根知底,摸透了。他家里有个弟弟,比较狗血的故事,弟弟读书比胡源好,再加上家里经济条件窘迫,所以,都懂了。
胡源愣了一下,只剩呼吸声在耳畔传递,沈岸暗骂一声,对面要是个妹子还能接受,可胡源你个糙汉学沉默干嘛?
于是沈岸没好气儿的说道:
“是死是活给个气儿?”
胡源轻咳了一声,“我要那玩意儿干嘛,添堵呢。”
沈岸恼了,“你就不能学学人馒头蒸(争)口气?”
胡源撇撇嘴,“气儿能当馒头吃么?馒头能养人,气儿养鬼。”
沈岸一时语塞,话糙理不糙。
胡源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沉默了。
“我爸自工地出事后,家里都我妈扛着,反正我也不爱学习,帮她也不亏。”
“狗日的,那能一样么?读出来的区别就是,一个坐办公室,一个坐工地!”
沈岸大声骂道,惹得一旁的隔音门咔擦一声打开,见不是打架,又咚声不满的关上。
沈岸捂着听筒,苦口婆心的劝道:
“胡源,你自己的人生大事可想清楚了!你上工地,你弟读书,出来……”
胡源没好气儿的打断他,“你狗日的又没娘,懂我这种心情么?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呢?帮我弟怎么了?他发达了,不一样能拎着我?”
“呵,行,”沈岸冷笑两声,“就你狗日的兄弟情深,舔犊情深!老子就特么一恶人。”
说完,当场挂了电话。
特么的,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呢?沈岸一肚子郁闷。
恹恹练完舞后,翘班溜回学校去了。
在大门口附近买了点水果,在保安处签个字,便可长刀直入学校腹部。
正要往操场一角的教学楼走去时,“沈岸小心!”
侧眸,啥都没见着,只见着个比脑袋还大的篮球撞了过来。
我去,这一下,少说脸得毁容。
躲是躲不过去了。
面对疾风吧!
沈岸下意识伸手接住它,篮球稳在掌心,露出操场上一道魁梧的身影,隔着中间的绿化带,七号篮球服大汉朝沈岸眯眼笑道:“哟,原来是沈岸呐,把球扔过来呗。”
玛德,眼前这个大汉沈岸有印象,是同班的痞子体委何槿。
横扫了操场一圈,只有观众席上,一道突兀的倩影吸引了沈岸的目光。
望了一眼,沈岸一阵嘀咕,今天是啥日子,接连碰到两个熟人。哦不,加上观众席旁边那个,三个。
不用说,方才叫沈岸小心的,正是观众席上的女孩苏皖欣,她旁边端坐的是她闺蜜黄泞澄。
苏皖欣高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额角的两缕碎发让她的脸蛋看起来有种凌乱美,一双桃花眼无论何时都含情脉脉,让沈岸看了直生厌,他不喜欢这种温柔的女孩子。
所以苏皖欣的长相不再多过凝视。
她穿着衬身的碎花裙,让爆裂的阳光都温和了许多。
愣了一会儿,苏皖欣又举起右手的遮阳伞,坐在观众席上了。
有些人,就算不看镜头,她也是主角,有些人,就算坐在茫茫人海中,也是最具辨识度的那个。
沈岸屈指一算,黄泞澄就算一个。
如果说苏皖欣是惹人怜惜的温柔,那黄泞澄就是如猫挠痒的性感。
戴着单钩的运动帽,脸上还框着副墨镜,白皙的脸上露出可以滑雪的鼻子,还有一张……
沈岸不着痕迹地滑动喉头,她的嘴,红若樱桃,性感至极,嚼着口香糖,吐出泡泡。
而看不见的眉毛和眼睛,则让人颇有一种“犹抱琵笆半遮面”的神秘,意犹未尽,仍想一探墨镜下的风华。
两人凭借优越的长相,在一中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所以在苏皖欣这一站一喊的吸引下,不止六只眼睛盯着沈岸。
揉了揉脑门,沈岸果断的把篮球抛给何槿。
那小子跳脚装酷,接过篮球在场地里拍两下,“沈岸,进来打一场呗。”
沈岸举起水果袋子,“没空!”
何槿眯着眼睛,下午的太阳没中午的日头烈,但很闷,一点不吹风,还是热得不行。沈岸不想找罪受,在贵哥的办公室吃西瓜吹空调他不香么?
所以走了两步,何槿见拦不住,下意识就将篮球砸了过来。
玛德,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
沈岸接下篮球,眯起眼睛,“何槿,你她妈是神经病?”
呃?被骂了,何槿不怒反笑,“哈哈哈哈,”惹来观众席上全体瞩目,何槿笑得更欢,仰天长笑,捂着肚子快喘不过气来。
一边笑,还一边指着沈岸:
“喂,沈岸,你他妈摆棺材谱呢?是不是玩不起?皖欣没答应做你女朋友,把气撒在老子头上干嘛?再说了,皖欣不是还没答应我吗?”
说着这里,何槿倒先嘿嘿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真的,那倒有点对不起沈同学的一往情深了。”
篮球场上,一干看戏“哟哟”乱叫。惹得不知详情的观众席更往这边看来。
苏皖欣搅着指头,正要站起来时,却被黄泞澄拉住了。
“你干嘛拉我?”
黄泞澄反问:“你干嘛过去?”
“我……”
“这不添乱吗?等他们自行解决后,你再出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