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要倒霉了,穿着这身玄铁重甲,这三个大汉和东平城关系肯定不浅,说不定就是东平城主之子罗丰的手下。”
“嘘~小声点,吃咋自己的吧,看热闹就行。”
同时,与武清隔着两个桌位的一张桌子,一位肤色白净如羊脂玉扮相有些古怪英气的公子注意到了那三名玄铁重甲汉子和武清,轻轻晃着手里的白瓷酒杯,笑容玩味。
武清仿佛没听见一般,仍自顾自的吃菜喝酒,不做理会。虽说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武清的亚麻制衣物已经沾了太多的血,连带着味道都没法洗干净,所以武清已经换了身普通的浅灰色布衣和一双深灰色布鞋,又把下巴的胡子和头发好好修理了一番,整个人干净朴素,没之前装扮那么显眼。
这下子,那为首戴玄铁重甲的汉子却是恼了,蒲扇大的巴掌抡在武清这张桌子的桌面,砰然一震,差点把酒壶都给震撒了,四周武者都被吓了一跳,唯有武清跟个没事人似的,顿了顿后继续夹菜。
这左眼瞎了的汉子虎目怒睁,吼道:“小子,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
武清抬头看了他一眼,指着自己道:“你是在说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
武清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虽然你们三个长的挺磕碜,不过我这桌子正好空了,捏着鼻子和你们凑一桌也不是不行。”
那汉子右眼一眯,往下楼的楼梯口那指了指:“小子,没听清楚我说什么吗?现在这张桌子归我们了!你,走人!”
武清眉头一挑,忽地笑道:“酒楼是为能吃饭的人服务的地方,这样吧,只要你能尝出我点的这份清蒸鲫鱼的鲜味,我马上带着东西走人让出这张桌子,如何?”
汉子盯着武清看了老一会,沉声道:“好!我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说罢,他真个取了双筷子,夹了点桌上那盘清蒸鲫鱼的一小块鱼肉,然后往嘴里送。
待他嘴巴张开到最大时,“唰”的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砰!”
武清旁边桌有人注意到地上好像掉了什么,定睛仔细一看,瞬间吓得连人带凳子垮了下来。
伴随着为首独眼汉子的一声惨叫,这人脸色苍白,哆嗦道:“舌头,舌头被割下来了!”
独眼汉子只觉得舌头一下刺痛,还未完全感知到自己的舌头被割掉,一抹灼热在口腔中和撒尿牛丸似的爆开,惨叫之后便是整个人和大山似的倒在了地上,捂着嘴巴打滚。
他的两名同伴愕然,往地上一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玄铁阔剑。而始作俑者武清,取来桌上擦嘴用的方巾,擦拭着玄冰银白无暇的刀身。
刀剑无眼,其他食客纷纷醒悟,顾不得吃饭,连忙站了起来要避开一场即将爆发的争斗。
左侧人神色冰冷道:“小子,你是在找死!”
武清不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擦着自己的玄冰,淡淡说道:“吃够了吗?才一小块呢~可惜他没法回答我清蒸鲫鱼是否鲜美,暂时也没法用那张臭嘴了。”
“呜啊~苟~快苟~”
左侧汉子见状大怒,举剑便要将这可恨的少年劈成两半,却被右侧的同伴一把拉住,小声道:“你看清刚刚这小子出刀的动作了吗?”
左侧那人稍稍冷静:“没有,我只隐约看见一道白芒一亮,然后队长就成了这样了。”
右侧汉子给他使眼色:“我们大意了,先撤吧,这小子邪乎的紧!”
“...好吧。”
短暂交流后,两名着玄铁重甲的汉子,一左一右架着自家队长,提放着武清,一步步往楼梯口的位置退去。
他们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后撤,直到后脚步踩空明白已经退到了楼梯口,心下稍稍放松,这时候武清动了,玄冰烈火齐出,一用便是一式春雷,带起两颗人头,滚落到了二楼,紧接着而来的又是一阵惊呼声和尖叫声。
至于那个为首的独眼汉子,依然为失去了自己的舌头而痛苦嘶吼,嘴里呜啊呜啊的,不知道想说什么。
武清将玄冰烈火抖了个干净,一琢磨,决定留这个家伙一命,失去了左眼和舌头,对他而言死不一定比生更为惨痛。
将银子放在了桌上,武清提起包袱,将玄冰烈火插回腰间别着,下楼离去。
等他走了许久之后,酒楼派伙计将尸体处理了并送剩下的那名玄铁重甲战士离开,三楼才恢复热闹的光景。
之前那肤色白净的英气公子,早已带着自己的丫鬟消失不见,
......
休息时间结束,武清悠然离开悦来楼之后,便打算直奔山道入口趁着夜色进北邙山,万一找他报仇的来上门来,麻烦倒是无所谓,主要进北邙山历练积攒杀戮点的事可就要推迟了。
不曾想,武清这刚出悦来楼不久,被一男一女挡住了去路。男子生的和小白脸似的,着一身月白底祥云袍子,手拿一折扇,比武清略矮,看着风流倜傥。女的则是双丸子头,从穿着来看是这人的丫鬟或者婢女。
武清望着他,开口道:“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小白脸笑了笑,竟是四指并排抵住下巴,从下往上一扒,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手里拿着张人皮面具,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
远山黛眉浑然天成,玉带束着的纤细腰肢可堪盈盈一握,一双弯弯月牙眼和精致瓜子脸,端是可爱。
不过可惜,武清没有多看她第二眼的兴趣,心情倒是愉快了不少。这女的貌似不是敌人,自己的脚步不会被阻拦,这很好。
只是对面的绝美女子就不那么高兴了。她秀眉紧蹙,发现这个少年除了开始看见自己有那么一刹那正常的惊讶之后,似乎……无视了自己?这让她十八年来心里头一次产生了丝丝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