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客兄!南客兄!”一旁的云琛扶住了任南客,又急忙的查人去请御医。
“禀陛下,任首领晕了过去,烦请御医前来!”
“好好好,快些去吧!”瑞丰皇帝着急的差人前去,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想了一会儿,“元贞,你且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也不知任首领情况怎么样,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好好好,你快些去吧。”谢元贞紧张的看着眼下的局面,顿时,满殿宾客慌乱无比,都在猜测着是不是饭食中被下了毒药。
只有上官柔,她自己还在静静地坐着饮酒。
她在等人,等御医前来确认结果。
“陛下,任首领怕是中毒,又或者是一种蛊,任首领此刻,体内五脏皆已动乱!现在已经断气了,老夫无能,救不了任首领了!”
“中蛊?”上官瑞丰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着璇玥,“东秦最懂些蛊术毒药之类的,不如,请璇玥公主来帮忙看看。”
“是噬血蛊!”璇玥松开任南客的手,她虽只是把了个脉,却已经差不多知道是噬血蛊了。
“谁人竟敢在我北宁用蛊伤人?居心何在!!”上官瑞丰大怒,这不关乎颜面问题,上官瑞丰的在乎是因为这是谢元贞寿辰。
璇玥迟疑了一下,打量着上官柔,风由冥那次拿走的货里,就有噬血蛊,而这批噬血蛊是东秦刚刚培育而出的,前前后后算过来,也就只有冥宗的人有这个噬血蛊了。
“陛下,刺客或许还没来得及逃,不如先将所有宫门都锁了。”
“也好,吩咐下去,进进出出所有的宫门都全部下钥!”
“是!”
上官柔淡淡一笑,看向宣尚祎,“宣大人如此慌张是要准备去哪里?”
“家里出了点事,要先行一步了。”宣尚祎说完,准备向前去给上官瑞丰请旨出宫。
“哦?也不知是何事能让宣大人如此着急?”
“这个……”
上官柔朝着上官瑞丰半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噬血蛊是我带来的。”
上官柔不是多大的声音却让整个凤鸾殿寂静了几分——
“啊?是江宗主……”
“如此说来,任南客首领是江宗主杀的了?”
“不应该啊!”
……
“但是,我将那枚噬血蛊赠给了宣尚祎宣大人,整个凤鸾殿的人大概都看到了,远的不说,最能看清楚的便是西邱太子了……”上官柔看向程思远,勾唇一笑。
“的确,我确实看到了宣大人接过了江宗主手中的那枚小虫,当时也没有多在意,以为是江宗主赏给了宣大人些东西。”程思远说完,宣尚祎的脸色变了一番。
“对了,宣大人刚刚不是说要先行一步吗?还说家里有事什么的,怎么?现在不走了?”
“微臣冤枉啊……”
“宣大人,又没人定你的罪,你这么着急喊冤干嘛?”说完,上官柔执手,拈了杯酒细品着,满不在乎的看着宣尚祎。
“这个……”
“还是说,宣大人心虚了?哎呀哎呀,其实宣大人也不必害怕,好歹您也是礼部四品官员,而且,噬血蛊是我带来的,我也算是帮凶对不对?”上官柔从容的神情吓到了宣尚祎,她帮凶?北宁敢抓她这个江宗主下地牢还是敢抓冥宗夫人下地牢?说到底,还不是他要当个替罪的羔羊来给南疆一个交代。
“陛下,任首领的死与微臣无关,微臣刚刚只是家中有要事需要离宫回府……”
“也不知宣大人是何等大事,连陛下都不愿意告知,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欺君呢……”上官柔说完,宣尚祎狠狠的瞪了上官柔一眼,“也不知江宗主何等雅兴突然给我一枚蛊虫,说不好是栽赃陷害微臣啊!陛下明鉴!”
“嗯,我栽赃陷害宣大人您,我替我整个江宗谢谢您揭穿我这个败类的宗主!好了,不用说了,瑞丰陛下把我抓去地牢吧,宣大人都已经揭发我了,任南客首领是我杀的,我栽赃陷害宣大人,我对不起宣大人,我如此败类何德何能能当一宗之主呢?”
上官瑞丰为难着看了一眼谢元贞,谢元贞淡淡开口,“不知道宣大人回家是有何等大事?不妨明说,若冤了宣大人,本宫替宣大人做主为宣大人主持公道。”
“这个……家里遭刺客,我家小女被毁了脸……”
“哦,你女儿毁了脸,你要离宫去看女儿是吧?”上官柔开口,询问宣尚祎。
“是……”
“想不到宣大人还能治好被毁了的脸啊!失敬失敬,竟然不知道宣大人还是神医!回去看一眼你家闺女,你闺女的脸就好了。”
“你——”宣尚祎愤愤的满腔怒气沸腾着,眼神若能杀人,宣尚祎看上官柔的眼神就足以杀了十个上官柔。
“宣大人的解释确实有些牵强,本宫无能为力,陛下,将宣尚祎大人革去官职交到慎刑司处置吧!”谢元贞说完,瞥了一眼上官柔,这般巧舌如簧的模样,像极了她的柔儿。
——
“江宗主稍等,我家瑾儿说你想他娘亲,我这才想起来多看你几眼,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还请江宗主见谅。”程思远抱着瑾儿,慢慢走向上官柔,“如此一看,眉眼都与我家瑾儿的娘亲一个模子印出来那般,江宗主,你是否见过我家瑾儿的娘亲呢?”
“并未。”
“那等日后见着了,你们啊,必是如亲姐妹般……”
“太子还有事吗?”上官柔冷冷打断,不愿理会程思远。
“没事了,江宗主路上注意安全,多加小心。”
“嗯,太子回西邱路途遥远更是得多加小心,告辞。”
“告辞。”程思远应下,看着上官柔离去的背影恍神,落儿,你妹妹还没死,她与你一般,只是心计似乎比你更甚……
而上官柔刚走到北宁宫门,就碰见了璇玥的侍女。
“江宗主,我家公主说要见您一面。”
“她有事吗?”
“我家公主说有要事相谈。”
上官柔随那侍女走到了璇玥的马车前,“不知公主所说的要事是什么?在此与我说明就是了。”
“在我东秦呢,有个屠夫宰错了羊,宰的是别人家的羊,而按我东秦的律法,那个屠夫要被砍去双手,于是,他说,是那只羊自己跑过来让他杀的,后来,他没有被砍去双手。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宣尚祎宣大人就好似那只羊,用来替屠夫的罪,而江宗主,就是那个屠夫吧?”
“璇玥公主说完了?那我能走了不?我可不像公主那般清闲,江宗的事还有一大堆要我处理。”
“江雨幽,你很聪明。”
“多谢璇玥公主夸奖,后会无期,告辞。”
璇玥看着上官柔离去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想,既然是风由冥娶的女人,又怎会简单到哪里去?
——
“夫人,我们现在要回冥宗吗?”冥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现在他驾着马车已经在北宁的街里绕了好几个圈了,不想绕了……头好晕啊啊啊啊啊啊!!!!
“冥风,看到那边的花楼没,你家宗主上次进去差点没出来,怎么样,你要不要进去感受一下?放心放心,现在就我跟红鸳在,而且就我俩知道,我俩又不会告诉风由冥,你放心去吧。”上官柔边说,就把冥风推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夫人!!”
“去吧去吧,我跟红鸳去玩一会儿,你随意,咱不着急!乖哦冥风,不然……”
“是!”
“公子里面请——”
看着冥风视死如归的踏进了花楼,上官柔忍不住又给笑了起来,而此刻,慕容涟漪,就在楼上静静的看着,看着上官柔、看着冥风、看着红鸳……
“夫人,我们去哪里?”
“红鸳你傻呀!我们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看着你冥风大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在这里看着他……”
“嗯,是。”
——
“不知道公子想找哪位姑娘?”
“我我我,随便看看……”
“公子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
冥风尴尬的点了点头,抬头那一眼看到了慕容涟漪。
“慕容姑娘?”
冥风伸手指向慕容涟漪,“那个也是你们这里的姑娘?”
“那个……是我们老板。”
“这样啊,不知道可不可以引见一下慕容姑娘?”
“这个……”
“柳儿,让他过来。”
“是。”
“好了,这下不用我引见了,公子自己过去可好?”
“嗯!”冥风应声,上了楼。
“慕容姑娘,好久不见。”
“嗯,你来北宁作甚?”
“元贞皇后的寿宴,宗主吩咐我陪夫人来的!”
“风由冥他自己躲哪去了?”
“啊?”冥风愣了一下,打量着慕容涟漪,他居然听出来了慕容姑娘有几分埋怨!是埋怨!
“我们宗主有事要处理抽不开身,而且,宗主与夫人都已经好几日没有说话了……”
“他欺负柔儿了?”慕容涟漪开口,让冥风愣了一下。
“这个……我不太清楚……”
“那就是怪风由冥了,你说他那榆木疙瘩的脑子,咋就不会哄姑娘开心呢?啊喂,冥风你多提点提点你家傻子宗主……”
“哦,是!”冥风虽然也不知道该干啥,但是!他知道,反正答应了就不会错……
“好了,别让你家夫人等着急了,对了,别跟她提你见过我。”
“是!”
慕容涟漪叹了口气,又从窗下看了一眼上官柔,柔儿,原谅姐姐还不能与你相认……
大概在上官柔走后的一个时辰,北宁,来了一场甘霖。
有人说,是瑞丰陛下诚心在相国寺祈的福感动上苍,也有的说老天爷是被元贞皇后的善意所感动,才在元贞皇后的寿辰降下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