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祈年笑了一下,盯着地板不语,眼中尽是自责。
“她与我一样。”男人说道,“同一个流派,她曾是我的师父。”
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脸,舞祈年望他,男人看见他的惊讶,温柔的笑了。
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被一道伤疤覆盖。
“我是百音流派的现任师者,那张木牌是我们流派的信物。”
舞祈年摩挲着木牌,“我······”
“你不愿意跟我学习也没有关系,选择权在你的手中。”男人站起身,“你可以先办完你的事情,想通了就去找我便可,我的名字叫音律”
男人看了一眼祈年的面具,离开了。
“师父。”女孩站在门前递过一张木牌,“在商场发现的,恐怕······”
“知道了。”
女人退下之后,音律叫了一声祈年。
舞祈年看向他,男人回头给他一个笑容,“你应该能办到吧,千万不要让你的朋友失望啊。”
“嗯。”
音律轻笑一声关门离去。
苏美倩坐在庭院里看着夜空,赵幻巧走进给她披了一件衣服,苏美倩轻声说了句谢谢,赵幻巧笑了笑。
“在想什么呢。”赵幻巧坐到她身旁歪着脑袋看她。
“没想什么啦,就是感觉今天给我感觉非常的特殊,但是我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我们多久没有见过面了。”
苏美倩想了想,“大概半年了吧,上次见面···还是参加无可葬礼的时候。”苏美倩眼中湿润,“很久没见过了呢。”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吗······还真是快啊。”
“现在就剩下我们了,”苏美倩抹去眼角的泪珠,“有点时候,我会想,万一有一天身边再有一个人躺进棺材,我应该怎么办。”
苏美倩忍不住情绪还是哭了出来,“我已经尽力不去想这方面的事情了,可是有些想法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赵幻巧搂住了苏美倩手掌轻轻的拍着,“不哭了,不哭了啊。”
“我好怕你们会离开我,我也好怕自己有一天会离开你们。”苏美倩颤抖着,赵幻巧的眼中也逐渐湿润,“可是我真的好弱,我没有太强的能力可以保护我身边的人,我一直都是被人保护的那个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都只能站在别人的后面。”
“你已经很好了,谁说你弱,我绝不饶他。”赵幻巧抹去眼泪,心中也是难受。
“清媛和白亦受伤,我明明,我明明,有机会救下他们的,可是我没有做到,我做不到。”
“你已经很好啦,如果今天没有你,我们六个人早就死在幻境里了,是你给了泪灵致命的伤害。你做到了,你和祈年救下了我们,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美倩,相信你自己好吗。”
苏美倩抱紧了她,赵幻巧没有再说话,苏美倩渐渐哽咽,赵幻巧拿出手帕给她擦干了眼泪,“你看看你,都哭成什么样子了,眼睛通红通红的,那么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苏美倩擦着眼睛,赵幻巧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好啦,明天太阳还要照常升起,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嗯。”
“脸都哭成小花猫啦,美倩小猫。”
“我是人······”
赵幻巧笑了出来,“那不然你是什么啊?”
病房内。
“你醒了。”梅一泽进门刚好看见王清媛起身,“快躺下,你还需要休息。”
“我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呢,瘴气入体,对人体伤害是很大的,你怎么能逞强呢,你现在必须有重充足的休息你知道吗,你不休息好怎么有精力干一些别的事情呢。”
“你闭嘴,梅同学,你要是敢在我耳边唠叨,我要你好看。”
“我这怎么能算唠叨呢,我这是关系你啊,我是要嘱咐好你注意事项,不然你怎么知道你什么应该坐,什么不应该坐呢,你要听话才可以,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应该好好听医生的话,你知不知道。”
王清媛一脸生无可恋,“你好烦呐。”
“我这怎么能是烦了呢。”
王清媛立马制止了他要继续说话的冲动,并告诉他自己会好好休息的,穿上自己的鞋立马出了房间,留下了梅一泽小声让她慢一点的声音在房间游荡。
王清媛想在庭院的草坪上散散步,看见了坐在草坪上的两个人。
“你怎么不好好在房间休息,你现在不能出来多走动的。”赵幻巧看见王清媛走进说道。
“在房间很无聊嘛,我就走走没事的啦。”王清媛笑着说道,坐到两人身旁,“而且梅一泽在房间里面唠叨,我是真的受不了呀。”
“他呀,还是那个样子。”赵幻巧捂嘴偷笑。
“小花猫,”苏美倩托腮看着苏美倩,“谁惹你伤心啦,看我不收拾他去。”
“没有啦。”苏美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谢谢你啊,猫猫酱。”王清媛捏了捏她的脸。
“你见到祈年了吗?”赵幻巧问道。
王清媛摇摇头,“那家伙被带到其他地方了,应该不在医院府邸吧。”
“也对。”
“那个家伙啊。”就是个傻子啊。”
王清媛轻笑,“太累了呀。两年里,他总是和我们刻意保持距离,怕因为自己对我们产生负面影响,这个家伙,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们并不怕呢,都是朋友,又怎么会在意呢。”
“他就是个傻子啊。”赵幻巧笑道。
“对啊,他就是傻瓜。”王清媛笑。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名护士走进说圣者在等,三人相视一眼立刻跟她离开,圣者在一个沈白亦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沈白亦看着梅一泽,梅一泽也是松松肩膀,他也不知道圣者为何会亲自来。
两名执笔人在门旁站着,面无表情,王清媛三人走进房间时执笔人关上了门。
圣者说明了对他们众人的处罚,所有人的职位降为琴阶,其他事务可以不追究,几人谢过了圣者,她却话锋一转。
“你们不可以去见卫空令,这是命令。”她如此说道。
“为什么?”王清媛直接问道。
“没有这么多的为什么,这是命令,仅此而已。”
“这么可以这样,好不容易有他的消息,我们却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吗?”赵幻巧有些气愤,“如果不让我们去,你们大可不必让小令的信送出去。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们去见他,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他的消息。”
圣者一脸严肃的说,“你们何时收到了他给你们的信?那封信是给你们的吗?”
“我······!”赵幻巧语塞,那封信是给舞祈年的,只有一封信。
“就是给我们的那又如何,他给祈年写信,就是给我们所有人而写,他希望祈年可以在他成人礼上出现,那就是希望我们所有人在他的成人礼上出现,因为我们同属于一个队伍,我们是从同一个起点出发的人。”王清媛反驳道,眼睛直视圣者,毫不畏惧。
圣者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是吗,那你又想说明什么呢,小姑娘。有些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你们眼里,他现在是什么?”
“什么意思?”
“在你们眼里,他现在是人类还是泪灵?”
“人类!”王清媛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以后呢?你能保证明天到来的时候,明年到来的时候,几年之后,他还能是人类吗?他是什么情况你们心里应该是清楚的,从两年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人类身份会越来越淡薄。当年是我们的错误让一个宿主混进了灵者试炼的地方,让他受到感染身体逐渐开始异化,他异变后的样子,你们心里很清楚,当初是舞祈年冒着死亡的风险把他拉回人类的状态。可是代价是什么?舞祈年对其他灵者出手,他们和你们一样有父母或者恋人,有人等待他们回家,等待他们对斩杀泪灵为这世间抹去恶痕,而不是让他们被自己的同伴所伤害。”
王清媛几人眼神变得暗淡,圣者面部稍微不在那么严肃,她不是来施压了,自己反而太严厉了些。
“舞祈年抗下了所有事情,自己失去了御灵者的资格,但这不代表别人会原谅他,会原谅卫空令。”
“可是,错的根源不在他们啊,明明是因为那只混入队伍的宿主,而且当初如果检查的时候能仔细一点,又怎么可能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梅一泽在一旁说道。
“可是那只泪灵被斩杀,而伤害灵者的是卫空令和舞祈年。”
“那只泪灵是被空令斩杀的啊,我们只是想救他回归人类啊。”
“但是你们的做法是错误的。”
“你说我们是错误的,但是当时我们明明叫他们不要插手我们的事情,让他们远离,他们却自顾自的要来这里,认为斩杀一只真正的泪灵肯定可以在成为灵者的时候加分,到最后又把错误甩给我们,把怒火发在祈年身上,难道他们就对吗?”王清媛眼中含泪,赵幻巧在一旁挽住了她。
“清媛,别冲动。”赵幻巧看向圣者,“圣者,您不要在说了,这件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又何必再提呢。我们只是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几秒钟也好,如果这在您眼里是错误的,那请您给我们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我们理解您原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