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宏焱手一抖,身上笼罩上一层淡黄色的光芒,闭上眼,随手摸向赫拉迪克的床铺。
在强运的加持下,她只是随便一摸,就感觉床垫的某个部位似乎高了一些,捣鼓了一会儿,她从床垫下抽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册子的封面中间端端正正地写着“日记”,右下角一板一眼的写了赫拉迪克的全名。
名字很长,满满登登的占据了右下角的全部空间,还给人一种未写完的感觉。
付宏焱把日记递给X:“我不认识兰西文,你来读吧。”
X翻开第一页,边翻译边读道:“2017年一月三日。诺娃真是个热情的姑娘……咳咳咳……”
咳了几声,X尴尬地停了下来,快速浏览起内容,过了一会儿,她惊讶地“啊”了一声,赶忙读道:“2018年3月11日,我又一次失眠了。”
“杰克大肆杀戮的景象一直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回荡。”
“虽然对超凡者早有耳闻,但我没想到,普通人的生命在他们手中是如此的脆弱。我甚至怀疑,超凡者或许和人类是存在生殖隔离的。”
“恺门找到了我,他也曾经遇到过超凡者,也对超凡者的力量感到忧虑。我们经过商谈后,决定成立一个普通人至上的组织——暮光。”
付宏焱脸色几度变幻。
不对。
如果赫拉迪克是创始人的话,为什么会对暮光讳莫如深?
普通人至上的组织为什么会出现超凡者?
鸠占鹊巢?
恺门又是谁?
X凝视着付宏焱的眼睛:“恺门是一个颇具影响力的政坛人物,他在两年多前就因心脏病逝世了。”
“我现在并不比你多知道多少,先继续看日记吧。”
付宏焱“嗯”了一声。
X又草草浏览了几页,把组织成立的部分略了过去,直接提炼了要点:“赫拉迪克和恺门决定先成立一个隐蔽组织,通过各种方式让成员们利益绑定,等到成员都无法脱身时,再宣布要组建对抗超凡者的武装力量。”
付宏焱脸上不起半分波澜。
她见过很多鼓吹要将超凡者和普通人割裂的极端种族主义者。
但是,超凡者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种族,是普通人偶尔会生出的超级个体。
坚决反对超凡者的人,如果他的后代是超凡者,又会如何呢?
割裂超凡者与普通人的,是普通人的惊惶和超凡者的稀少,还有人类意图控制一切的掌控欲。
又翻了几页,X蹙眉读道:“2018年9月。天气晴。今天是组织的第三次聚会。我的挚友恺门,因为心脏病回归了主的怀抱。我必须以恺门的身份——‘全视者’参加聚会,一是为了给死去的恺门保密,二是必须有人主持组织的大局。”
“这很困难。成员的身份只有恺门知道,我该怎样不着痕迹地摸索出大家的身份,并且筹备下一次的聚会呢?”
“没想到,这个问题不需要我考虑了。当我在更衣室拿起‘全视者’面具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阵问候声。”
“那些成员在说:好久不见,全视者先生。”
“我打了个激灵,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恺门真的是因为心脏病死去的吗?”
“我没有戴‘全视者’的面具,也没有带独属于我的、‘联络使’的面具,而是带上了和普通成员一样的白色面具。”
“新的全视者坦然自若地和其他成员交流,他的气质与恺门截然不同,但大伙似乎毫无所觉。”
“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些成员看中的是暮光私下交流的机会,全视者是谁?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集体?这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
“全视者走到大厅的中央,他告诉我们说,逝去的恺门先生是联络使,他对此感到惋惜。说到这里,这个全视者很准确地在人群中找到了我,对我笑了笑。”
“他知道我!他谋杀了恺门,占据了暮光,还很清楚,隐藏在面具下的我就是联络使!”
“我很害怕,但不敢动弹。”
“全视者又说,他手下有四位专职的联络使,在以后的交流中,成员们会渐渐认识他们的。”
“接下来就是自由交流的时间了。全视者拨开了人群,走到我身边,他发出嘶哑的笑声,对我说:‘只要你闭嘴,我就不会伤害你和爱莎’。”
“他知道我的现实身份,还拿女儿威胁我。我能怎么办呢?”
“真的是鸠占鹊巢,”付宏焱沉思道,“有人看上了暮光的盘子,直接杀死恺门,接手了这个组织。”
“他们当时连赫拉迪克都不敢杀,只能选择威胁的方式,现在却不加以掩饰的杀人了,为什么?”
“是当时有所谋划,现在已经功成;还是他们的力量已经不惧一切了?”
X听着问题翻日记,很快摇头道:“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付宏焱笃定道:“一定有的。赫拉迪克告诉我们线索,总不会是为了让我们读暮光发展的历史吧?”
X迟疑道:“也许,赫拉迪克是想让我们去找恺门的继承人?”
付宏焱叹气道:“可惜我的手机碎了,伏羲不在,不然可以找他分析的。”
“你可以用我的手机。”X递过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手机,“应该有办法直接联系上伏羲吧?放心,这个手机没有机密信息。”
付宏焱摇头:“我们有规定的,除了万分紧急的事态,绝对不能入侵盟友的手机。”
“我们也要审时度势……”
X正在劝说,她的手机画面瞬间起了变化,一个Q版的小人占据了屏幕中央:“立马回酒店!立刻马上!”
X被吓了一跳,付宏焱二话不说,拉开窗就跳了出去。
X赶忙把床铺收拾好,也紧随其后:“伏羲……先生?发生什么了?”
伏羲声若寒冰:“现在事态还不严重,夜阑死了而已。”
X打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