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从身后的楼梯上楼下来,出了家门,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何符华,一副拼命护食的模样,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你手里的是蛋糕吗?”
何符华站直身后,看着眼前张子琛面对自己做的小蛋糕露出渴求模样,似面对凶残野兽的小鹿一般,将手中的东西向身后挪子挪,对向后退了退:“…嗯。”
似乎是真的被刚刚的情况吓到了,何符华竟打起了嗝,一下、两下、三下……简直停不下来了。
张子琛却似乎没看到一般,丝毫没在意,寻着何符华的回答继续问:“能卖给我吗?”
其实张子琛是可以去外面的蛋糕店买的,但是儿时的阴影让他无法离开这片区域,而保姆阿姨的儿子去上学的了,她必须去办理事务,只能让他一个人在家。
今天是九月一号,同样也是张子琛的生日。
“嗝,我不要,嗝,这是我的蛋糕,不能给你,嗝。”何符华生气了,她一大早做的蛋糕,只为了跟爸爸妈妈一起尝尝,而他们并没有回来…但也不可以给这个坏小孩,毕竟是他的狗狗撞了她,还差点抢走她的蛋糕。
张子琛也没感到难,毕竟他是孤儿,平常邻居们经过时,只要他想要,那些邻居都会给他的:“我会给你钱的,看你身上脏兮兮的,一定也很饿了吧,这样!你把蛋糕给我,我让你进我家。”
何符华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她一大早出的门,又是一直走着路,她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享受一下自己的成果,可这一路上都没椅子,加上此时艳阳高照,再这样走下去估计这个小蛋糕会化掉,她别扭地说:“好嗝,吧…”
进了家门,何符华边打嗝边观察着四周,张子琛的家偏冷淡,整个房子都是深海蓝的墙色,家里的帘子都是拉开的,屋子里一片光芒,它有一处不是落光的,好似房子的主人刻意为之,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为有一处是不同的,是客厅的阳台,帘子是半拉开的,暖暖的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为那里增添了家的气息。
何符华想走上前看看,看看这个屋子唯一的秘密,一只手确抓住了她:“歪,这是我家,别到处走,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似的。”
张子琛牵着女孩从客厅走向餐厅,将小姑娘安排到次座后又一个人走向了厨房,保姆阿姨是今天早上走的,她为张子琛准备了3天的菜,今年的张子琛和何符华一样大,已经有九岁了,为了避免像现在这样的事件,张子琛已经学会了很多家常菜。
他先从冰箱里拿出了保姆阿姨一早煮好的午餐,放进锅里热了热,又把先前煮好的饭盛好,今天的午餐便完成了。
张子琛把菜端上餐桌,又帮何符华和把自己的饭盛好,他早上煮了很多饭,因为他晚上不想再煮一次,却没想到会有一个提着蛋糕的小姑娘来他的家,刚刚好就可以把这些饭给她吃。
何符华看着眼前的饭菜,虽然不比以前她在家吃的丰盛,可毕竟已经饿了这么半天了,卖相再难看的饭菜她都能吃下。
何符华看了看四周,发现了客厅电视旁边的饮水机,指着它对着张子琛道:“我需要喝水嗝。”
“自己去倒。”张子琛一脸嫌弃,这个女的连水都不会倒,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吗?
何符华又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张子琛:“我嗝当然会自己倒,嗝可没有杯子嗝嗝。”
“……”张子琛默然,看何符华一身打扮便看得出来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娇小姐,他刚刚才刻板印象地将何符华想成了那样的人。
而事实也如此,只是基本的生存常识也还是基本了解的。
张子琛想了想,家里好像没有多余的杯子,这里除了保姆阿姨和自己,几乎没有人来,所以没有什么多余的杯子也算正常。
他想了想还有碗可以用,于是用碗然后盛了水进去给何符华,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何符华端起碗喝起了水,因为碗太大了,水从何符华的嘴边流了出来。
张子琛看着,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不注意形象的女生,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可是他有强迫症的啊啊…!
何符华一边喝着水,另一边又问起了张子琛的名字:“你咕噜咕噜叫什咕咕么名字咕噜咕噜啊?”
眼看着何符华的衣服就要粘上水渍了!张子琛再没忍住,用纸将留出的水渍擦了干净。
何符华刚准备把碗放下,就被张子琛的动作吓得征住了。
“……”
“……”
“歪歪!你干嘛不理我?”
“不想说。”
“……”
“……”
何符华忍不住了,从小到大只要她说话,一定会有人理她的!这这这个坏小孩竟然不理她!何符华正准备举手指向张子琛,便迎面撞上了张子琛的眼神,似乎在警告她好好吃饭,不吃就滚出去!
望着碗里的饭菜,何符华败下阵来,好好地坐在了桌椅上,开始安静的吃饭。
“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子琛”
“我叫何符华,我是离家出走的…”
“我的爸爸妈妈去国外了,他们都不带上我,已经两个月了,他们还没回来,甚至没有一通电话!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不在?”
“死了…”
“??什么”
“死了,他们死了!行了吧?你能不能不说话啊?烦死了吵死了!”伴随着呯的一声响,张子琛摔了碗回了房间。留下何符华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懵逼…
她好像说错话了啊……
张子琛生气了,会不会赶走他?
何符华错愕不矣,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似乎是难受的一种。
另一边房间里的张子琛,刚刚何符华的话让他再一次感到痛苦,9岁的他是个抑郁症患者。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现实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打击他,让他落入深海中无法呼吸,每当他有浮出水面的勇气时,现实又会一次次狠狠地将他压入水底。
让他不得不回忆起悲伤的6岁…
三年前他的父亲得了心脏病,当时是有办法救治的,只需要换心,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心脏,确被人“偷”走了。
父亲也在一个月后死了,而母亲也疯了,因为父亲的死。
张子琛至今记得,母亲在半夜在家门口掐着他的脖子对他说:“出来啊!出来啊!我们去找爸爸,给我出来啊!”
整整1个小时,他因此差点丧命,而母亲的行为被邻居看见,张子琛的妈妈被送进经神病医院,且在一个月后自杀。
张子琛面对看明亮的房间,他怕黑,他也不敢出家门,他还有病……痛苦吗?或许是后悔,后悔当晚没被掐死,死了就不用呆这儿独苦了:爸爸,我好想你。
何符华站在房间门口,她把张子琛搞生气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站这儿杵着,好想敲敲门,看看里面的张子琛怎么了,可张子琛万一真赶她走就完了。
算了,走就走,毕竟张子琛是因为他才这样的!
咚咚咚!
“……”
房间里的张子琛正在想着妈妈那天晚上掐着他的绝望,他好痛苦,好似落入了深海绝境。
“张子琛?”
“……”
“你不说话我进来啰!”
“……”
何符华推开门,便看见了倒地的张子琛,她跑上前,看见了男孩额头上的涔涔细汗:“张…张子琛,你怎么了?”
张子琛感到身边有什么,立刻把何符华抓住,推在了地上开始狠狠地掐她的脖子。
何符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她抓着张子琛的手想推开,可终究不比张子琛力气大,一直被张子琛掐着,之后便晕了过去。
张子琛突然醒了过来,看着何符华瘫倒在地上,也被吓了一大跳,女孩的脖子被勒出细细红痕,张子琛立刻将人抱上了床,看着何符华露出抱歉的眼神。
何符华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4点,在这之前张子琛一直守在她身边。
何符华睁开眼便看见了张子琛,吓得向后躲了躲:“你刚刚怎么了?”
“我有抑郁症”
何符华听到“抑郁症’这个词,想到之前姜家的少爷也得了这个病,后来自杀死了:“是因为我说的话吗?”
“有一部分吧,这不是你的错。”张子琛一想到差点失手杀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就感到自责。
“我伤了你,你有什么要求提吧。”
“什么要求都可以?”
“不过分就行。”
“能收留我几天吗?”
“……”
“求你了!”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