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这群小傻子们总该看懂了吧?
江辞略带满意的看向在场各位——
有的睡有的喝水,有的玩手机有的吃零食……不超过十个在认真听讲。
江辞:“……”妈的,亏我写那么详细!
江辞在角落暗暗生着闷气。
这时正值仲秋,飒爽秋季才过去一半。南州市地处南方,湿热的季风恰带来一水润泽,正又堪堪行过,准备将西伯利亚与蒙古一带影响强烈的干寒冬季风迎回。
仲秋时节,卡的令人惊羡。
南州市气候温暖,少有干冷,一年四季下来都潮湿着,在陆舟的记忆里,好像最后一场雪发生在他四岁。
他四岁,这帮瓜娃子还没出生。
在他记忆里,雪是怎样的呢?
陆舟趁着学生做题的空档,仔细想了想。
——素白、纯洁、冰冷,也一触即化。化的有原则,不给其热量,就乖乖冰在那不休,直得冻的手通红。
跟江临有点像。
江辞从笔袋里拿出支自动铅笔,在草稿本上速写绘画。但陆舟这个视角根本看不清,只当她在好好写题。
“完成!”江辞轻声说完,坐前面的钟媛看眼陆舟,确定他暂时不会看过来后,一个光速转头,看着江辞桌上的纸。
赫然是个头骨。
跟医学人体骨骼书上的相差无几。
钟媛:“……”
江辞朝她笑了笑。
钟媛很怕骷髅这些白森森的东西,如果不是爱情胜过恐惧,她真的会叫出来,影响整个课堂。
不舍零入的来讲,可以说,江辞拯救了一个世界orz~
江辞确实用医学生的眼光兼想象画了个“陆舟牌头骨”,但若是再翻一页,就会看到江辞给陆舟画的侧脸。
陆舟正在黑板上粉笔轻划写过题目,他不知道为什么还习惯着在备课本上写满自己想了一课间的题,再逐一根据易难给同学布置,还习惯着写黑板字,而不是大多老师使用的幻灯片放映、WORD文档和投影。
这种古老的粹然难能可贵,却也让江辞看出些什么。
手指一拈,纸页轻而掀起。江辞翻开画着陆舟大头的那一张。
陆舟作为一个高中优秀教师,真是年轻的过分,年纪将近三十,却能力如此傲然,就像浮华一场的梦。
画中年轻人的侧脸清隽,因为瘦,骨骼形成的脸框边角分明,却不会太瘦皮包骨使得骨骼突出。其人的肤色并不似她的病态白皙,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给人温暖——实际上,于江辞而言,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就像晨清薄雾中穿刺过的第一束光,足够耀眼、足够温暖。
跟她自己这个怕恶逃亡的懦夫完全不同,跟她自己这个社会败类杀人犯完全不同。
她惊讶自己强大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她一如夏娃,听信蛇的巧言令色,偷食“禁果”,与她同父母的妹妹一起逃跑,她却满脑子都是勾引亚当也食下“禁果”。
——地狱深渊要两人一起坠堕。
窗外和煦的阳光近直线射入窗内,穿透过厚厚的透明玻璃板,打在草稿本上。风扇扇叶徐徐转动、悠闲自得。恰吹动纸页,一如窗外榕叶的婆姿。辉柏嘉的自动铅笔笔头照得雪银,一切都给人一种错觉——
——夏天并未过去,秋天还没来及。
光吸引着暗,奔向似锦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