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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想保护你一辈子

隐退之后的彭梨呢,得知乔若星搬离了这个城市,心里也清楚她是在躲自己,不敢冒昧去打扰她,可是她执意不和自己联系,也不像当年,他只要随手拿起手机就一定有她的信息,但这次不一样了,他抱着手机等了七八个小时,茶饭不思地等,就只等来了她一条不咸不淡的,“平安到达,勿挂”的短信。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他去寻找她,她一定会逃的更远,但如果就这么等着,他也实在担心。

哼,几年前你怎么没担心。

他在心底恶狠狠地嘲讽自己。

无穷尽的悔恨和自责涌上胸口。

那个曾经承诺保护她一辈子的小男孩去哪儿了?

无计可施,他给乔若星的朋友莫茜打电话,莫茜接听了电话,随即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乔若星去了哪儿。

挂了电话之后,莫茜给乔若星打了个电话,询问乔若星的位置,作为职业插画师的她毫不犹豫的就飞去了和她相同的城市寻找她,电话挂断到飞机落地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小星,你还好吗?”

乔若星见了好友,满腹委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一直掉但是并说不出话,莫茜心疼地给她买了她喜欢吃的泡芙和一盒她喜欢吃的牛肉饭。

“你还喜欢彭梨吗?”莫茜问她。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不想看见他,我知道他很难受,我也一样,但我觉得我们都需要时间来好好冷静想想我们到底需要什么,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纠缠不休也不是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乔若星扒开外卖盒子,闷头吃起来,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莫茜叹口气,给彭梨回了个电话:“彭梨,我理解你很难受,可是你也要清楚,作出这个决定的小星,并没有比你好受多少,甚至比你更疼,更撕心裂肺。”

“我懂。”彭梨回答,“我不会打扰她的正常生活,可是我希望她也别躲着我,分开以后,至少朋友是可以当的。”

乔若星愣了一下,继续扒她的外卖,吃的一嘴油汤也不在乎,莫茜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给她,她擦擦嘴,把纸巾丢到纸篓里。

“话说小茜,你这么跑来找我行吗?”

莫茜笑了笑,“当然行呀,我这么个自由职业者在哪儿不是工作呀。”

乔若星高兴地欢呼起来,随即表示要收拾收拾和她一起住,莫茜看了看她匆忙赶过来没怎么收拾的行李:“就当旅游了也不是不行,不过时间有限,以后还是得靠你自己。”

乔若星心里早就有数,莫茜大概也是一时血上头急急忙忙赶到她所在的城市,连行李都没清点好,匆匆忙忙拎着手袋就赶了过来,所以也做了个准备。

“小星,你实话跟我说,你跟彭梨到底怎么了?”

乔若星盯着她,眼底是无尽的哀伤,她开口,语气却是少有的悲凉。

她不是喜欢诉苦的人,但是苦水在心里沤多了,也会变成锋利的剑,割伤自己,也割伤他。

她和彭梨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甚至双方父母也偶尔开玩笑说给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彭梨从小保护乔若星到大,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待她如自己的亲妹妹,懵懂的青春期不懂爱情,以“哥哥”的身份保护她到高考以后,等离开她的时候才得知,“妹妹”的一条短信是多么的珍贵。

他不肯承认她在他心中的珍贵,有多么的独一无二,他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她,可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那么的虚无缥缈。

她满腔热血,被他眼睛都不眨的浇上一盆冷水,浇的她浑身湿透,透心凉。

那个冬天,她省下了一个月的晚饭钱,朋友室友邀约通通拒绝,攒下了一笔钱,买了他的生日会门票,和找到他的机票。

她以为会给他一个惊喜,哪怕没有惊吓也有喜悦,没料到,他看见了裹得严实的她,他一声没吭地签完了她递过来的唱片,把唱片推给她,连合照都没拍完,就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撵她走了。

他不知道她为他付出了多少。

他当众承认了她是他女朋友之后,他们学校的学生开始大变样,有孤立她的,有巴结她的,有背后说难听的话的。

甚至有一次,同系聚会的酒局上,借着酒劲说她攀高枝不干净的,出卖自身的,她咬了咬牙,扛了过来。

没有人相信那么闪耀的他女朋友会那么的平庸。

他们把她设想的很不堪,她一度在想,就为了那么短暂的快乐,承受这么多人的冷嘲热讽,值得吗?

可是当她看见他的笑容,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她才会省吃俭用,不吃晚饭,不参加本应该她参与的社交活动,不给自己添置漂亮的新衣服,不买昂贵的化妆品。

双十一的时候,室友齐齐填满了购物车,五花八门的零食、衣服和护肤品,讨论的话题也是“今年怎么买折扣券划算啊?”“哎你看雅诗兰黛的折扣力度很强,他家的水乳唇膏可以囤了……”等等,而她买了两支护手霜和洗面奶,就草草关闭了淘宝。

她唯一的一只口红是彭梨送给她的,TF的黑管15号色,是一只橘红色,比橘子汽水的颜色深一点,蛮适合她的肤色的。她收到之后十分开心,知道他是上了心的,不像别的男生那样以为只有迪奥999才可以送给女朋友。

她只用那一只口红,甚至粉底也不打,就草草勾一下嘴唇就出门,平时嘴上只有润唇膏的颜色。

这么一只铁公鸡似的女生,不知道求了多少人买了自己男朋友生日会的门票,本来自己男朋友门票还需要买这件事传出去就已经很可笑的,更可笑的是她的男朋友甚至没认出她来。

当她站在他的面前让他签名时,他终于认出来她,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甚至连句你好都没有。

她不懂为什么。

她跟其他粉丝一样,冒着大雨起了一个大早,或者说根本就没睡,只为了见他一面,她凌晨三点下的飞机,刚下飞机开始下小雨,四点钟她到酒店的时候,雨已经变成了大雨,她没带伞,六点钟她男朋友的生日会就开始准备了,她在一直没怎么睡觉,想小憩一会儿起来见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滚到六点,一看天晴了,终于坐不住了跑去找他,刚到场地门口又下了大暴雨,没穿羽绒服的她淋浑身湿透,不得已去买了件棉服披上,等他来的时候,她已经止不住的打喷嚏了。

他后来才知道,那时候的对不起和抱歉,多么的苍白无力,且敷衍至极。

她的真心,换来的是他的敷衍。

“对不起,我不是计较这场恋爱里谁付出的更多些,可是这场恋爱给我带来的负重超越了快乐,敷衍超越了真心,甚至是不耐烦占了主体,我觉得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坦白来讲,我不快乐,可是我又不想逼迫你改变,因为被我逼迫改变的你也是不快乐的,你不快乐我自然也快乐不起来,”她闭着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深呼一口气,“我们分手吧,你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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