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项羽刎乌江,霸王别姬空泪伤。
郎中空叹命多舛,方知处处是他乡。
推杯换盏,喜气冲天。由于是万俟烈举办的喜宴。鲍家,蒋家三位老爷子是至交。年轻的一辈自然也会过来,这天下,毕竟是这些年轻人的。酒宴开始,便开始组成自己的圈子,三三两两的相聚,互相打着招呼。这些年轻人,以后自然明了,暂且按下不表。
酒宴气氛逐渐升温,万俟烈老爷子喜欢热闹,却性如烈火,走上台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
“诸位,且听我一言。”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台上看去。
“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万俟家双喜临门,我就说说这第一件喜事。我孙女凝烟,自幼便得寒毒,差点魂归天外。索性苍天有眼,失而复得。这是我万俟家最小,也是我疼爱的孩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所以请在座的各位来共庆此举,也感谢各位给我一分薄面,前来赴宴。诸君,饮胜!”
万俟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以后啊,我们这些老头子必然作古了,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这第二件事便由鲍家老爷子来说好了。”
鲍统走了上台,对着大家:
“原本我不该上来,这宾客岂有上台直立。承蒙万俟兄相邀,在下却之不恭了。闻得万俟家有女初长成,我拉下老脸来求这一门亲事。就是我这个小孙子,鲍云海。”
说完,鲍云海在台下向众人点头示意。
“我这个小孙子,比凝烟痴长一岁,算不得人中龙凤,倒也中规中矩。今天呢,我就当着各位的面,请万俟兄将凝烟下嫁给我鲍家。也成了这对天作之合。”
“年轻人的事,我是说了不算喽,凝烟啊,过来。”
万俟凝烟背着手,走到万俟烈身边,“这事,你看如何?”万俟烈问着。
“凝烟之事,全是爷爷做主。”万俟凝烟说着。
万俟烈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那好啊,我就做一回主替你定下与鲍家之事,我们择日定亲。”
鲍统脸上也挂着笑意。鲍云海也是接受者其他人的祝贺,看着美人如画的万俟凝烟,眼中已经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爷爷,似乎略有不妥。”万俟凝烟说着。
万俟烈倒是疑惑了:“有何不妥啊。”
“凝烟之事,爷爷做主不假,可是爷爷已经将我许了出去,这又将我许给鲍家,一女岂有侍二夫之理。若是大家都不介意,那凝烟也自当从命。”最后一句明显是万俟凝烟故意说出来恶心人的。
说着便从背后拿出了婚书。递给了鲍统。婚书与以前无二,只是万俟氏三个字被动了手脚,变成了万俟凝烟。
万俟烈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鲍统也是一脸难看,婚书有些年头了,自然在此之前。确实是出自万俟烈的手笔。多年的老友自然是看的出来的。
“万俟兄这是何意?”鲍统看着万俟烈。把婚书又交给了万俟凝烟。
“陈年旧事,不足一提。”万俟烈一脸寒霜。“这婚书早已作废了,还闹得如此尴尬,凝烟自然是许给小公子。”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鲍统也是就坡下驴,“既然如此,那择日定亲即可。”
“爷爷为何不早告诉凝烟婚书作废?自打知道许了刘氓,便与刘氓夜夜笙歌,如今已经生米熟饭了。”万俟凝烟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世家联姻,说得好听。其实没人在乎那种事情,利益交换而已。别人不知道不要紧,私下里别人知道也不要紧,可是拿到台面上来说,这就是赤果果的打脸了。
“混账!”万俟烈一个大嘴巴抡圆了扇了过去,万俟凝烟直接被打倒在地,嘴角溢血。万俟凝烟倒在地上,并没有起来,而是捡起婚书,紧紧的抱在怀里。
“那这事改天商议吧!鲍某告辞。”鲍统说着,领着鲍云海走了。
“诸位自便。”万俟烈说着。“还不快起来跟我走,在这给我丢人吗?”
万俟凝烟起身,跟着万俟烈走了。
“凝烟,你今天真是太胡闹了。”万俟烈说着。“你如果不想嫁给鲍家,跟我说便是,回绝了也就算了。”
“我不闹,就必然嫁给他了。”万俟凝烟说着。
“还疼吗?”万俟烈还是疼爱自己的孙女的,想上去看看万俟凝烟,但是让万俟凝烟躲开了。
“不疼。”万俟凝烟一脸倔强。
“你就想嫁给那个刘氓吗?那个竖子!”
“不想,但是不介意。”万俟凝烟说着。“万俟家欠他的。我愿意弥补。”
“胡说,欠他什么了!竖子。”万俟烈说着。
“爷爷,你的命是刘家给的。我的命也是刘氓给的,为了救我,命差点搭进去,店也开不下去了。而我们呢?”
“这我怎么会忘呢?我已经备了厚礼了。”万俟烈尴尬的说着。
“管家空着手去接我,这礼真是太厚了。”万俟凝烟嘲讽道。
“凝烟!你是我万俟家的人!”万俟烈说着。“就算是没有刘氓,我们也会把你治好的!我那时已经联系了国外最好的……”
“算了吧,爷爷。”万俟凝烟说着。“我们不用争辩了。”
“你真的和那个刘氓……”万俟烈说着。
“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他觉得的我刁蛮,任性,身材差,说我长得像牛头,就是牛头马面的牛头。我头上有犄角……还说我无理取闹,烦不胜烦。”
想着刘氓烦躁的样子。想着最后治病的的深情一吻,万俟凝烟一脸幸福。脑海中又想起刘氓亲吻牛头的幻想,不由得笑出声来。“郎君,别恨我,这下万俟家鲍家可都盯上你啦!为了我的自由,你就吃一点小小的委屈吧!”万俟凝烟心里想着。“切,可惜我这个大美人,到底还是便宜你咯,你也不吃亏。”
罗雀堂却是愁云一片,夏季已然过去,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与此时的罗雀堂,甚是应景。
陈德老爷子风风火火的赶来,看着已经被封了的罗雀堂,感慨万千。从侧门进去,就看着三个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老爷子进来以后,还没坐下,便问了出来。
“老爷子来了,快坐。莲儿,给老爷子倒杯茶。”
刘氓又对陈德说:“肯定是那个鲍云海,但是他为什么要针对我呢?”刘氓疑惑。
“很简单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忘了鲍家是干什么的了?”冷颜一语道破。
“怎么还有这种人啊!”陈德说着。“我倒是可以帮着你说句话,只是不知道我这老头子说话还管不管用。”
“老爷子,我们自己想想办法,你现别操心了。”刘氓也知道,退休的人,有时候也没办法。“只是欠您老的钱……可能要缓一缓。”
“嗨,钱不钱的没什么,你们安心在这住着,没有过去不得坎儿。我也回去给你们问问。对了,乔莲把你手机号给我存上,一有进展我就通知你们。”说着陈德就把手机递给了乔莲。
“谢谢您了,老爷子。”刘氓说着。
“嗨!”陈德摆了摆手,接过手机。转身离去。众人送走老爷子后,三个人都坐在那发愁。
“发什么愁呀,那两个人不是提了很多意见吗?我们照着改就是了,还能不让我们开门?”乔莲的想法很单纯。“所以开工!”她倒是很积极的去了。
“别愁了,实在不行我们把店兑出去,随了他们的意就好了。我们远走高飞,不受他们的气。”冷颜拿出一张银行卡交到刘氓手上。“我这里还有些钱,你拿去。”
刘氓把卡塞回冷颜手里。“咱爸知道了,还不吃了我。”
冷颜心里暖暖的,不由得靠在刘氓身上。
“嗯哼!”乔莲重重的咳嗽一声。“干活了!”
冷颜立马坐直了身体,站了起来。“唉!得了,我去干活了。”冷颜说着,“还有啊,交给你个任务!我想送朋友一个生日礼物,你帮我想想送什么好!要有心意哦!”
刘氓也在发愁,但是他愁的却不是罗雀堂开不了张,他犯愁,自己没治完的病人。如果自己在不诊治,很有可能前功尽弃了。
愁也没用啊。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想着自己还要为冷颜准备礼物,一时间便不知道准备什么才好。刘氓想着自己只会那么点东西,不由得有了计较。
刘氓搬过来一个木头墩子,直径十二公分,高五公分左右。这是一块檀木,檀木之中,以紫檀最为出色,而紫檀之中,以小叶紫檀最为昂贵。医者仁心,黄白之物刘氓自然是不看在眼里。他的这块檀木,叫做空香檀。数量稀少,举世难求。不仅仅是木,还是香。令人静气凝魂,调节身心,消除忧虑。
刘氓对于木工自然是得心应手,好一会,便雕出了一个四仙拱寿的香炉。剩余的木屑边角料也用一块布包好。
到了晚上,冷颜和乔莲自然是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刘氓便把冷颜叫了过来。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刘氓说着便把香炉递了过去。
“好香。”冷颜拿在手里便感觉到了沁人心脾的幽香。
刘氓打开布包,取出一小点碎屑点燃,顿时满室生香,令人回味无穷。
“你朋友一定会喜欢,虽然不是最值钱的,但一定是最特殊的。”刘氓自豪的说着。
几日之后,鲍家。
“云海啊,后天你去不去啊?”说话的是鲍家的长子长孙,鲍云清。
“去啊!为什么不去,都是些年轻人,老头子又不出面。”鲍云海说着。
“再说了,还有一出好戏呢。”
“你可不要胡闹,兹事体大,这个人不是你能开玩笑的。”鲍云清说着。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真是能墨迹。”鲍云海一脸的不满。
“脸面事小,利益事大,要是乱来,谁也救不了你。”鲍云清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鲍云海一个人坐在哪里,眼睛散发着寒光。
与此同时,冷颜也刚刚挂断了电话。
不久,手机又想了起来,打来电话的居然是万俟凝烟。
冷颜走到刘氓身边,把手机递给他,“找你的。”
刘氓接过电话:“你好!”
“郎君!是我。”
刘氓皱了皱眉头:“早说了别这么叫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要出国了。去加拿大留学。”
“好事啊,好好学习。多交朋友,为人要乐观开朗,多吃东西,好好保重身体。等你回来我给你接风。”
“噗嗤。”电话那头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话了。”
刘氓也是尴尬一笑。电话里居然静默无声。
“今天星期二,周末我就要走了,大星机场。坐飞机去。”万俟凝烟开口说着。
“一路顺风。”刘氓说着。
嘟嘟的忙音传来,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