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乐并没有死,她只是失忆了。其实她也并不是失忆,而是选择装作什么也不记得的样子,在一个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的海岛小镇居住了下来。
她跌入大海就昏倒了,然后被海浪卷走。人在昏倒的情况下,静止的状态中,在水中是可以浮起来的,尤其是在盐度很高的海里,正因为如此,她掉入大海里后,顺着大海一路漂流,飘了一天一晚上,最终飘到距A市几千公里、位于A市下游的一个城市,被海边的居民所救,送到了医院。
她在医院昏迷了很久,由于身体过于虚弱,再加上头部和心灵都受到巨大的撞击,她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来。那时林子越和警方正发了疯似的在找她,只是谁都被想到她会奇迹般的飘这么远,飘到H市,一直找不到她的尸体,又一直不见她回来,都以为她死了。
“姑娘,你醒了!”救她的那位大婶在她醒来的那天刚好到医院看她,见她昏迷了一个月终于醒过来,问。
被何昊天挟持,从海边别墅出来,一路飞车,的悬崖上,林子越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如泉涌般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躺在病榻上的她泪流满面,想起当天的场景,她被何昊天——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多次心软出手相救却得不到任何回报的亲生父亲——挟持,她是那么无力绝望,看着林子越在他的逼迫下伤害自己,鲜血流了满地,她马上擦掉脸上的泪水,将头别到一边。接着刘大婶又问,姑娘你叫什么?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接下来人们经过几天的观察,确定了她失忆的结果。当时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身份的东西,除了手指上那枚硕大的钻石戒指,和脖子上一条名贵的红宝石项链。戒指她一直紧紧的捏在手中,医生让她脱下来看看上面有没有刻名字什么的,或是拿到珠宝店去看看。因为这样珍贵的钻戒,购买的时候一定会有登记,拿给行家一看,也能马上知道出自哪位大师之手。然后顺着就可以调查出她的身份来了。但是她不愿意,医生向她提出这样的建议的时候她仿佛没听到一般。于是通过她哀怨的满含深情的痛苦的眼神,医生马上又判定她并不是失忆了,而是不愿意面对自己过去的身份,装作失忆。
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当了脖子上那条红宝石项链还了刘大婶夫妇替她支付的医药费,又格外给了刘大婶夫妇一笔不多的感谢费,最后手上只剩下几千块钱的结余,在刘大婶夫妇的帮助下,在H市附近的一个海岛小镇上租了一间房子,在小镇上的一个花店工作。
其实她是想到小镇的小学教书的,只是她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也没有学历证明,只能在这样对学历和身份可以不需要那么较真的地方工作。
一开始她很不顺利,因为身体不好,常常请假,又常常需要到医院复诊,日子过得很清苦。但是花店的老板很喜欢她,因为她搭配的花束和做出来的花篮,非常受顾客的喜欢,原本很冷清的生意竟然因为她的到来而渐渐变得好了起来,所以即便她常因为身体的缘故请假,花店老板也并没有说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海岛上的居民都叫她阿海,因为当初是在海边发现她的。谁都不会想到她过去是著名EC集团总裁林子越失踪的夫人,刘大婶夫妇和花店老板只是猜测她曾经是那户人家有钱的太太,因为忍受不了夫家的残酷虐待才沦落至此,在脑中脑补着一出豪门少妇被抛弃跳海的狗血戏码。
三年过去了,花店老板因为有了别的生意,将这家花店全部交给她打理。刘大婶给她找了一位老中医,在这位老中医的调养下她的身体一天一天变好,虽然依旧不能和正常人相比。她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个哑巴。她每天都去花店上班,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来,用一根铂金链子套着戴在脖子间,常常想起林子越,回忆起他们过去那些幸福快乐的日子和所经历的一切磨难,深夜垂泪。
她为什么不回去找林子越,因为她忘不了何昊天的死,忘不了那天在悬崖上林子越的遍地鲜血,她觉得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愚蠢轻信和何昊天的狠毒自私,差点害死了林子越,她不能原谅自己。她害怕与他在一起,还会给他带去什么不知预知的灾难。此外她不能怀孕,之前她就想过离开他,这一次她在所有人面前跌入大海,不正好是个机会么?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整整三年她都以阿海这个身份一个人生活在海岛小镇上,从不去别的地方。A市,方远泽、尹诗、黎江阳等人渐渐地都接受了她已经死亡的消息,警方也不再寻找,只有林子越一个人还在苦苦坚持。
无数个痛苦思念的漫漫长夜,他一次又一次对着那件婚纱深夜垂泪,苏乐乐拿着脖子间的那枚钻石戒指,每一天都在祝福他早一天找到新的祝福。EC新的分公司在H市落户,冬去春来,转瞬间又到了夏季。刘大婶忽然中风住进了医院,苏乐乐赶去H市的市中心医院看望。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苏乐乐每到星期六都会去医院看望刘大婶。
一天苏乐乐去医看望刘大婶,刘大婶躺在病榻上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苏乐乐问刘大叔,刘大婶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刘大叔告诉苏乐乐,他们刚刚研究生毕业的儿子,找到工作了,一份薪资非常优厚的工作。公司的名字就是H市EC集团。听到这个名字苏乐乐瞬间一震,整个胸口都要炸开感觉,马上找了一个借口捂着胸口跑出了病房。刘大叔刘大婶面面相觑,苏乐乐一直跑到医院的花园,在一张长椅上坐下。眼泪瞬间打湿了衣衫,她捂着胸口的戒指,许久许久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当天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H市EC分公司的大门前,远远地望着,看了好久好久,仿佛看到林子越一般,一个人彷徨在车水马龙那个的街头,由于错过了去海岛的最后一般轮渡,在H市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海岛小镇。
两个星期后的某一天,林子越突然出现在苏乐乐的身后,熙熙攘攘的街头,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充满怨恨的望着苏乐乐,问:“为什么?”苏乐乐着急的就要跑,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扣住她的头,像头野兽般,凑上去就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