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夏府,夏焕现在坐枢密院正使的位置已经十二年了,如今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书信。一旁他的儿子夏梁也在看着。
“梁儿,你怎么看?”夏焕叹了口气
“父亲,这苏大人已经贬谪江宁很多年了,如今突然给父亲写信要父亲联名弹劾吴王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夏梁好奇道
“那你以为为父会不会上书弹劾呢?”夏焕问道。“回父亲话,孩儿窃以为不会,毕竟为一个失势的苏大人得罪一个得宠亲王并不划算。”夏梁回答道
“愚蠢!”夏焕收敛了笑容,继续说道:“如果这是苏江宁一个人的意思那自是不必理会,但是这未尝不是圣上的意思”
“圣上?圣上如此宠信吴王如何会弹劾吴王”夏梁奇道。
“呵呵,我们这个圣上,工于心计,你以为吴王做的事他不知道?”夏焕闭着眼睛道。“永平十年设置巡按司,你真当巡按司都是废物,只怕现在吴王从离京后的一举一动圣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圣上为何还不还不查办吴王”夏梁奇道
“圣上可以容忍吴王行不法事,也可以容忍吴王纵兵杀人,但是唯独不能容忍吴王跟苏家勾结,吴王跟钱景中勾结钱党,若是再让他掌握了苏党那么圣上恐怕也就是个摆设了”夏焕沉声道。
“若是我没猜错,现在苏世藩向陛下求与吴王联姻的折子已经到御前了”夏焕继续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夏梁突然发现这些老狐狸的勾心斗角他是真的看不懂。
“我们?当然是做圣上最想让我们做的事”夏焕说道
“弹劾吴王?”夏梁问道。“不!弹劾江宁知府齐仁斌,吴王自有人弹劾”夏焕正色道。
与此同时,钱府,钱景中正在品着茶,这些年来他过的可是相当舒心,太宗朝时,被苏世藩带领的苏党按在地上摩擦,后来那个苏老爷子书生意气发作自断了前途,今上继位后,自己更是百尺头杆头进一步成功拜了中书门下同平章事(也就是宰相)如今苏党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也是如同秋后蚂蚱终究蹦跶不了几天了。
“从海,明天为父就去为你请旨,让陛下选个吉日把你跟昭华公主殿下的婚事安排了”钱景中对着儿子说道。
“全凭父亲安排”钱从海自幼跟昭华公主青梅竹马自然是求之不得。
“哈哈,这以后有了昭华公主殿下你的仕途大概也会顺畅许多吧”钱景中喝了口茶说道
“这还是多亏了父亲。对了,父亲我听说那苏世藩从江宁上了折子”钱从海问道,前些日子他从巡按司都司哪里得到消息说苏世藩上了折子,以往这老朽的折子都是被直接留中的。
“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被吴王骚扰的不堪上书弹劾罢了,但这老朽久离中央大概还不清楚吴王与当今陛下的关系”钱景中拘了一口茶轻松道。
“父亲,苏世藩素来狡猾,是不是将这道折子也留中不发?”钱从海试探道
“从海啊,你要记住,当今陛下城府之深不是你我能够揣测的,若是他不想看的折子被扣也就扣了,但是陛下一向对苏家的事上心,这折子是无论如何不能扣的”钱景中摇了摇头,自己这儿子究竟还是缺乏锻炼。
“儿子受教了,此外,卫将军昨日来了奏折说三军已发催要军粮”钱从海说道
“嗯,吐蕃战事陛下一向很上心,吐蕃为祸前唐和前周久矣陛下这次是要把它连根拔起,去告诉陈嗣同千万别在军备上贪墨,否则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钱景中吩咐道,自己手下这些官员可不像苏世藩那派清流,基本都是能拿绝不会手软,自己还是有必要提点一下什么东西可以拿,什么东西不能碰。
“是的,父亲”钱从海拱了拱手,如今他已经是秘书郎了,协助宰相处理诸事,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决计不能让手下人影响自己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