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不明的眼神扫过沈芊芊委屈的脸，陆衍之无奈道：“你想多了。”
“那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找那个臭女人了？”想到季烟，沈芊芊的鼻子立马不酸了，咬牙切齿道：“哼，那个该死的季烟，连我哥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沈芊芊的偏执从她十二岁那年就开始了她第一次见到陆衍之的时候，就确定自己这辈子要嫁的人就只有他。
狂躁症，不过是这几年爱而不得才衍生出来的病。
没有解药，唯有陆衍之。
偏偏陆衍之的态度从来没有明朗过。
“我再说一遍，你想多了。”陆衍之有些不耐烦，甚至觉得这女人的疑神疑鬼和臆想症差不多。
“好嘛，你不要生气了。你之前说要我答应医生的治疗，我都乖乖做了。可是这里好可怕，医生也凶凶的。”沈芊芊委屈巴巴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庞在她心目中从来没有变过，“陆爷爷和我爸都让我出院，可是我都拒绝了，除非我好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只有她好了，陆衍之就会马上娶她。
他说过，想要一个健康的新娘。
这话却让陆衍之愣了愣，他几乎没有想过，沈芊芊的偏执是那么地深。
深到毫无保留毫无怀疑地相信他。
“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不再面对女人，陆衍之拧了拧眉，正欲抬脚离开，手臂蓦地被拉住。
“衍之，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你快睡吧。”
女人心满意足松开手，微笑着闭上眼睛。
陆衍之的目光眺向窗外，季烟的脸在脑海缓缓浮现。
半晌，看着沈芊芊平静睡着的脸，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然的号码，“找人跟踪沈延，还有季冕。”
丝毫没有注意到，话音落下之后，病床上的女人眼睫毛轻轻颤抖。
……
一连几天，沈延每天都会带着鲜花去公寓。
季烟每天笑着接过花，随后尴尬地将花交给陈阿姨插瓶。
今天陈阿姨给二人准备了烛光晚餐，安排妥当之后，带着祝福地笑意离开了公寓。
在她眼里，男人绅士大方，女人美丽善良。
俨然一对璧人。
而事实上，二人地关系只有当事人明白，心照不宣罢了。
“坐吧。”
看着女人越来越好的起色，沈延打心底高兴。
季烟笑着坐下，这些天一直待在公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让自己感觉到闷。
可是，丧子之痛，并不容易走出来。
沈延也不着急，只是做好当下，从不提让季烟尴尬的敏感话题。
这样的喜欢，小心翼翼又格外珍贵。
“明天我想带你出去走走，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怎么样？”沈延笑着提议，言下之意是远的地方安全，不易被陆衍之找到。
季烟一秒就懂，他们之间一直刻意避免着提到陆衍之。
“好啊，你决定就好。”
“轰隆……”
就在这时，一声惊雷划过天际。
沈延即刻起身走过去关好窗户，瞥一眼窗外，倾盆暴雨来得格外地快。
回到座位，他抿了一口红酒，继续和季烟侃侃而谈。
“这雨，还在下。”
饭吃得差不多了，眼看快要到女人休息地时间，雨还是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沈延喝了酒，不便开车，随即打电话给了助理，“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来这里接一下我。”
之前为了隐蔽，来这里都是沈延亲自开车过来。
不料，助理看完信息后，无奈地回了电话，“老大，因为暴雨这条路路况出了问题，现在还无法通车。”
“……”
显然，季烟听到了这个回答。
看着男人一脸尴尬假装咳嗽，一时抿了抿嘴唇。
“嗯……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我占了主卧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说完，季烟不等男人回答，先一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摸索出手机，计划着搬出去的事。
沈延的心意她多少猜到了，这样再麻烦他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来回翻看着，最后能找的，恐怕也只有季冕和顾念念了。
另一个房间里，沈延脱下外套丢在床上。
想到那杯故意饮下的红酒，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与此同时。
李然面色暗淡地走进陆衍之的书房。
这么晚了，陆衍之还没有休息。
“有消息了？”
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没有找到季烟，他一刻都觉得不安稳。
“是，我们的人跟踪了几天，基本确定了沈延每天出入的小区。”
“哦，季烟是住在那里吗？”
“这个，我们还不确定。因为季小姐从来没有出现过。”
“继续盯，必要的时候，上去试探一下。”
“是，陆总……”
李然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衍之有所怀疑，“还有什么事？”
“嗯……沈延每天都会去那个公寓，但是会在一个时间点准时离开，但是今晚，他留在了公寓。”
“你说什么？”
脑袋一瞬间变得空白，陆衍之遽然起身，抓住了李然的衣领，“带我去，马上！”
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内心。
陆衍之几乎肯定，季烟一定住在那里。
李然不敢含糊，即刻出去备车。
冒着大雨，车在路上飞驰。
忽地，一个紧急刹车让男人眉头一蹙。
“陆总，前面封路了，过不去啊。”看着前头设下的路障和交警，李然无奈地看向陆衍之。
“该死！”男人低声唾骂了一句，“赶紧下车去问，什么时候通路！”
“是。”李然即刻下车，冒着大雨过去。
沈延所在的公寓地处偏僻，除了这条大道，貌似没有其他的路。
“陆总，恐怕要等上几个小时。前方出现了车祸，还在清理现场。”
陆衍之闻言眸子一冷，握成拳的手狠狠砸向了车门。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即刻过去！”
嗓音在车内盘旋，忽地被一道铃声打破。
陆衍之烦躁地看一眼手机，盛如州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地闪动。
电话的那一头，盛如州看着季冕垂下的脑袋，勾唇笑了，“陆总，你似乎遇到了难题？”
